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學習開始了,林觴恢復了之前的學習狀態(tài),兩點一線。他和成丹仍舊是一周在一起待半天,不過由于兩人有一節(jié)體育課的時間重合,一周倒是能見兩次。
一天,體育課上老師宣布自由活動后,林觴和成丹一起在操場上逛著。小草拂過林觴的腳踝,陽光落在身上,令他感到十分舒適。
成丹有些心情低落的說到:“林觴,我們最近見面的時間有點少誒。小卡說,見面的時間這么少的話,要么說明你非常喜歡我,要么說明你一點都不喜歡我?!?p> 林觴趁著人少拉了拉她的手,說道:“那我當然是前者咯?,F(xiàn)在是高三了嘛,這樣是在所難免的。”
成丹笑了一下,說道:“對了,最近的一個晚上,我和好幾個朋友一起去KTV唱歌。他們點了一首歌,周華健的《朋友》,我和張杰一起唱。張杰邊唱邊攬著我肩膀,就像好兄弟一樣,真是太開心了。”
林觴聽到這里心頭一顫,一股醋意油然而生。然而他將不快強壓了下去,說道:“你別老顧著玩,學習上也得多用心啊?!?p> 成丹點了點頭。
十一月的那次月考,林觴取得了年級第三的好成績。林母看到成績單,嘮叨少了很多。
不久,一年一度的田徑運動會即將舉辦。成丹像一年前一樣報了女子一千五百米的項目,她對林觴說明了這件事,林觴卻表示自己忙于學習,可能沒辦法給她加油。成丹雖然感到很失望,但卻表示自己支持林觴。
運動會那天,天陰蒙蒙的。林觴在教室里待了一會兒,被操場上傳來的喝彩聲弄得心煩意亂。他索性離開了教室,來到了操場上。
田徑場四周已經(jīng)被各班級的大傘占據(jù)了。林觴來到了自己的班級場地,陵祈正忙著指揮男生干活,看到林觴走過來,她說道:“怎么,一個人在班級里呆不住了吧?人是一個具有社會性的個體,孤單地待著還是會不自在的嘛?!?p> 林觴找了一個凳子坐下,不以為然地道:“要不是這里吵得慌,班級又怎么會待不下去?”陵祈無奈地搖了搖頭,轉移話題道:“你和她最近都不怎么見面,就不會心癢難耐嗎?”
林觴拿起桌子上裝滿水的一次性水杯,喝了一口后回答道:“我們那叫細水長流,你不懂!”
林觴一個人時也會這樣反問自己:見面頻率這么低自己就真的能忍的住嗎?然而事實告訴他,他現(xiàn)在和成丹已經(jīng)過了那段如膠似漆的階段。對于現(xiàn)在的生活,他并沒有感到不適應的地方。
這時候,廣播里響起了女子一千五百米賽跑開始的公告。林觴想到成丹也參加了這個項目,便起身向操場走去。
操場的兩邊已經(jīng)圍滿了觀眾,林觴找到一個缺口鉆了進去。運動員們一個個從林觴眼前掠過,終于林觴看到了成丹。
成丹也看到了林觴,她氣喘吁吁地從林觴身邊跑過,說道:“你不是說你不來了嗎?”林觴跟著成丹跑了起來,沒有說話。
天空落下了牛毛般的細雨。十一月份,這樣的天氣還是有些涼的,但是林觴跟著成丹一步步跑著,卻感受不到絲毫寒意。
一千五百米對于女生來說還是難了點。成丹在跑到三圈時,艱難地邁著雙腿。林觴看得出來她已經(jīng)到了極限了,但還是跟在她身邊跑著,默默用行動鼓勵著她。
驀地,成丹雙腳一軟摔倒在了賽道上。林觴的心猛地抽動了一下,連忙停下了腳步,扶起了她。這時候,成丹的其他同學也圍了上來。確認成丹沒事后,大家鼓勵她將剩下的路程跑完。
在大家的鼓勵和跟跑下,成丹跑完了最后一步,撲倒在了終點處為她喝彩的同學們懷里。她體力不支,虛脫的厲害,面色發(fā)白,根本沒有辦法自己行走。這時候,成丹的一個閨蜜看到林觴在場,便對成丹說道:“讓林觴背你吧!”
林觴聽到這句話,不禁有些遲疑,他擔心這樣做了以后成丹和自己的關系會被老師發(fā)覺。成丹看到林觴猶豫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自己還能走?!?p> 說完成丹雙手搭在同班同學的肩上,緩緩向班級場地走去。
“去年的運動會,我參加了1500米比賽,跑完了以后整個人幾乎虛脫了,他二話不說直接背起我去了醫(yī)務室。那時候我就想,能有一個這么好的朋友是上天給我的恩賜。”
“但是我還是果斷和他斷絕了關系。因為比起他,我更不愿意看到你難過。所以,現(xiàn)在你能告訴我你的答案嗎?”
林觴的耳邊浮現(xiàn)了不久前成丹對自己說過的話,他突然間心中百味雜陳,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風兒夾雜著細雨打在林觴身上,雨不是很大,但是林觴卻從心底浮現(xiàn)一股寒意。他在雨中默默站著,思考著,接下來的路要怎么走呢。
或許,我才是最沒有保護你資格的人吧。
林觴頭上的雨漸漸地小了。他扭頭一看,原來是陵祈撐著一把傘替他擋住了雨。
“傻傻地在這站著干啥呢?有時間在這發(fā)呆還不如幫我去干活呢!”陵祈開玩笑道,她的眼中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心疼。
由于雨水并不是很大,運動會仍在繼續(xù)。田徑場上響著動感十足的音樂,聽起來令人熱血沸騰。運動員們的干勁和拉拉隊的熱情都被音樂調動了。林觴和陵祈在操場上逛著,看著一個又一個運動項目。而這些運動項目中,最令林觴印象深刻的就是跳高。他在運動員里看到了宇杰,運動員們隨著桿子不斷加高,漸漸都被淘汰了,然而宇杰卻跨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
隨著時間的流逝,運動會結束了。到了該回家的時候,林觴來到了成丹的班級場地,對成丹說道:“我們一起回去吧?”
成丹點了點頭,收拾好東西后和林觴走在了一起。走在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突然,成丹發(fā)現(xiàn)了一個熟人,開心地打了一聲招呼:“嘿!張杰!”
林觴扭頭一看,來人是一個瘦瘦的男生,身高比自己略低。張杰看到成丹后,跑到了她的身邊,開心地和成丹聊了起來。和張杰一起走的還有一個黑黑瘦瘦不起眼的男生,聽張杰介紹名字叫做乃祥。林觴一直沒有加入兩人的話題,就連在成丹介紹他時他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到了分叉路口,林觴向幾人道了個別,便自己走開了。
走在路上,林觴無比煩悶,他想向陳敏慜傾述一下苦惱,然而剛誕生這個想法,他便打消了念頭。
不知是在什么時候,初中還是小學,陳敏慜曾向林觴說過自己有過自殺的念頭,并且有過無數(shù)次嘗試,如割腕,跳樓等等,但最終都放棄了,因為害怕死時的痛苦。當時林觴只是嗤之以鼻,認為陳敏慜這是做作。然而在今年的十一黃金周,陳敏慜卻真的吞下了一瓶農藥,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掛鹽水。
林觴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朋友,沒能及早發(fā)現(xiàn)陳敏慜的異樣。也許是因為林觴太自私了,一直只關注著自己吧。也正是因為太自私,林觴如今才陷入了和成丹的情感危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