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嘉瑞和Steven去了英國,喬奇第一次收到女兒寄來的明信片,夫妻兩興奮的,鄭重其事的聚集到客廳一起閱讀遠方的來信。喬奇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明信片上的字字句句,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笑容:爸媽我和Steven已經在鐵橋附近租用了一套很不錯的公寓,雖然面積不大,但在這一地段我們的房租算是非常便宜的,因為房東太太聽說我能教她的孩子畫畫,便給了我們極其優(yōu)惠的價格。現在生活一切都已慢慢趨于正常。我在學校上課,業(yè)余時間教這里的孩子畫畫,而Steven則一邊打工一邊準備心理咨詢師的資格考試,雖然我們的學業(yè)都很繁重,休息時間也很少,但十分充實。二老放心,我們在這里一切都好,愿爸媽身體健康,一切逞心如意。無念!下面是兩個孩子的署名。
喬奇激動的念完了明信片上的內容雙眼有些濕潤。他抬起頭時才發(fā)現面前的妻子正在擦拭著淚水。他溫和的勸慰妻子:“別這樣,你看孩子們不都很好嗎?看來瑞寶確實已經長大了,不用擔心,他們都是聰明的孩子,不會有問題的。我們應該放心的?!?p> 妻子答到:“嗯,是的,我知道,我這是高興,高興!”邊說邊繼續(xù)擦拭著。
說完兩人對視著會心的一笑,隨后便開始準備晚餐。
喬奇的公司成長的速度十分驚人。由于業(yè)務不斷擴展,人手開始短缺??紤]到陳建國的年齡和經驗,他決定新招收幾名財務人員,而陳建國則被任命為財務總監(jiān)。這么做不僅肯定了他的工作能力,而且證明了自己對他的信任,更重要的是這恰恰暗示了自己對他的一絲歉意,而這種歉意也許只有作為瑞寶父親的喬奇自己明白。而陳建國自從得到升職后工作越加努力,幾乎每天都起早貪黑,這不但是因為他忠實于公司,更是因為他不愿太早回到那個空曠冰冷的家,工作已經成了他生命中所有的寄托。
在陳建國最初接到這一消息時曾經十分興奮,他在第一時間打通電話給嘉琳,想讓女兒為自己高興,更想讓女兒明白自己也是有能力的。然而當他撥通電話的那一刻,在電話的那頭傳來的卻是:“噢,是嗎?那不錯。我也有下一步打算,學校有去法國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進修的機會,我打算去法國進修。”
“什么?你已經決定了?去法國?”難以想象身邊的人幾乎都已經離開了自己,只剩下嘉琳這個至親了,為什么連她也要離開?陳建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噢,還沒有,我只是有這個打算,這是一次非常難得的機會,這能讓我有機會接觸到世界一流的芭蕾舞團體,有機會躋身于世界一流的舞蹈演出,我一定要試試的?!奔瘟盏目跉饫锿嘎冻隽藞远ǖ男判摹?p> 陳建國聽后只覺得十分矛盾,一方面他希望女兒能得到這次機會,而另一方面又不愿嘉琳能逞心如意,畢竟那將意味著離開,而這次的離開又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但他沒有任何表示,因為他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么,所以就在這沒有結果的溝通后結束了這次通話。
掛下電話陳建國終于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和這個二女兒之間的感情看來已經是無法挽回了
