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知道了
“他們殺了爸爸，殺了媽媽，是爺爺讓我?guī)е艿苊妹脗兣艹鰜淼模任以倩厝サ臅r候，家已經(jīng)倒了?！?p> “為什么呢？我好像聽到那個壞人說……‘這家人，砍起來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什么讓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能毫無波瀾的說出這樣的話，又是什么讓一個小女孩說完這些話之后還是笑的跟羅玉道歉：“對不起哥哥，說了一些奇怪的事呢?！?p> 她的笑容很燦爛，笑起來就像糖果一樣甜。
看著她跑向弟弟妹妹的背影，嬌小卻又好似橋梁，撐起那一片小小的天地。
“找個人去問一下吧?！绷_玉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看向天空。
心情有些陰霾，天空依舊晴朗，光明，卻沒有一絲溫暖的感覺。
上輩子二十幾年，這輩子十二年，他還是第一次真正見到這種事情。
繼續(xù)找吧，或許那個雇主雇傭他就是為了清理那些流浪武士。
不管是不是，總之他不會放過那些人，作為一個鐵之國的武士。
“啊，忘了問那個小女孩雇主的位置了?！?p> 羅玉轉(zhuǎn)頭看去，那個街角角落已經(jīng)看不到女孩的身影。
“算了，反正波之國也不大，隨便找個人問問應(yīng)該能找到?！?p> 背上行囊，朝著任務(wù)書上紀(jì)錄的方向走去，這種跨過任務(wù)的地址都很模糊，找不到太正常不過。
想了想，羅玉走進旁邊一家小吃店，店面很小，只有兩個長椅，賣的是小魚干，這種不需要什么手法就能完成的……額，小吃……吧？
坐在長椅上，取下淺打放在身側(cè)，行囊也放在地上，羅玉伸出手：“店家?！?p> “來了?！钡昙业穆曇舨淮螅行┥n老。
是一個有些和藹的老奶奶，愁眉苦臉，應(yīng)該有什么煩心事。
來到羅玉身旁，老奶奶擠出一個還算好看的笑臉：“這位客人，您要幾份？”
“一份就可以?！绷_玉的飯量不大，或者說很小。
“要茶水嗎？”老奶奶問道。
羅玉搖頭：“白水就可以?！?p> 他不習(xí)慣喝茶，一直都是。
“您稍等。”老奶奶點頭表示明白。
看著老奶奶走進小店，羅玉將目光投向店內(nèi)，除了他以外沒有其他客人，連一個喝茶的人都沒有。
蕭條，大概就是那種感覺。
一個小屋搭著棚子，前面放著兩個長椅，這就是最簡單的小店，賣的東西也不復(fù)雜，只有魚干和茶水。
作為一個無法出海甚至沒有生活保障的老人，這樣的小店也能維持她的生活。
至少在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不過說起來，人也太少了，偶爾路過的行人連看都不看小店一眼。
“生意不怎么好啊?！绷_玉輕聲嘆氣，“流浪武士可沒辦法影響一個國家，哪怕是小國?！?p> 忍者這一存在幾乎斷絕了流浪武士的活路，除了鐵之國沒有任何忍村會接受武士在自己家里亂搞。
波之國雖然沒什么實力，但畢竟身處的位置特殊，火之國和水之國都不會輕易放任這些家伙亂搞。
估計要不了多久這兩個村子就會派人來進行大清理。
當(dāng)然，不只流浪武士，還有一些海盜、乘火打劫的人，這些人基本都是由忍者解決。
他要做的只是解決那些流浪武士而已。
你說任務(wù)？
確實，沒有任務(wù)的話忍者一般不會出動，但波之國的地理位置可是就在火之國邊境不遠處，而波之國還不屬于水之國，在這里搞事不就相當(dāng)于在火之國門口拉粑粑。
是個村子都忍不了。
除非有什么特殊情況。
“您的東西來了。”
在羅玉胡思亂想的時候，店家老奶奶帶著笑臉，端著一碗魚干放在了他的面前，“請慢享用?！?p> 說完后就準(zhǔn)備離開。
“請等等?！绷_玉伸手?jǐn)r下她。
正好趁現(xiàn)在問一下雇主的位置。
面對老奶奶帶著疑惑的面孔，他出聲詢問道：“您好，我是鐵之國的武士，來這里做任務(wù)，我的任務(wù)雇主叫卡多，您知道這個人嗎？”
