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城西沒有?!币幻绦l(wèi)說。
“城北也沒有?!绷硪幻绦l(wèi)說。
“王爺,不僅城東沒有,八月十日那天,整座長沙城都沒有!”小蓮抱怨道。
李仲疑惑,“你怎么知道整座城都沒有?”
“我去翻了卷宗啊,看了我一整天!”小蓮唉聲載氣地說。
一旁與小蓮同去的侍衛(wèi)撇了撇嘴,心想,明明看卷宗的只有我,你在那兒睡了一整天!
李仲知道小蓮不識字,受苦的只有他的那名侍衛(wèi),暗自發(fā)笑,心中不禁可憐那名侍衛(wèi)起來。
李仲等他們都說完了,說:“八月十日那天,確實沒有發(fā)生火災,而知府大人也不是死于火災?!?p> “???那是什么?”小蓮驚呼道,不料喊破了音,尷尬的咳了幾聲,“咳咳咳。”
“自燃?!崩钪僬f。
“自然?自然什么?”小蓮以為他說的“自然”,見他不往下說,問道。
旁邊的李浩插嘴道,“是燃燒的燃!”
“自燃!”小蓮這才聽明白,“這不會真的是中邪吧!”她打趣道。
李仲說:“若是自燃,極有可能是身上被抹了磷粉。但都過去這么久了,要查出是誰在知府身上抹了磷粉,實在是困難?!?p> 小蓮想起她昨天去了湘江路知府的府邸,同他的家眷和周圍的鄰居都說過話,知府大人這樣奇怪的死法,就算他家中的人是不愿與外人談及,可為什么那些鄰居,連一個談及此事的人都沒有呢?按理說,這種奇聞異事,應是飯后最好的談資,昨日遇到的那些人,卻沒一個同自己說起,著實奇怪。
“王爺,你是怎么知道的?”小蓮問。
李仲說:“吃午飯的時候,聽攤上的老板說的。”
小蓮一臉震驚地看著他,氣憤地說:“意思就是說你們中午就知道了,你們怎么不早說,那我們這一下午不都是白干了!”
“我這不是找不到你們嘛,反正到了晚上,你們都會回來的?!崩钪僖娦∩忂@樣生氣樣子,覺得有點可愛。
“哼!”小蓮揣著個手,越想越氣。
“辛苦你們了,你們先去休息吧?!崩钪賹ε赃叺氖绦l(wèi)講到。
“是?!笔绦l(wèi)紛紛退下。
小蓮也準備走,李仲叫住她,“小蓮,我還有事同你說?!?p> “什么事?”小蓮耷拉個臉,對于白干了一下午表示很生氣。
李仲推了推身旁的凳子,示意小蓮坐下,等小蓮坐下,他說:“小蓮,我想查查那些“中邪的人”,從外面到這里,總是聽到有人在說中邪的事,似乎“中邪”的人還不少,我想去查查這些“中邪”的人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說不定,這將是案件的突破口。”
小蓮一邊聽他說,一邊玩弄桌上的茶杯,把那只青色花紋的茶杯在桌上滾來滾去,從左手滾到右手,又從右手滾到左手。
李仲見她不認真聽,一把拿過那只茶杯,“誒?”小蓮見他搶走自己的玩具,“你干嘛?”
李仲嘆了口氣,“你聽見我說的了嗎?”
小蓮撇著嘴,“聽到了!你要查就去查啊,跟我說做什么?”
李仲又嘆了口氣,“小蓮,你在生我的氣嗎?”李仲看著她。
“哼!”小蓮不理他,偏過頭去。
李仲笑了笑,“小蓮,”他輕聲喚道,把臉湊近小蓮,小蓮一把推開他,“走開!”
“好了小蓮,別賭氣了,下次帶你去吃好吃的,現(xiàn)在先辦正事?!崩钪僬f。
“你要我做什么?”小蓮也懶得生氣了,畢竟生氣也是個體力活,反正肯定不是聽到王爺要帶她去吃好吃的才不生氣的。
李仲說:“之前唐堯派人送過來的卷宗,我已經(jīng)看完了。確實沒有什么疑點,照卷宗上寫的,他們的“中邪”沒有任何聯(lián)系,但有一點,我覺得有些奇怪?!?p> 小蓮被這話吸引到,瞪著圓溜溜的雙眼望著李仲,等著他往下講。
“他們都是漁民?!?p> 小蓮疑惑道:“這有什么奇怪的?長沙城北鄰洞庭,湘江橫穿其中,漁業(yè)資源豐富,漁民眾多,他們是漁民不是很正常嗎?”
李仲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他們都是漁民這點不奇怪,但,”李仲停頓了下,轉而問小蓮:“你還記得前天我們剛來的時候,遇到的那個瘋人嗎?”
小蓮毫不猶豫地答道:“記得啊。”
“你還記得他的體貌特征嗎?”李仲問。
小蓮皺了皺臉,“什么是體貌特征?”
旁邊的李浩解釋道:“就是長什么樣?相貌、身材、行動的姿勢如何?!?p> “哦?!毙∩徎腥淮笪虻攸c點頭,接著回憶了起來,“我記得那人膚色一般,不白也不算黑,長得有點丑,頭發(fā)是黑的,壯壯的,比王爺矮一點,好像比你還矮一點。”他對李浩說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我矮嗎?”李浩發(fā)現(xiàn)自己被說矮,拍了下桌子,吵吵道。
李仲給了他個眼神,示意他別搗亂,李浩只得憤憤不平的坐下,暗自不爽。
“那人臉上有斑嗎?”李仲問。
小蓮撓撓頭,“不太記得了,但應該沒有很明顯的斑。”
李仲說:“我早上去查火災的事情前,去了趟碼頭,觀察了下在那賣魚的漁民。他們個個都皮膚黝黑,且面中有大面積的斑點,這是長期暴露在烈日下的人的特征。我看了前日那人的卷宗,那上面說他的職業(yè),也是漁民。可那天你也看見了,他根本就不像個漁民。他眼下發(fā)黑,雙眼無神,倒像個,長期接觸不到陽光的人。你說,這不奇怪嗎?”
小蓮雙手相互揣在衣袖里,跟個小老頭一樣,“照你這樣,是挺奇怪的。假定你沒有記錯前日那人的什么特征,”
“體貌特征?!崩詈铺嵝阉?。
“哦,對,體貌特征,假定你說的他的體貌特征,與卷宗中他的職業(yè)完全不符是正確的,可他畢竟也只是一個人,說不定他就是個特例。比如說,官府查他身份的時候差錯了,或是寫錯了,又或是他是身體與別人不一樣,等等等等。總不能因為他一個,就斷定那些我們看不到體貌特征的人全是這樣的吧?!毙∩徴f。
李仲點頭,“你說得沒錯,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所有的人的身份都有問題,但這是個突破口,我們可以試著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