——《關于人體大腦切割分裂手術的研究論述》
經(jīng)過我的研究發(fā)現(xiàn),大部分哺乳生物的大腦都有左右兩個部分,且是交錯控制軀體,即左腦控制右半身,右腦控制左半身。
他們各自保持著一定獨立性,又通過被我命名為胼胝體的神經(jīng)纖維結構進行連接與交換信息。
經(jīng)過測試,將連接左右腦的胼胝體切斷后大腦并不會死亡,只是會因為失去胼胝體這個溝通渠道而徹底變化成兩個獨立的‘個體’。
有趣的是,哪怕是兩半大腦獨立運作,獨立控制半邊身體,甚至連學習、認知、觀察都各自獨立,但他們?nèi)耘f會認為自己是一個共同的個體。
無論如何測試他們都不會承認自己分裂,而是會尋找各種各樣的借口與謊言說服自己是個共同個體,似乎除了它們之外還有一個個體在充當它們共同的代言人應對外界的事物,難道這就是‘我’?
人類真是個天生的魔鬼,謊言竟然是大腦本能的行為,我竟然就是謊言本身。
……不行,我不能再研究下去了,我的精神受到了強烈沖擊,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研究到此為止吧,裂腦手術產(chǎn)生的效果非常實用,你將能分心二用,左右手分別做兩件事情,左右眼分別看不同的書學習不同的知識……盡管只有一半大腦學會,可起碼也是學會了不是嗎?你或許不會介意解答問題的時候用的是左腦還是右腦。
可惜,還是讓沒進行過這項研究的人來享受這個成果吧,起碼他們不會知道自己變成了兩個個體,甚至不會感覺到任何后遺癥……
手術尚未發(fā)現(xiàn)任何副作用,嗯,手術過程與術后傷口恢復期的風險不能算在手術本身的作用之內(nèi)。
補錄:我發(fā)現(xiàn)這種簡單的手術甚至能治療一種名為癲癇的疾病,真是意外的成果。
最高成功率手術過程如下:……
……
“我怎么感覺自己越來越危險了?!?p> 忍不住略微翻看了幾頁筆記本,史蒂夫臉色發(fā)綠。
誰能想到這群巫師不好好的學法術搓火球竟然真的搞起了人體改造和手術切片。
他之前好歹還只是想著切波普的胃,結果人家巫師連大腦都切起來了。
“你在害怕?”
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將史蒂夫嚇得一個哆嗦,手里的筆記本都差點沒拿住。
“誰?”
史蒂夫扭頭,一個白袍白須拄著拐杖的老者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后,看那造型還有點像魔戒里的甘道夫……呃,沒上去和怪物肉搏站擼時的甘道夫。
“害怕是好事,敬畏之心不可有,敬畏卻不可無。”
白袍老者沒有回答史蒂夫,只是笑呵呵的自顧自說著,模樣慈祥和藹,像極了后輩來探望時絮絮叨叨的普通糟老頭子。
聽到這熟悉的話語和聲線史蒂夫這時也反應過來,這不就是之前幾次試煉通過時出現(xiàn)的聲音么,尤其是說后面半句話時,簡直一模一樣。
“你……不,您就是這座試煉之地的制作者?”
史蒂夫斟酌著措辭。
毫無疑問,眼前這位必然是個巫師,而且還是個非常強大的巫師,否則也不可能在超凡世界猖狂的說出‘神可為神我亦可為神’這種話語。
之前他還沒多想,現(xiàn)在看了這本書……這位老爺子怕不是想的是神能當神,自己將神解剖了也可能成神?
“可以這么說,我叫梅菲爾德?!?p> 白袍老巫師依舊笑呵呵的,微微頜首后才指著史蒂夫手中的日記本:“這并非我的著作,它來自一位凡人中的瘋癲醫(yī)者,一位愚昧中的先驅?!?p> 說著,他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他是個天才而又可悲的偏執(zhí)者,他見證了真理的曙光,卻也狹隘的故步自封,全面否定了神秘的存在,他或許該知道,那只是解釋而非謊言,我是靈魂而非器官?!?p> “所以……巫師也會研究這些嗎?”
史蒂夫小心翼翼的問道。
似乎是猜到史蒂夫在想什么,梅菲爾德和煦的笑著說道:“其實你不必憂慮,真正的巫師或許與你想象中的有很大差異,我們信奉的是等價交換,而且極為看重學術氛圍?!?p> “如果整個學派是個人人自危的大環(huán)境,那根本沒人能潛心研究學術探索真理,哪怕出現(xiàn)成果也將是隱藏起來。
知識缺乏交流就很難進步,理論成果想要投入實際使用也往往需要多人甚至多學派配合,缺少秩序拖累的不止是學派,也是整個巫師界的發(fā)展。
這也是我們?yōu)楹螌?nèi)崇尚等價交換的原因之一,沒有什么是不能通過交易獲取的,不接受交易只會是付出的價碼不夠或開價的方式不對。
再吝嗇自私的人也總有一天能明白,一份知識放在手里永遠只是一份,而拿出來卻能換好幾份知識,賣無數(shù)份的資源?!?p> 梅菲爾德侃侃而談著,看得出他的眼界很高,哪怕是勸慰之詞都是從整個學派乃至世界的宏觀層次入手。
史蒂夫意外道:“所以巫師們其實很愛和平?”
“不,恰恰相反……”
梅菲爾德幽幽反駁,但并未再這個話題上繼續(xù)下去,只是道:“總之黑石高塔內(nèi)是有著專門的律法與執(zhí)法隊的,高塔塔靈也在時刻監(jiān)察公共區(qū)域,其余學派與大多數(shù)巫師聚集區(qū)域同樣如此,為學派補充新鮮血液的學徒試煉對于所有傳統(tǒng)學派而言更是尤為重要,誰敢伸手誰死?!?p> “只是學徒試煉和學派之內(nèi)?”
史蒂夫卻讀懂了梅菲爾德話語里的潛臺詞。
“光明之下永遠有黑暗隱藏,再嚴厲的秩序也總有挑戰(zhàn)之人,沒有什么是絕對的?!?p> 梅菲爾德?lián)u頭,道:“但你需要知道,你的天賦是既定事實,哪怕你永遠不用也不可能徹底隱藏,你表現(xiàn)的越出彩反而會越受重視,危險也就越小,反倒是你一文不名或許會悄無聲息的死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連追查的人都不會有?!?p> “明白?!?p> 史蒂夫聞言微微點頭。
這就和他原本生活的國度一樣,論秩序安全程度可以毫不夸張的稱之為冠絕全球,但同樣也有著窮兇極惡的罪犯,人有百樣,沒有什么是絕對的。
你要是身懷千萬卻無權無勢一文不名那就難免他人發(fā)現(xiàn)后不起歹意,可你若是背景滔天深受高層重視且所有人都知道你受重視,那么小魚小蝦必然不敢招惹,再大佬的都得掂量掂量風險代價與劃不劃算。
“行了,人老了就喜歡嘮叨,這道幻影的時間差不多要到了,我想和你說什么來著?哦,對了,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去島嶼的最中心看看,那里有我留下的另一個試煉……”
梅菲爾德的身體突然一陣波動,直接化作一圈蕩漾開的波紋消散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