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有湖山美,東南第一州。
這句話是用于形容杭州,也就是如今的臨安之風貌。
縱觀有宋一朝,軍事上并無多少值得稱道之處,文化與經(jīng)濟卻是十分繁榮昌盛,【清明上河圖】便很好的給世人呈現(xiàn)了這一幕。
臨安雖不及當年的東京那般繁華,景致卻是猶有過之。
嘉興距臨安不過百多里路,快馬加鞭一日之內(nèi)便能趕到,蕭劍在郭黃一行處盤桓幾日后便提出告別,按照原計劃向襄陽而去。
但在此之前,他要先去一趟臨安,見見故人。
【寡婦劉姐】對他有贈飯之恩,如今她雖已嫁了人,自己怎么也得來看看,可是面前的場景卻讓蕭劍始料未及。
街道上人來人往,商販的吆喝聲絡繹不絕,不少孩童在街道旁蹦蹦跳跳,玩的不亦樂乎。
而在街道深處,歪脖子老樹下,昔日簡陋卻透著溫馨的小屋卻已化作一片廢墟。
誰做的?
莫非是劉姐嫁人之后換了住處,所以將故居焚毀?
可也不致如此吧?
……
蕭劍心中百味雜陳,一股濃濃的憂慮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雖然他極力往好的方向去想,但不安的情緒仍不受控制的冒出。
“呼……”
他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心情,斜眼一撇,忽然看到一個包子鋪。
蕭劍大步走了過去,低聲道:“李叔,劉姐的家為何變得這般模樣?”
這人與他也算舊識,當年劉姐便是在這家店給他買的救命飯。
“李叔”本名李方,是個膚色黝黑,模樣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
“你是……”
他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覺得這人有些似曾相識,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時隔五年,蕭劍的面容已有了極大變化,由當年的邋遢男孩成了如今的翩翩少年,一襲淡淡青衣,腰系碧綠玉簫,手持三尺青鋒,全然一副瀟灑不羈的劍客形象。
“我是蕭劍!”
蕭劍回答,他前世今生皆為此名。
“原來是你!”
李叔恍然大悟,隨后又想起蕭劍的第一個問題,低頭微嘆,道:“別問了,你快走吧!”
蕭劍目光一凝,果然……此事不同尋常!
如果劉姐是正常搬遷,他絕不會是這般姿態(tài)。
那表情就像是不想說,不能說……眼中透著深深的敬畏之意。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劉姐呢?”
蕭劍徒然加大了音量,語氣也多了一絲冷意。
拜師之前,劉姐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如今不明不白的消失,他不論如何都要弄清楚。
“唉……”
李方又嘆了口氣,搖頭道:“別問了,我說什么也不能告訴你,你還是快走吧!”
他見蕭劍手持長劍,一副江湖中人的裝扮,更是堅定要閉口不言,不能害了這孩子。
這孩子脾氣拗得很,不撞南墻不回頭,若是知悉經(jīng)過,非得鬧出事來不可!
蕭劍心中一沉,對方越是這副姿態(tài),他就越是要弄清楚!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老頭子前段時間回過這里,也就是說,這件事是最近幾個月內(nèi)發(fā)生的。
李方的性情他了解,忠厚老實,如今這么急著催促他離開,顯然其中隱藏著許多貓膩。
蕭劍還想追問,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趾高氣昂”的聲音。
“老家伙,這個月的供奉遲遲不交,你是不是不想在這地兒混了?”
一聽這聲音,蕭劍頓時猜出來人的身份。
趙肅,劉霸的小弟,臨近幾條街的惡霸。
當年蕭劍便是與劉霸一伙人幾番沖突,險些喪命,后來黃藥師出手擊斃了劉霸,這伙人也從此樹倒猢猻散。
沒想到如今時過境遷,趙肅居然頂替了劉霸的位置,死灰復燃了。
蕭劍此時懶得理會這些人,但想起這伙人的身份,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自古魚龍混雜之地消息最是精通,趙肅等人混跡于市井之中,也許會知道許多內(nèi)情。
“好久不見啊,趙肅!”
蕭劍轉(zhuǎn)身,面帶笑容。
趙肅幾人生得高大壯實,身上穿著五花八門的錦衣,顯然混的不錯。
聽到這聲音,幾人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蕭,蕭劍!”
趙肅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蕭哥,你怎么回來了?”
識時務者為俊杰,趙肅能在這幾條街混的風生水起,顯然深諳此道。
一見到蕭劍,他的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出那“青衫怪客”的身影,劉霸慘死的一幕仍歷歷在目。
“你好像不大樂意看到我回來?”
蕭劍的臉色冷了下來,趙肅等人紛紛大驚。
他們雖然不知蕭劍此時到了什么地步,但聯(lián)想那青衫怪客神乎其技的手段,相信不會太差。
縱然這人實力不濟,那來歷神秘的青衫怪客也不可忽視。
“怎么會呢!”
趙肅平復下心情,賠上笑臉,道:“我等歡迎至極,蕭哥,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喝兩杯?”他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很快起了拉攏的想法。
蕭劍卻不屑于跟他為伍,冷笑道:“你也配?”
他當年氣力不支之時尚且不懼這些人,何況如今“藝高人膽大”。
趙肅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如今縱橫方圓幾條街,是鼎鼎有名的“扛把子”,還沒人敢這么跟他說話。
身后幾名嘍啰也是一臉不忿,只等老大一聲令下便一擁而上。
“蕭劍,你未免太狂妄了吧?”
趙肅四處掃視,卻不見青衫怪客的身影,于是也收起了忌憚之心。
蕭劍淡淡一笑,大步向前。
“問你們一個問題,若敢有所欺瞞,當心我劍下無情?”
這伙人死性不改,他自然是要教訓一頓,也正好一報當年之仇。
但此時還有正事,也不急于一時。
“何事?”
趙肅起初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一撇化作廢墟的小屋,心中很快猜出大概。
他一臉狐疑道:“你若是想問關于劉寡婦的事,恕我無可奉告?!?p> 想起那人的勢力,他便不寒而栗。
得罪那青衫怪客未必會死,得罪那人卻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結(jié)局,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這樣啊……”
蕭劍低頭摩擦劍鞘,連連搖頭,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趙肅幾人。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