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嘉琳醒了過來,她向四周看了一圈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此時姨媽開門進來顯現(xiàn)出擔心的神情:“嘉琳,你總算醒了?來,我看看退燒了嗎?”說著就走向床邊伸出手在嘉琳的額頭上摸了一下:“嗯,好像退了,你等等我去拿個體溫計量量。”說完又走出了門。過了幾分鐘取來了溫度計放在了嘉琳的口中。等了片刻再取出,將溫度計對著燈光看了會兒,這才緩緩坐在了床邊:“哎,總算是下來了,這下好了,好了?!?p> “姨媽,我考完了嗎?”嘉琳脫口而出,她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究竟是否已經(jīng)做完了試題。
“你都發(fā)高燒了,還在想這個,哎,放心,你做完了。你暈在了考場,老師都嚇壞了,給我們打了電話,我們就趕緊趕了過去,把你接回來。你看,一下午你都在昏睡,都嚇死我了?!边呎f邊用手拍了拍胸口。
于是嘉琳就這樣又一次的在“險境”中的畢業(yè)了。
陳建國會每隔一段日子就去看一看嘉琳,給林氏夫婦一些錢,順便告訴林夫人她妹妹的情況。陳建國很幸運的一直沒有換工作,生活一切照舊。
劉麗琴的情緒越來越糟,平時還是做些小繡品拿出去賣。但由于她脾氣差,只有那些少數(shù)臨村的或外鄉(xiāng)人會去購買她的繡品。雖然繡工了得,但由于買的人不多,收入也很微薄。陳建國依舊是每月定期寄錢回家,還要時不時的給林夫人點錢,那是為了嘉琳,也是為了感激林氏夫婦在陳家最艱難的時候愿意伸出援手。
劉麗琴無論心情好壞與否都只愿坐在屋里。下午坐在躺椅上看著窗外發(fā)呆。在她覺得難受時就發(fā)瘋似的在屋子里亂翻,然后獨自在屋內(nèi)發(fā)火。過許久才慢慢的感覺好些,然后她閉上眼,到那時,她見到了天堂。自從嘉琳走的那天起,她的這一舉動又讓她多見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嘉琳??匆娝约何⑿Α?蛇^不多久那笑容就被一雙憎惡,憤恨的眼睛所取代。那雙眼死死的盯著她,忽然舉起右手指著她,對著她咆哮:“我討厭你!我討厭你!你這個壞女人!你這個壞女人!”那聲音越來越響,刺耳的讓她頭腦發(fā)脹。她趕緊奮力睜開眼,這時她才又回到了那冰冷的空無一人的屋子里。
黑夜!這才是她最難熬的時候,她根本無法入眠,應該是不敢入眠。每到深夜她就蜷縮在床上。她不能合眼,因為一合眼嘉琳就會來找她,就會指著鼻子罵她是“壞女人”。有時候她近乎于相信自己就是個壞女人,至少可能上輩子是的,要不然怎會落的如此下場。劉麗琴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虛弱,她感覺自己雖然還死不了,但也只是茍延殘喘,行尸走肉了。
陳建國每次回來也只是到她屋子里轉(zhuǎn)轉(zhuǎn)。有時候會陪她說說話,有時看著她那個沒好氣的樣子,心里也直冒火,甚至還會朝她動手。每逢這時都是以麗琴的哭泣來結(jié)束“戰(zhàn)爭”的。可有時建國也只是坐在她身邊看著她,因為和她說話就像是對牛彈琴。還有個原因使他不愿在那久留,他真的懷疑這屋子可能有某種力量,一種壓制女人的力量。
村里的人也依舊把陳家當成一處禁地,沒人來家串門,沒人與他們來往,甚至沒人過問。
就是這樣,有時候我們看到的世界是無比的熱鬧,無比的精彩。可是當我們審視自己時看到的卻是無比的孤獨,無比的空洞?;蛟S生活就是如此,熱鬧往往在寂寞中燃燒,精彩往往在空洞中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