陳嘉琳從小到大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僅目標明確,而且追求完美。在她心里一直要求自己無論什么事都要做到最好,甚至是做到極致。
這次校方公示,由于上海芭蕾舞團和巴黎歌劇院芭蕾舞團建立友好關系,因此這兩個團體將進行長期的學術交流,由兩個舞蹈團分別發(fā)出邀請相互擇優(yōu)推薦學生去對方舞蹈團學習,籌備期為期一年半。上海芭蕾舞學院作為上海舞蹈團的對口學校,將全力為其提供生源。而這次的推薦條件相當苛刻,不但規(guī)定了年齡、身高、學歷、從事舞蹈的年限等硬性條件,還規(guī)定了一些附屬條件,比如相貌、親和力和應變能力等。
這對于嘉琳來說那些硬性條件完全不是問題,但是附屬條件就沒那么簡單了。校方所要求的似乎是自己最缺乏的,所以她必須調整自己的各個方面的狀態(tài),全力以赴破除一切障礙,讓自己能夠依舊閃亮的屹立在舞臺中央。
她開始潛心研究舞技,整日閱讀大量的專業(yè)書籍,永不停止的練習。雖然她十二分的努力,但心中也很明白就單憑她在專業(yè)上的卓越表現還不足以達到推薦條件。她必須還要徹底了解推薦程序,以及選拔師資的所有信息以防萬無一失。
在這期間她開始特別注意教授以及學校領導之間的關系和動向,她決不能再犯以前那種低級的,可笑的錯誤了。嘉琳對舞蹈的全心投入是用對肖遙的冷落換來的。這點當然會引起這位資深男友的不滿。
轉眼又到周末,肖遙又開始有些猶豫。雖然他很清楚嘉琳對舞蹈的癡迷,也很清楚嘉琳需要為去法國留學而全力籌備,但畢竟已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在這段日子里除了那臺電話機就沒有別的什么能證明他兩的戀人關系了。所以他決定這周無論如何得見見嘉琳,畢竟他不想讓倆人的關系像這樣停滯不前。
肖遙和嘉琳電話約定在學校附近的餐館見面。嘉琳急匆匆的趕到指定地點,手里居然還捧著一疊書。已在那坐等許久的肖遙好奇的問道:“你這是……來給我上課的嗎?”
“噢,抱歉,這是我在路上截下的同學借的參考書,我要帶回去看的?!奔瘟战忉尩?。
肖遙心里很清楚其實這說明了嘉琳并不打算在這兒待太久:“好吧,我是想告訴你,在過幾天我爸媽會來這兒看我,我想讓你見見他們……你覺得怎么樣?”
嘉琳將書放在了桌上,眼睛看著肖遙為她點的果汁說道:“噢,你知道我這段時間非常忙,你知道的明年我要去法國,在這之前我需要做許多事情。我……”她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
肖遙有些急了:“嘉琳……嘉琳,你聽我說,這不需要很長時間,只需要你抽出一個小時。我知道你現在時間不夠用,可我只需要你的一小時,就一小時,行嗎?”那雙眼閃爍著渴望的光芒。
嘉琳看著肖遙的臉,對方的真誠很讓她感動,她點了點頭:“好的,我會盡量抽時間的,我……保證?!闭f實話,其實在她說這些話時心里感覺有些喘喘不安,因為她明白她將要面對的是肖遙的父母,她即將面臨一場“審查”,也許會是一場不那么友好的“審查”。
約會結束后肖遙對嘉琳并沒有多大的信心,但不論怎樣嘉琳答應了,她畢竟答應了自己的懇求,這點還是讓他感到了一絲安慰。而嘉琳返回學校后直接進了“悅書樓”的大教室,她不愿聽到寢室里的嘈雜聲,她要在這個幽靜的教室里拋開一切雜念安靜的看看書。她在這里呆了兩三個小時后走出了“悅書樓”。嘉琳心不在焉的走在通往寢室的偏道上,雖然她滿腦子裝著舞蹈理論和古典音樂樂理等專業(yè)知識,但在她的心里似乎還偷偷留了個位置給肖遙,就是因為肖遙的那句:過幾天我爸媽要來這里,我希望讓他們見見你。讓她第一次感到其實自己和肖遙并不是一類人。她覺得自己遠不如肖遙優(yōu)秀,無論是學識上還是社會階層上,特別是家庭背景,就是這個“家庭背景”恰恰是她最不愿面對的??扇羰且c長輩見面,那么“家庭背景”將是個無論如何都跨不去的坎兒。
