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凜寒風(fēng)的隆冬,萬物凋零。但是高聳的擎天柱里頭溫暖如春,就仿佛是被包裹起來的異度空間。
西瀾寧、肯尼沙斯、洛嵐三國的元首同一時間到達了高塔腳下。即便是在戰(zhàn)場上被打得灰頭土臉,即便是紆尊降貴來覲見敵國的女皇,但是這些人還必須豁出自己的生命來保持風(fēng)度。
西瀾寧聯(lián)邦的總統(tǒng)是個挺著一個大肚子的中年男人,名曰:“馬欄”。他肆無忌憚地把肚子挺起來,但是也總將眼睛睜得圓大,以保持總統(tǒng)的威嚴。
他在保鏢的陪同之下走下了自己的空中霸王,來到了一片平整的臨時停機坪上。遠遠看去,肯尼沙斯和洛嵐的兩艘飛船上也下來了人。那邊肯定就是女王露辛達和最高決策官韋伯豪。若只有西瀾寧將元首送來了,那馬欄就太沒面子了。
一輛寬敞的飛艇停在了馬欄的面前。侍者從里頭走了出來,恭敬地向馬欄彎了彎腰,說:“尊敬的總統(tǒng)閣下,女皇陛下已久違多時,請上飛艇吧。”侍者說著側(cè)身請馬欄上艇。
馬欄趾高氣揚地點了點頭,帶著保鏢上空艇。誰料,侍者將馬欄的保鏢擋在了飛艇下面。
保鏢馬上就準備履行自己的職責(zé),保護總統(tǒng)。可是,他們抬頭看到那高塔像是遮蓋了半個天空般宏偉。塔墻上的每一個孔洞仿佛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使得他們頓時有些怯場。
“不讓我的保鏢跟著,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怎么辦?”馬欄冷冷地問侍者。
“那就換個總統(tǒng)再來談。”
這下氣得馬欄七竅生煙,差點就想將侍者踹倒在地上。與其說自己是一國之君,還不如說只一個囚犯??墒?,今天若是不好好地討好女皇,天下恐怕永遠不得安寧。于是,他暗自嘆了口氣,對護衛(wèi)們說:“你們就在這等著。”說罷,他便昂昂然地走進了飛艇。
原來,這飛艇并不是只接他一個人。它又停了兩站,分別將韋伯豪和露辛達接了上船。
馬欄看到這兩人也是獨自一人,便頓時覺得舒心了很多,甚至在船上開始講起了冷笑話。然而,不管是韋伯豪還是露辛達,兩人的臉色都是鐵青的,根本就沒有心情聽馬欄胡說八道。馬欄掃了興,居然對韋伯豪說:“你這小子還沒有長高呀?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韋伯豪并沒有生氣,只是冷冷地說:“在這里,你的腦袋瓜即便是開了瓢,也沒有人會為你申訴的?!?p> 聽到這話,馬欄也自知沒趣,只能自己閉嘴。
飛艇從頂部的停機口飛了進高塔,停在了塔內(nèi)。三人在侍者的帶領(lǐng)下,下了飛艇。只見四季這時正穿著綢緞長裙,站在了通往高塔內(nèi)部的入口處迎接眾人。她一看到露辛達便笑著向她打招呼,不料露辛達卻移開了目光,不看她。
四季很明白,盡管自己因為步林的關(guān)系,稀里糊涂地當了這里的公主,并不是出于自愿。但是,事實是她已經(jīng)與露辛達站在了敵對的雙方上。而且,即便是有召喚飛龍的加持,但是王國軍依舊是節(jié)節(jié)敗退。所以,露辛達近來的經(jīng)歷肯定是不堪回首。
因此,她向著三人欠了欠身,笑著說:“呃……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讓我來迎接各位……但還是歡迎三位的光臨。那么,這邊請吧……”
說罷,四季便在侍女的陪同之下走在了前面,領(lǐng)著三人來到了一個放著一張王座和幾張高背靠椅的朝堂里頭。
這朝堂是個圓形構(gòu)造的廳堂,墻壁和地板上的石磚和石板表露無遺。不過,鋪在地上的紅地毯和掛在墻上的紅色帷幔都是高級的材料,十分顯眼。
馬欄大大咧咧地就坐在了一張椅子上面,翹起了二郎腿。韋伯豪和露辛達則像是兩尊雕像一樣木訥地站著,只等敵人發(fā)落。
四季滿臉尷尬,向眾人鞠了個躬后,便說:“請各位在這里稍候片刻,女皇和太子馬上就來。”說罷,她像是逃難一樣,灰溜溜地就跑了。
