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王叔，我先走了，咱們明天見！”
衛(wèi)山向著兩邊的攤主告辭，初來擺攤時，這兩位給他很多照顧。
“小衛(wèi)，今天這么早就走啊，我看你再多等一會，最起碼多賣兩幅畫，你那字畫賣上一幅可頂上嬸子好幾天！”
衛(wèi)山擺擺手：“不賣了，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呢！”
客套一番后，看著秦宇道：“秦公子，咱們這邊走！”
衛(wèi)山在前面帶路，秦宇很在后面，兩人并沒有順著長樂街一直走下去，在中間的胡同就穿進了小巷子，七拐八拐的。
走了好一會，秦宇跟著衛(wèi)山走進一條幽深的小巷。
巷子里有些狹窄，門戶對門戶的，也就可容三人并行，小路上鋪著青石板，不過許久沒有修復(fù)了，不少青石板已經(jīng)碎裂。
可即便巷子狹窄，巷子兩邊，緊緊靠著院墻的邊上還種植有柳樹，緊貼著墻。
“秦公子，我們懷柳巷雖然小了點，但是鄰里更親近，還有這些柳樹，夏季里三五人樹下乘涼，再舒適不過了。”
衛(wèi)山笑著解釋，在外人看來他們懷柳巷的確小，還窮，但是這小巷深受他們自己喜歡的地方太多了。
誰會嫌棄自家門前呢？
秦宇笑著點點頭：“這里夏季的確要比其他地方舒適，小巷青深，裊裊翠煙，下次你不妨畫一幅懷柳圖。”
“懷柳圖？”
衛(wèi)山一愣，旋即用力拍打額頭，這么多年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家這小巷入畫，畫的都是山水，是佳人。
懷柳圖，似乎可行。
“秦公子所言有理，下次衛(wèi)山一定試試?！?p> 衛(wèi)山感慨著說道，目光看著旁邊的柳樹，幾十年了，粗大高深茂盛。
年少時就在柳樹下嬉鬧，施了不少肥，也算一起成長。
兩人并行一陣，衛(wèi)山指向前方一處門前供奉土地神廟的舊宅道：“秦公子，那就是我家了，父親去年離世，現(xiàn)在家里也只有我和我娘親，說起來，公子你也是我招待第一位客人了?！?p> “今晚上不如就留在我家用飯？我娘親的廚藝可是一絕?！?p> “再說吧！我和大黃都是大胃王，別把你今天賺的都吃光了?！?p> 秦宇沒有給準信，畢竟妖魔為重。
衛(wèi)山哈哈一笑，道：“公子敞開了吃，這幾天賺了不少呢?！?p> 兩人走到宅子門前，宅門半掩，門上拴的血繩已經(jīng)隱隱有些發(fā)臭。
“這血繩扔了吧！已經(jīng)失效了，而且也不必麻煩著準備，城里近來已經(jīng)沒了陰鬼?！?p> 衛(wèi)山點點頭，秦宇的話他得聽，傳言里，秦宇可是降妖除魔的神仙人物。
而且。
衛(wèi)山偷瞄一眼大黃，這可一點不像正常的狗，哪有狗這么安靜而有力的緩緩度步跟在人后面。
“秦公子，這是我娘請來的土地老爺像，您說有用嗎？”
“有用或者無用，在于心?！?p> 秦宇解釋一句，他之前留意到了這土地神像，雖然因為在城里，沒有土地住在此處，但是已經(jīng)有了一絲神性，時間久了，這城外的土地是可以借力過來的。
看秦宇說的模棱兩可，衛(wèi)山點點頭：“反正娘親愿意，就隨她了?！?p> 衛(wèi)山笑著上前推門，年久的黃門吱呀吱呀響，上屋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低笑聲。
衛(wèi)山推門的手愣住，這聲音……
他，太熟悉了。
雖然出現(xiàn)的不久卻日日在耳邊，夜夜在夢中。
秦宇也聽到了姑娘開朗而清脆的笑容，倒是不像衛(wèi)山那么開心，秦宇反而緊皺眉頭。
身旁，大黃眸子微變，靈識波動道：“里面的似乎不是人，我沒有聞到人氣?！?p> “但是，似乎也不是鬼，也不是妖?！?p> 大黃眸子徹底疑惑，抬頭看向秦宇，秦宇比他懂的多的多。
秦宇靈識波動。
“不清楚，還是得先見一面才行，不要輕舉妄動，里面的東西修為不低?！?p> 秦宇提醒大黃，畢竟這里是城里，是住宅區(qū)。
“知道?！?p> 大黃微微點頭。
這時的衛(wèi)山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臉色微紅，眼神驚喜，顫抖的手緩緩?fù)崎_門。