她就這樣在心里思忖著。突然“砰!”一聲,她感覺有一個巨型的重物撞擊了她的后腰。瞬時便痛坐在了地上。這巨痛里還帶著麻,這一坐便怎么也站立不起了,腰部的創(chuàng)傷無法支撐上半身,使得右手臂很自然的撐著地,身體也隨之向右轉的斜趴在了地上。當她從驚嚇中緩過神來,努力的抬起頭這才看清那是一輛黑色的小轎車。
就在嘉琳剛看清眼前的車型時從車上極速的跳下了一個男人,他兩步變一步的來到自己身邊,緊接著又有個男人緊隨其后。先來的那位伸出手說道:“同學,實在對不起,我剛剛按了喇叭,看你就這么直沖過來,我沒來得及剎車。你要不要去醫(yī)院,我們送你去醫(yī)院看看吧,看起來可能傷的不輕啊!哎呀,都怪我,都怪我,應該開慢點的!我們送你去醫(yī)院,趕緊。”說著就要過來拉嘉琳的手,言語中帶著內疚和不安。
“哎呦!我……我……起不來?!边@時后來的那個年齡略大些的男人上前了兩步,蹲下了身子:“同學,你感覺很痛吧,你稍微等一下,我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彪S后轉過頭對先前的男人說道:“小趙,你趕緊到前面去打個電話給醫(yī)務室,讓他們拿個擔架來,看來這位同學傷的不輕?!?p> 那位小趙聽后便頭也不回的跑去找電話了。果真沒過多久,學校醫(yī)務室不僅找來了擔架還開了一輛面包車,將嘉琳極速的送往醫(yī)院。年紀較大的男人問了一句:“同學,不知道你叫什么,是哪個班的?你現在得趕緊去醫(yī)院,我們幫你去和班主任打招呼?!奔瘟找晃逡皇幕卮鹆藢Ψ?。于是,那男的又轉頭交代小趙:“你趕緊去通知她的班主任,順便和班主任請一個月的假?!毙≮w應了一聲便又離開了,他卻留在了車廂里。
嘉琳只覺得奇怪,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是誰?他為什么能夠那么迅速的調來醫(yī)務室的面包車?又為什么能那么輕描淡寫的幫自己請假?好奇心迫使她張開了口:“嗯……不好意思,請問您是哪位?我們好像從未見過面的是嗎?”
“噢,是的。”那男人微笑著說:“同學,今天真是對不起了,把你撞的那么重。你放心如果有什么問題,一切后果由我負責,你的醫(yī)療費由我承擔,你可以完全不用擔心,你就負責好好養(yǎng)傷,一定要好好在醫(yī)院靜養(yǎng)啊。”顯然他沒有回答嘉琳的問題,這讓嘉琳感到有些不安。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為嘉琳做了全面的檢查,還好是腰部肌肉損傷,傷勢還不算很嚴重。隨后趕來的小趙本要給嘉琳辦住院手續(xù)但被嘉琳以課業(yè)緊張為托詞婉言謝絕了。嘉琳聽到醫(yī)生診斷自己并無大礙便要求出院,她是不愿在醫(yī)院浪費時間,畢竟為了出國還有很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做,最后幾方達成協議,雖然同意出院,但不能恢復上課,必須回家靜養(yǎng)。醫(yī)院根據嘉琳的情況給她開了止痛藥,并交代一定要定時去醫(yī)院進行紅外線理療。在出院的路上嘉琳悄悄的問小趙:“小趙,我冒昧的問一下那位是誰???”
小趙輕輕的回了幾個字:“方副院長?!?p> 嘉琳怕自己聽錯,又問了一句:“你說誰?!”
