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誰也不會注意誰
周六,于桃和沈新悅起了個大早,一同前往沈新悅家。
于桃坐在車上,翻開了那個紅色的婚禮邀請盒。
盒內(nèi)出了請柬還放著一張婚禮的日程表,婚禮從早上十點開始,靳邱去萬姜家接人,在女方家行了各種禮,接到新娘后,再回靳邱家給靳邱母親行禮,經(jīng)過一系列禮節(jié)之后,才算是傳統(tǒng)意義的禮成。
接著就是前往婚禮所在的酒店,在雙方父母親友的見證下交換戒指,宣布禮成。
于桃翻著長長的一張日程表,又在男方接親隊中看到了沈新悅的名字,便一下恍然大悟,“難怪你要來這么早,但是我去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人那么多,誰也不會注意誰,”沈新悅開著車道。
于桃點點頭,又疑惑了起來,“我以為接親隊只能是自家人了?!?p> “按規(guī)矩要一個男方的妹妹,”沈新悅解釋道,頓了頓又向自我安慰似的吐了一口氣“他沒有妹妹,就到我頭上了吧?!?p> “這……”于桃有些憤怒,“師兄他沒有心啊,他明知道……”
沈新悅搖搖頭打斷他,無力的笑了一下。
于桃嘆了口氣,抬頭便見已經(jīng)到了沈新悅家的別墅,旁邊一棟別墅張燈結(jié)彩,好不喜慶,一看就知道是靳邱家。
沈新悅將車停到車庫,兩人從從車庫出來進了別墅。
于桃往客廳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沈新悅的父母。
“應(yīng)該去靳邱家了,”沈新悅看出她的疑惑,去冰箱里拿了喝的遞給于桃,領(lǐng)著于桃上了樓。
于桃這是第二次到沈新悅家,與第一次來相隔兩年,沈新悅父親嚴(yán)厲,兩人平時都嫌在家里約束,所幸都約在外面見面。
進了房間,床上已經(jīng)備好了禮服,沈新悅理了一下,拿了米白色的禮服在身上比劃了一下,“我讓我媽去訂的,樣式是你之前幫我選的,成品倒是更好看?!?p> 于桃放下大的行李包,從包中拿出幾個衣袋,這是她臨時回小公寓去取的,小公寓的衣柜里,大多是趙穎之早些年給她訂的禮服還有一些首飾,因為當(dāng)年不理解母親,所以從來不肯參加這些圈子里的活動,也自然是沒有碰過。
但這次回去,發(fā)現(xiàn)除了趙穎之買的以外,還多了好多禮裙和珠寶首飾,用腳趾頭她都能猜到是宋夏準(zhǔn)備的,而且,客廳中甚至還多了很多文件盒,冰箱也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甚至連洗衣液都換成了宋夏喜歡的牌子。
那人果然是已經(jīng)住進來,站在房間門口的于桃,真是后悔將鑰匙給了宋夏。
她一跺腳,轉(zhuǎn)身取了一件鵝黃的禮服,再取了一些相配的首飾和高跟鞋,便出了門。
沈新悅穿好禮服,便坐在梳妝臺前開始梳妝,回頭看了看于桃,發(fā)現(xiàn)她正拿著衣服發(fā)呆,以為她是還在猶豫要不要與她同去接親,便勸道,“你是靳邱的師妹,按理說也是妹妹嘛,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的?!?p> “嗯嗯,”于桃低頭笑了笑,拿起衣服開始換。
換完衣服,沈新悅已經(jīng)梳妝完畢,整個人明艷動人,于桃抬眼打量著她,只覺得師兄真是瞎了眼。
沈新悅將換好衣服的于桃按倒梳妝臺旁,拿起化妝品開始為于桃化妝。
旁邊別墅的吵鬧聲日漸大了起來,看時間應(yīng)該是差不多了。
化好妝,兩人拿了提包出了門。
于桃在學(xué)校穿慣了簡單的T恤牛仔褲,帆布鞋,偶爾穿一次高跟鞋的她現(xiàn)在走起路來很難受。
想到上次陪宋夏取參加晚宴,穿著那鞋子雖然好看,不過也是狠狠的吃了一次苦頭。
她盯著腳上十厘米的高跟涼鞋,一想到可能要走上一天,心中有些微微發(fā)怵。
沈新悅家的別墅,裝修風(fēng)格頗具古色古香,這是沈父的喜好,轉(zhuǎn)到樓下的客廳中,靠墻的位置大都被紅木色的柜子鋪滿,上面擺放著一些典籍,旁邊便擺放著一些字畫。
轉(zhuǎn)頭出門的時候,不知是高跟鞋,還是走路時用力過猛的原因,她一不小心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還好手快的扶住了一旁的柜子,沈新悅急忙轉(zhuǎn)身,扶住她,她遙遙頭示意沒事,轉(zhuǎn)身看著手摸到的一副山水畫,手指摸到的地方,正好有一枚印鑒,是收藏過這幅畫的人印上去的,規(guī)整精致的小篆刻著“兆雪”兩個字。
她的心咯噔一下,像被一塊大石頭砸中,突然喘息不過來,不好的預(yù)感油然而生。這是于兆的印鑒還是只是偶然的相同?