過了一會兒,步林率先出現(xiàn)。就在韋伯豪和露辛達想著是不是要下跪的時候,步林便已經(jīng)上前扶住了兩人的胳膊。他笑著說:“好久不見了,二位?!?p> “我們都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吧?!表f伯豪苦笑著說。
“的確如此。不過,我已經(jīng)跟母皇說好了,我們不會再進攻的?!辈搅钟淇斓胤鲋缎吝_的雙肩,又說:“放心好了,小露?!?p> “太子殿下,請你放尊重一點。這不符合外交禮儀?!甭缎吝_低著頭說,眼框之中閃著淚光。
“啊……你說得對……”步林說罷,沮喪地放開了露辛達。
在一旁的馬欄看到步林完全無視了他,心中盡管不是滋味。但這也沒有辦法,誰讓這魔法師還在西瀾寧的時候,他沒有盡十二分的努力去拉攏呢。
就在尷尬的氣氛驅(qū)之不去的時候,侍者宣告女皇駕到。韋伯豪和露辛達剛要屈辱地屈下膝蓋時,步林又將他們扶了起來。
只見步嫣穿著一件純白的長袍,頭戴金冠,在幾個侍者和文官的伺候之下坐到了寶座之上。她瞥了一眼屁股還粘在椅子上的馬欄,又看了看站著的韋伯豪和露辛達,然后指著馬欄說:“把這個人從這里推下去?!?p> 馬欄聽到這話還沒來得及害怕,就已經(jīng)詫異到了全身僵硬。他沒想到面前這個美貌少婦居然不顧體面,隨便就要處死別國的元首。
韋伯豪和露辛達也被嚇了一跳,連忙就想跪下。誰料,步林搶先在他們面前跪了下來。他對步嫣懇求到:“母皇,大伙都是尊貴的客人,就讓我代替他們向您行禮吧。”
毫無疑問,步林還是會護著露辛達。但是他的這種行為,卻讓露辛達覺得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外劇烈地演變著。盡管他幫自己免除了屈辱,但是她的心里依舊不是滋味。
“哎哎哎……”步嫣著急地站了起來,連忙上前扶步林。她說:“你是我的寶貝兒子,怎么能下跪呢?”
“那就請……”
“看來你還真的挺喜歡他們的。那就依你的吧,今天由你做主?!辈芥陶f著便坐回到王座上。
就在馬欄暗暗松了一口氣時,步嫣指著他說:“這個人怎么還沒被推下去?”
“?。??”馬欄驚呼了起來。
“母皇!”步林厲聲嚷到。
“好好,今天你做主??擅魈煳揖屯扑??!?p> “請別擔心,各位是來和談的,就安心在這里吧?!辈搅謱擂蔚卣f。
“那我們趕快談吧。”步嫣不耐煩地說,“我們暫時休戰(zhàn),不打你們了,可土地不能還。你們回去吧。”
所有人都沒想到,步嫣如此隨隨便便就將這議和的事情打發(fā)了。韋伯豪囁嚅著說:“那是不是該簽一份和約?”
“和約嗎?那你們用什么來交換和平?”步嫣突然正襟危坐,沉著臉問。
眾人完全沒想到步嫣轉(zhuǎn)變的那么快,瞬間又將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的手中。露辛達咽了一口唾液,提起自己的裙擺,把綁在大腿上的法杖取了下來。她走到步嫣的跟前,單膝跪下,雙手把法杖獻了出去。
步嫣隨隨便便地接過了法杖,稍微看了一下,突然用法杖敲了露辛達的腦袋一下。她對捂著腦袋的露辛達說:“還你。敲了一下腦袋,算是達成了交換條件?!?p> 韋伯豪見狀連忙上前獻上一疊新型號飛船的設(shè)計圖。步嫣看了一眼,接過圖紙,交給了身邊的文官,說:“這個收下?!?p> 本來以為被敲一下腦袋了事的韋伯豪愣了一下,可圖紙已經(jīng)獻出去了,并不可能要回來了。
馬欄端莊地站了起來,準備也獻上些什么。誰料,步嫣搶先指著他說:“你的條件很簡單,從這里推下去?!?p> “媽媽!”步林著急得忘掉了場合。
只見步嫣噗嗤地笑了一下,對眾人說:“算了,和約就和約吧。不過,條款由我們來定。請各位回到自己的飛船休息。我們會有專人到你們的船上跟你們商議和約內(nèi)容。”
說完,步嫣便站了起來,向步林招了招手,挽著兒子的手臂就走了。
包括步林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步嫣所提出的和約內(nèi)容,竟然是要三國互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