“他是方梁,方副院長?!毙≮w重復著。
嘉琳由面包車送至了自己的住處,為表示感謝她邀請方院長和小趙進屋喝茶。在嘉琳看來,雖然她平日里幾乎從不邀請什么人做客,但對于這兩位還是要另眼看待的,事實上她把對方視為貴客,地位比瑞寶可能還要高一些。那不僅是因為這位方副院長作為一位學院的高級領導能夠如此的體恤學生讓嘉琳很感動,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她的這個二十幾平米的小房子里還從未接待過什么領導人物,即使是個小組長都未曾有過。
方副院長和小趙隨嘉琳進了屋子,好奇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這是一間不大的四方形的房間,屋子里沒有太多的陳設,一個沙發(fā),一個長方形的茶幾和一個放置電話的轉角小茶幾,隔開五公分的距離是一張一米四的床及兩邊床頭柜,正對面靠著墻是一個小衣柜,很顯然這里面放不下太過厚重的衣物,那些冬季用品應該是暫存在了學校。屋子里沒有看到電視機、收音機等任何電器,但在床頭的墻面上訂上了三四排書架,上面放滿了各色書籍。這種格調是這兩個男人頭一次見到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裝飾。在這間屋子的左側則是緊挨著的面積極小的幾乎只能容下一個人的廚房和衛(wèi)生間。整間屋子刷成了乳白色,感覺一塵不染,看得出這個女孩是個相當嚴謹,對自己要求極高的人。
兩位領導坐在沙發(fā)上和嘉琳攀談起來。方副院長看著嘉琳關心的問及她的生活狀況。他了解到嘉琳是個在這座城市獨自打拼的年輕人,雖然生活條件還不算十分滿意,但她對自己的未來卻充滿了希望。他了解到嘉琳正打算爭取“推薦生”的資格,并正在為之努力。方梁聽到這里,他頓時明白了自己給這個極度渴望成功的年輕女學生帶來了不小的挫折。于是他交代身邊的小趙,在嘉琳修養(yǎng)的這段時間里把這個女孩的一切需要都記錄下來,并盡可能的給予幫助,務必確保她能順利進入復賽。方梁在心里拿定主意一定要盡自己所能全力幫助這個努力奮進的孩子。
臨走時方梁囑咐嘉琳一定要遵醫(yī)囑定期去醫(yī)院理療,盡快恢復健康,盡快恢復到最好狀態(tài),并許諾說在這期間他會定期派人來看望她,并給她帶來她所需要的參考書籍。
嘉琳雖然嘴上答應會乖乖的在家養(yǎng)傷,也會定期去做理療,但是讓她只做這兩件事幾乎是不可能的。她還會抽空偷偷去練功房轉兩圈,她始終對自己說不能停止不前,絕不能!
雖然嘉琳的腰傷給她的計劃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是她卻對另一件事放心了許多,那就是也許正因為她的腰傷她不需要去見肖遙的父母了,不需要去面對那個難以跨越的“審查”了。想到這兒,她便打了個電話給肖遙,問他是否能把見面安排在下一次,她告訴肖遙,如果她能通過這次初賽,可以隨肖遙去廈門看望兩位長輩。
肖遙得知嘉琳受了傷送完了返程的父母便急匆匆的趕來見她,他就這樣一直陪著她看書直到天黑才回去,并且同意嘉琳的提議讓她放心修養(yǎng),并表示自己將會一直陪伴在她身邊。其實,在肖遙的心里嘉琳就像是被放縱在天空的風箏,那風箏始終是需要一根長線拉著的,否則她將飛的不知去向。而自己正是那個始終緊握著長線的人。
在方副院長的關心幫助下,在肖遙的細心呵護下,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又過了將近半年的時間。嘉琳的腰部恢復的速度讓人驚訝,面對即將到來的初賽嘉琳信心滿滿,這信心是自己給的,是肖遙給的,最重要的是方副院長所給的全身心的態(tài)度,她甚至覺得只要有方副院長的這層關系和自己優(yōu)秀的業(yè)績入選應該不算什么問題。
事實上方副院長也的確把陳嘉琳的名字寫進了初賽人員名單中,這主要是因為嘉琳的努力感動了他,當然也不排除作為自己給這個女孩所帶來傷害的一次補償,即使他并不清楚嘉琳以往的佳績,他只希望自己能給這個年輕人一次機會,至于今后的路就看她自己的實力了,他相信她有這個能力,并且對此堅信不移。
初賽的日子到了,嘉琳按照要求早早的就來到了指定地點。坐在休息室等候的過程對她來說是漫長而興奮的。她盼望這天的到來已經不是短短幾個月而是這大半年里的每一天。
重要的時刻就在眼前,她已做好了所有準備,這個練習曲的每個音符幾乎都能哼出來,所有動作和要點也爛熟于心,至于理論知識就差把整本書背出來了。她勢在必得!
