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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xiāng)野詭屋

第六章 陶小波被抓

鄉(xiāng)野詭屋 紅塵逐浪 3112 2021-07-21 04:47:50

  老者推開自己房間門瞅了瞅消失的兩人,嘆了口氣。

  “現(xiàn)在年輕人的錢,還真是好賺那!”

  老者不禁淡然一笑,眼神中充滿了欣賞之色。

  “年輕人就應當如此。有所為,有所不為。為朋友,兩肋插刀。為愛人,傾盡所有?!?p>  “這樣的人無論前半生多么坎坷,一旦到了幸福來臨的時刻。他的人生將會迎來大豐收,無窮無盡的大豐收?!?p>  瞅了瞅暖風瑟瑟的鄉(xiāng)間小路,老者自言自語了一番。做足了過來人風范,然后關(guān)門睡覺去了。

  無論他說的對與否,也無論陶小波的后半生是否會滿滿都是幸福。但,至少他現(xiàn)在面臨的似乎只有陷害,只有背叛。

  夜風吹來,晚上十一點的風依舊帶著一股冰涼寒意。緊了緊身上濕漉漉的藍色外套,淺灰色休閑牛仔褲,踩著一雙鱷魚牌白色運動鞋朝家里走去。

  夜風夾雜著微雨輕撫在他憔悴的臉龐,幸福花園四個金黃色大字遠遠的映入眼中。多么熟悉的名字,多么令人憧憬的名字。

  那是他的家,雖然只是租的房子。但住了三年有多,多多少少還是參雜進了一些感情進去。

  兩輛新款捷達警車打著爆閃停在小區(qū)門口,陶小波不知何時,也不知從何處。撿來一款當年十分流行的刀郎款遮陽帽戴在頭上。

  帽沿壓得很低很低,視線也只能看到腳下。低著頭,從小區(qū)大門右拐到八單元樓下。

  八單元,二零零五。多么熟悉的樓棟,多么熟悉的房間號。熟悉到可以記住樓棟單元和房間號,卻不太記得家人和朋友的聯(lián)系方式。

  全身上下半濕半干間,陶小波微微抬頭對著門禁刷了一下臉。推開單元大門走進電梯廳直達二十五樓,心中不免有些激動,有些向往。

  我大概可以洗脫嫌疑了吧?田羅大概會給我?guī)硪恍@喜吧?我以后再也不用帶著帽子行走在黑夜和白天了吧?

  想著想著,陶小波不禁狠狠一拳打在電梯結(jié)實的鐵板上,疼得直呲牙。

  一聯(lián)想到自己很快就能行走在陽光下,不用躲躲藏藏。一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將陽光帥氣的臉龐暴露在大眾視野之中,一想到可以回修車店為男老板女老板送車或者開車過洗車機。

  陶小波越想越興奮,越興奮越想。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的流出些許的哈喇子。

  伸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哈喇子,摘下帽子看了看電梯映射出那張陽光帥氣風華正茂的臉,不禁放聲大笑起來。

  走出電梯門,右拐到底就是自己租住的房間二零零五。輕輕按下門鈴,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

  陶小波再按一次,這次很快房門就被打開。田青青穿著一套白色兔子睡衣,頭上高高的戴著連衣兔子帽,不經(jīng)意看去還以為真是一只兔子。

  陶小波張開雙臂就要來個大大的熊抱,卻被田青青一個閃身給躲開了。

  “別鬧,等一下被鄰居們看到,影響多不好,先進來再說?!?p>  陶小波攤了攤手,走進去輕輕推上淡紅色鐵門。回頭看向客廳里面時,張清風正和四名警察坐在沙發(fā)上沖他微笑,那笑容在此時此地看起來是多么的不和諧,多么的讓人心中不免為之一顫。

  陶小波剛伸手準備拉門,可是無論他怎么使勁,就是無法轉(zhuǎn)動門把手。看樣子,外面已經(jīng)有人在擰著門把手了。

  回頭看了看張清風五人,又看了看在五人身邊坐著的蕭雅,再轉(zhuǎn)身看向惴惴不安的田青青。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友出賣了自己,而自己以往真誠以待的好哥們也成了嫌疑犯。

  再看看不遠處蕭雅那充滿愧疚的眼神。陶小波深吸幾口氣。

  “小波,我?!?p>  田青青張了張嘴,緊張的想要解釋點什么。可是雙手緊緊抓住兩只兔耳朵,流著淚,怎么也說不下去。

  “我跟你們走?!?p>  陶小波伸出雙手,不做任何反抗。當生活來到一片絕望之地時,反抗是沒有意義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協(xié),等待。

  “跟我們走就行,不用戴手銬。我們相信,這一次你不會再跑了?”