那個男人,與她而言是她和趙穎之一生的劫難。
她閉上眼睛,手指輕輕揣摩著印鑒,有些年代的宣紙,紙面并不光滑,那紙上烙起來的凹凸感,讓她的心中不自覺的煩躁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后,緩緩將手從畫上滑下,抬起雙眼看外,早晨的陽光耀眼而不毒辣,別墅外的樟樹上有蟬鳴,一個新的夏天才開始,她提起裙子,往前踏入了這耀眼的陽光中。
*
靳邱家,此刻已經(jīng)裝扮的十分喜慶,院子里人來人往,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歡快的笑容,交流的聲音輕松歡快,混合在這種被渲染的空氣里,讓于桃也忍不住為一對新人的結(jié)合而感到高興。
但轉(zhuǎn)念想到新人中有一個萬姜,這種真誠的祝福又立馬消散得一干二凈。
于桃說不上討厭萬姜,但是受沈新悅感情的影響,又聯(lián)想到萬姜費盡心機告訴她宋夏的事,內(nèi)心便是自覺將她歸到了不好相處的等級中。至少,她能感覺到,萬姜不喜歡她,而她也不想和這人扯上仍和關(guān)系。
于桃跟在沈新悅身后,繞過院子進了大廳,大廳此時人更多,又更多的人過來和沈新悅打招呼,于桃掃視一眼,大約估摸著都是靳邱的親戚。
大廳已經(jīng)被重新休整了一番,沙發(fā)桌椅被拉開,想是為了方便人來人往。
在往前走一點,到了大廳旁的側(cè)間,沈新悅推開門,于桃看見側(cè)間里坐了七八個中年人,男女都有,而其中就有沈新悅的母親。
“爸,媽,”沈新悅上前叫了一聲,側(cè)過身讓于桃進門,又對沙發(fā)另一側(cè)的的一個婦女道,“阿姨好。”
于桃環(huán)視了一下,這側(cè)間并不寬大,但相較于大廳,這里人少僻靜。
她低下頭,看見桌上擺著的茶水,料想沈父沈母應(yīng)是在這邊約人談生意。
于桃進門對上沈父,急忙禮貌的問好。
“于桃也來了?”沈父抬頭看了于桃一眼。
“她是靳邱的師妹,當(dāng)然得來,”沈新悅答道。
于桃了然沈父問的是接親的事,心知沈父是個古板重禮節(jié)的人,便急忙道,“承蒙師兄平日里的關(guān)照,他結(jié)婚我想也盡一兩分力,略表心意?!?p> 沈父點點頭,將手伸向沙發(fā)另一側(cè),“這是靳邱的母親,你既然是他師妹,那也是一場緣分。”
于桃略微驚訝,根本未及細(xì)想沈父這一句話,她急忙上前問好。驚訝的是,身為主人家,自家兒子的婚禮,靳邱母親卻在這間小屋內(nèi)喝茶,而不是在外招待客人。于桃細(xì)想來,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靳家雖然表面將這場婚禮操辦得風(fēng)生水起,而實際上根本不重視這場婚禮。
沈父看了看她,轉(zhuǎn)而又問,“你母親近來可好?”
“她挺好的,”于桃急忙答。
沈父又點了點頭,朝沈新悅道,“你們?nèi)巧习?,看看有什么要?zhǔn)備的?!?p> 兩人點點頭,推開了門往樓上走去。
上了樓,于桃跟著沈新悅輕車熟路的拐進了靳邱的房間。
房間內(nèi),靳邱一身西裝,紅色喜慶的領(lǐng)帶,頭發(fā)整理得一絲不茍,連眼鏡都換成了略帶成熟得金絲框。
但整個房間得裝飾卻一片樸素,毫無喜慶之氣,與他本人恰恰相反。
“你這房間……”沈新悅掃視了一圈,直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