嘉琳走上舞臺,出色的完成了要求的規(guī)定動作,也完美的展現了自己的自選曲目。雖然這次的“演出”沒有像以往那樣有絢麗多彩的燈光背景,但她的表現卻絲毫沒有使這次“演出”遜色,包括那些理論應答也給考官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頻頻點頭。嘉琳似乎已經看到巴黎正在向自己招手。
最后,主考官說道:“陳嘉琳同學,我們很滿意你的表現,從以往的資料來看,你是個極其優(yōu)秀的學生,我們?yōu)槟愀械津湴痢,F在你能回答我們最后一個問題嗎?”
“可以?!奔瘟招判氖恪?p> “我們想知道如果你去了巴黎歌劇院舞蹈團,你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當然我們很清楚你會繼續(xù)努力學習,我們想知道的是除了學習,你還有什么別的打算?”
“嗯,一方面我打算繼續(xù)學習……另一方面我準備……靠自己的能力為能成為世界頂級舞蹈團體的亞裔演員而努力。”這是嘉琳的真心話,可以肯定她確實也會像她所說的那樣去做。
等嘉琳回答完畢后主考官向她投以了一個迷人的微笑,然后看看身旁的其他考官,輕聲的交流了片刻便很友好的對嘉琳說道:“好的,你已經完成了所有考試項目,表現很好,你可以回去等通知了。十分感謝!”于是嘉琳就這樣順利完成了這次初試。走出學校她就打電話告訴了肖遙她通過了初試,隨后兩人相約去吃一頓好的以示慶祝。
肖遙來學校接她:“你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父母了嗎?”
“噢,還沒顧上,我現在就去打個電話?!币皇切みb提起她幾乎忘了她還有個父親需要知曉這個喜訊。
然而過了將近一個月嘉琳都始終未等到復賽的通知,她不清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甚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看來她需要找個熟人去了解一下情況,于是她想到了那位方副院長。
方梁知道后也覺得這事有些奇怪,難道是自己看錯人了?那么多年在教育界摸爬滾打自覺閱人無數,這次怎么可能看錯呢?難道是考官們搞錯了嗎?他通過友人去打聽消息,得到的回復是:所有考試內容成績都很好,可就是最后那個問題,幾乎是零分,因為他們一致認為嘉琳的回答很清楚的表明了她是一個極其自我的人,她根本沒有提到學校的利益問題,她也根本沒打算為學校做些什么。因此在他們看來,如果讓他們在一個成績不那么優(yōu)秀,但對學校忠誠的學生和一個擁有優(yōu)秀成績卻只為自己考慮的學生中選擇的話,他們寧愿選擇前者,因為其具有集體主義精神,而這一點恰恰是學校最看重的。
方梁了解到情況后表示很能理解考官的做法,他甚至也十分贊同同僚們的觀點,但是他也不愿看到陳嘉琳臉上那失望的表情,于是他交代小趙:“你就對她說是法方那邊壓縮了名額,她只能爭取下一次的機會,并且讓她平時一定要多參加學校組織的集體活動,這對她的身心有好處。”
消息傳達給了嘉琳,嘉琳頓時感到腰部又是一陣劇痛。她簡直不敢相信,在她的心里巴黎已經在不遠處朝他展開了懷抱,可現在,就現在它又收回了那個已經張開的懷抱,究竟是為什么?什么法方的名額,這句話明擺著就是用來搪塞自己的,一定是自己什么地方做的還不夠好,沒有達到對方的要求。嘉琳不明白方梁是一個副院長,而這個副院長對自己的印象應該也是很不錯的,可為什么他就不能在這件事上說上話,或是幫上什么忙?在嘉琳看來這點小事對方梁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無論如何自己在舞蹈界里已經小有名氣,方副院長難道就不知道她已經取得的那些成績嗎?!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可這還不是關鍵問題,關鍵問題是她失去了這次機會,她就需要再等上一年的時間重新開始準備。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肖遙鼓勵她說:“沒關系,還有一年的時間可以準備,也就是說這次可以再準備的更充分些,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肖遙從未有過的堅定在對嘉琳的態(tài)度上頭一次表現的那么淋漓盡致。不知道那是他對過往的那些錯誤的彌補,還是對嘉琳真愛的不由自主。
一個人一旦有了欲望,那么眼前的一切就很容易被不自覺的視為是理所應當,也很容易被不自覺的視為自己目標的催化劑。這時候人們不會再去無盡的憧憬那個未來的樣子,因為他們已經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