“伯母，外面有聲音，難道是衛(wèi)山回來了？”
“山兒回來這么早嗎？我去看看?！?p> “伯母，我們一起吧。”
老舊的上屋，一名黃衣女子挽著一名婦人的手臂走出來。
先一步走進家中的衛(wèi)山目光跳動，耳朵都紅起來。
這女子可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佳人？
如天上仙女一般。
摘的黃霞作衣衫，月下輕舞，能動人間。
三千青絲瀑，一顰一笑惹人心顫。
衛(wèi)山目光明亮，嘴巴張了張，小聲聞道：“白姑娘怎么到我家里來了?！?p> 黃衣女子臉上露出笑容，緊緊挽著婦人的手臂道，笑開了顏，輕聲道：“還不是怕伯母一個人孤單，當(dāng)然是來陪伯母的，你個呆子可別多想。”
衛(wèi)山連連擺手，紅著臉道：“不敢不敢，衛(wèi)山那里敢有非分之想?！?p> 黃衣女子聞言臉上笑容更盛，如同盛放的連翹。
一旁的衛(wèi)母心中嘆息一聲，自己這傻兒子，說你是呆子一點沒錯。
“對了，我?guī)Я伺笥鸦貋恚毓?，你快進來吧！”
黃衣女子和衛(wèi)母都是看向門外，在三人的注視中，一人一狗緩緩走進小院。
秦宇面色和煦，對著衛(wèi)母問好：“晚輩秦宇，見過伯母。”
“哎，好好，這小子平日里都不帶朋友回來，現(xiàn)在是懂事了。”
衛(wèi)母連連感慨，心中越發(fā)開心，做母親的，看重的也就兒子這點事。
左看看黃衣女子，前看看秦宇，心中更開心，自己兒子起大運了。
衛(wèi)山微微一笑，介紹道：“秦公子，這就是白芷白姑娘?！?p> 秦宇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秦宇，見過白姑娘，之前聽衛(wèi)山說起你，當(dāng)時我還好奇，現(xiàn)在看來，白姑娘還真不似人間尋常，人間，哪得見??！”
白芷面帶微笑的看著秦宇以及大黃，眸子有著一抹凝重。
“秦公子說笑了，白芷也只是尋常人家而已。”
“咱們現(xiàn)在不就見了嗎？”
秦宇微微點頭，也不再接話，隨后看著衛(wèi)山道：“咱們還是先看看畫吧！”
“好，秦公子這邊來?！毙l(wèi)山說著，目光卻不離白芷。
魂不守舍。
大概就是說的現(xiàn)在的衛(wèi)山。
前方，白芷聽到這話突然一愣，驚訝道：“看什么畫？”
“就是我之前撿到的那幅畫，白姑娘你不是也見過了嗎？”
“這次，秦公子過來就是來欣賞這幅古畫的。”
不等衛(wèi)山帶路，白芷笑道：“怎么那么著急，客人來了，也得喝口茶再說?！?p> “秦宇！她剛才緊張了！有問題！”
秦宇腳邊，大黃眸子凌厲，靈識波動提醒。
秦宇微微點頭，他也發(fā)現(xiàn)了，雖然只是那么一恍惚的瞬間。
“不必了，茶什么時候都能喝，但是這畫勾的人心癢，不看哪有心思喝茶，我的這份心情，衛(wèi)山兄應(yīng)該懂吧！”
衛(wèi)山頓時笑著點頭，那可不，勾人心弦的心情，他太懂了。
“孩子，由著他們?nèi)グ桑蹅兓厝ソ又鴩Z嗑。”衛(wèi)母笑著說道。
白芷遲疑一瞬，微微點頭，也許是她太緊張了，這狗是超凡層次的妖，這秦宇她看不透，但是肯定更強。
不過，修為是修為，也許看不出什么東西來。
兩人回屋，秦宇看著白芷背影心中思索，為什么要緊張一幅畫。
一旁的衛(wèi)山見秦宇目光盯著白芷，心中不安的亂想。
白芷姑娘今天怎么會在？
秦宇這么優(yōu)秀，要是看上秦宇了怎么辦？
秦宇應(yīng)該沒有我長的好看吧！
衛(wèi)山有些不確定，瞬間看畫的心都沒了。
心中隱隱有些慶幸，還好秦宇方才沒答應(yīng)留飯，一會要不要把秦宇送走，留白姑娘用飯。
但是這么做，會不會太羞恥了？
唉！
衛(wèi)山心中百轉(zhuǎn)千回，秦宇回過頭看著衛(wèi)山心不在焉的狀況，笑著道：“這白芷好像看上你了。”
“?。俊?p> 衛(wèi)山一愣，臉紅而怯懦的連連擺手：
“秦公子，別開玩笑了，她那么漂亮，而我只是一個窮酸小子，怎么會呢！”
“所以，她在讓你不窮酸啊！她考慮的比你周道?！?p> 秦宇笑著輕聲說道。
心中思索，不是人，不是鬼，不是妖，那是什么？
山精？異怪？亦或者更少見的天地鐘秀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