“卡多？！”
本來只是普通的詢問一下，但羅玉卻看到，老奶奶的臉色瞬間變了。
那種由笑容化作恐懼，甚至帶著一絲后悔。
在羅玉愣神時刻，那老奶奶居然直接跪在地上，縮成一團連抬頭都不敢：“對不起大人，對不起大人，我不知道您是卡多大人的武士，你想吃多少都可以，想拿走都可以，我給您打包，孝敬您……”
羅玉一驚，趕忙起身將老奶奶扶起：“您這是做什么！”
被一個老人這樣跪在面前，于情于理羅玉都不會接受。
或折壽的。
然而，老奶奶臉上的恐懼沒有絲毫減少。
甚至掙扎開來，再次跪在地上：“我的錢都給您，以后您無論帶多少人來吃我都做，求求您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卑微和恐懼表露無疑。
張嘴，想要說什么卻停在嘴邊，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老人，羅玉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能找到波之國變成這樣的原因了。
“卡多……”口中輕喃這個名字。
是因為這個人嗎？
或許吧。
深吸一口氣，羅玉半跪在地上，再度將老人扶起，盡量用小心的語氣解釋：“老奶奶，我是鐵之國的武士，不是卡多的武士，我不會殺您，更不需要您的孝敬?！?p> 老奶奶的身軀都在顫抖：“您……不是卡多大人的那些武士大人？”
“我不是?！绷_玉搖頭，“您能告訴我卡多到底是誰，他做了什么嗎？”
“卡多……”老奶奶沉默。
大概是相信了羅玉的話，她眼中的恐懼少了一些，只是那隱藏著更深的后悔卻絲毫未減。
扶著老人坐在椅子上，羅玉半跪在老人面前，滿臉真誠：“您告訴我，他做了什么?！?p> 或許羅玉幫不了他們，但有些事也需要自己去做。
張嘴，帶著哽咽，老人緩緩出聲：“卡多……他是個惡魔……”
“他想要波之國，他殺了好多人，那些不服他的都死了。”
“他不讓我們出海打魚，他說那些魚都是他的，他不讓我們離開波之國，他說波之國所有東西都是他的，包括我們的命。”
“我的兒子、我的兒媳都死了，兒子被他養(yǎng)的武士綁在樹上一刀刀的殺死，兒媳被那些武士帶走，再看到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去……就漂在海上……身上什么都沒有。”
“他是惡魔……他們都是惡魔……”
老奶奶哭了，哭的很傷心，沒有出聲，卻比那聲嘶力竭的嘶吼更讓人心碎。
連聲音都不敢發(fā)出，這就是現(xiàn)在的波之國。
反抗？
在這個忍者能一個打無數(shù)個的世界里，這些平民要怎么去反抗？
發(fā)不出聲不是因為不敢發(fā)聲，而是他們知道，就算發(fā)出了聲，結(jié)局也是一樣的。
“只是武士嗎？”羅玉握緊了淺打。
但如果只有流浪武士的話，他可以。
雖說治標(biāo)不治本，但至少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改變這個國家只能靠他們自己，而他，可以嘗試幫他們爭取一個機會。
“我不知道。”老奶奶流著淚，伸出滿是褶皺的手拭去淚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兒，我的兒媳，我們……只是想活下去?！?p> 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而已。
閉眼，羅玉輕輕點頭：“我知道了?！?p> 睜開雙眼，古井無波的雙矇印照著老人的臉龐，羅玉站起身，摸出錢放在桌上，拿起魚干咬了一口。
咀嚼。
“真好吃。”
味道很好，有著特別濃郁的地方特色風(fēng)味。
淺打放在身側(cè)，他沒有去跟老奶奶多說什么，只是簡單的放下錢便走了出去。
迎著任務(wù)卷軸說明的方向，去找那個叫卡多的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