  張清風率先站起身,肥胖的臉上竟是篤定表情。

  陶小波還會逃跑嗎?當然不會!與其永遠生活在黑暗里逃亡,不如在監(jiān)獄的陽光下舒舒服服做人。

  或許逃亡遠比坐牢更痛苦,更凄涼。

  “小波,他們說你是嫌疑犯。所以我…?!?p>  一行六人走進電梯,電梯里已經(jīng)站了兩名男性中年男警。門口處,田青青淚眼婆娑的喊了一句。

  陶小波透過漸漸關(guān)閉的電梯門,看著淚眼婆娑哭泣的田青青。他的心中再沒有任何愛意,只有痛心,被女友不信任的痛心。

  再次從八單元走出來時,陶小波心中與剛才進去的向往和憧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刻的他內(nèi)心充滿了絕望,還有痛苦。

  原先的微雨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成了瓢潑大雨,還算清潔的小區(qū)里竟也飄起了些許的白色垃圾袋。

  兩輛警車很快來到了單元樓下,淋著雨走上警車,透過暗黑色的車窗玻璃看了看熟悉的單元樓號,又看了看亮著燈的二零零五房間。

  閉上雙眼,身子微顫的隨著警車前往了市公安分局。

  再次走下警車時,瓢潑大雨已經(jīng)漸漸退去。剩下的只有些許冷風,讓人直打噴嚏的冷風。

  再次來到這個熟悉的地方,心中百轉(zhuǎn)千回,思緒混亂。猛烈的咳嗽兩下,吐出一口鮮血,陶小波就這樣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倒了下去。

  倒在硬邦邦的大理石地板上,雙眼泛白,唇角不停抽搐,雙手雙腳不停顫抖。

  眾警察愣了一下,當即手忙腳亂的抬起陶小波朝警局里跑去。張清風跺了跺腳,肥胖的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表情。

  但還是不得不掏出手機打了個急救電話,打完電話也跟著大踏步走了進去。

  警局一間狹窄的房間里,兩名警察正手忙腳亂的對陶小波做著急救措施。一個是聞訊趕來的秦悍,另一個則是專案組二隊組長張勤奮。

  “秦法醫(yī),他這是什么情況?”

  張勤奮一邊擠壓陶小波心臟部位,一邊大汗淋漓的問。

  “看著有點像是癲癇癥,千萬不能讓他咬自己舌頭?!?p>  說著,秦悍脫下自己腳上一只散發(fā)著爛魚味的皮鞋,狠狠的塞進陶小波嘴里。

  陶小波嘴唇顫抖的狠狠咬著鞋子,卻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

  “怎么會這樣?他不會死在我們警局吧!”

  張勤奮更緊張了,就連站在門口來回踱步的張清風也是焦躁無比。

  涼西皮的,好不容易抓到嫌疑犯。竟發(fā)生了這樣的事,蒼天啊,你是不是在玩我張清風。

  “我聽說,你們抓到了嫌疑犯,人呢?”

  忽然,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張清風身后傳來。

  張清風回頭一看,嚇了一跳。

  “劉隊,你怎么來了?”

  來人頭戴警帽,國字臉,渾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黑色裝扮,黑色帽沿下竟是一頭花白發(fā)絲。

  “怎么?我劉明和雖說快要退休了,難道來看一眼嫌疑犯都不允許么?”

  劉明和眼神犀利的看向張清風,那與生俱來的霸氣和威嚴氣勢頓時把張清風這個多年老刑警也嚇得一哆嗦。

  “劉隊說的哪里話,您老雖然已經(jīng)六十出頭了。但正是老當益壯的時候,應該來,應該來?!?p>  張清風伸出右手擦了擦額頭冷汗,渾身冒著涼氣。

  “哼。急功近利的小人。”

  劉明和不滿的哼了一句,張清風頭壓得更低,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

  劉明和背著手,也不再理會張清風。踏著威嚴霸氣的步伐朝房間里走去。

  來到秦悍張清風二人忙碌的桌前,看了看桌上躺著的少年陶小波。越看越是熟悉,越看越是心驚肉跳。

  “怎么會?怎么會是他?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p>  伸出一只皺巴巴的老手就要去觸摸陶小波,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

  “孩子,真的是你嗎?你還這么年輕,怎么就得了這種怪病。孩子,你醒來,你醒來看看我是誰。孩子?!?p>  劉明和右手撫摸著陶小波蒼白如紙的臉蛋,聲音發(fā)顫,手腳也在發(fā)顫。

  陶小波咳嗽了兩下,一口鮮血再次吐出,直接把那只皮鞋吐在了地上,鮮紅一片。

  迷茫的看了看昏暗的房間,陶小波再次昏死了過去。

  “快讓讓,快讓讓?!?p>  這時,外面?zhèn)鱽韼茁暷信辜钡穆曇簟:芸?,四五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護士,推著一輛四輪車快速沖進房間。

  兩名男醫(yī)生快速將陶小波抬上推車,兩名男醫(yī)生和三名護士再次匆匆忙忙推著四輪車跑了出去。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們一年四季都是這樣的忙碌著,辛苦著,也快樂著。

  房間里只剩下劉明和一人,站在昏暗的燈光下,淚眼朦朧,皺巴巴的臉上流下幾滴清淚。

  “老伙計,你的小崽子回來了。他沒有死,他沒有死啊。”

  淚似乎已然流盡,余下的竟是一絲笑容。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慈愛的笑。

  寬敞的奔馳急救車一路疾馳,秦悍牢牢抓住昏迷不醒陶小波的右手。什么女朋友?什么好兄弟?

  當自己躺在病床上時,守在身邊的竟是一個分別三年的老同學,曾經(jīng)一起睡過四年上下床的老同學。

  這是一種幸運呢?還是一種不幸?或許生命本身,它就是一種大大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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