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短暫的幸福
這些日子以來,沈毅一直賴在文苑府,好似這里才是他的家。
管家常文來找過他,看他一直在這里,便也沒說什么,就回去了。
而他自從那日雪兒葬父以后,他也再沒有去找過她。
一方面,他覺得雪兒對自己過于冷淡,自己有些自討沒趣。
另一方面,他也想讓雙方都冷靜冷靜。
他在文苑府看著文以軒進進出出,忙忙碌碌,也顧不上自己,甚是覺得無聊。
同時他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雪兒的那張臉,那個人。讓他晝夜難眠,總是翻來覆去。
他想,何時自己變得這么膽小。
不行,他要去看看她,畢竟她一個弱女子還要經(jīng)營那個小酒館。不知道有沒有什么難處。
想到這里,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怎么就沒有想到呢,只顧著在乎在里的小脾氣,卻沒有過多的考慮。
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現(xiàn)在他就要立刻出門去蔣家酒館。
玉清見他慌里慌張的出了門。
“沈公子,有急事啊”
“當然”沈毅傲嬌抬頭,不屑一顧的上了馬車。
玉清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估計又去見他那位心上人了吧。
原本他以為雪兒可能一個人忙得不可開交,可能焦頭爛額,也可能滿臉愁容希望他出現(xiàn)吧。
可是直到他再見到她的時候,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樣,只見她低著頭,正在門口邊的柜臺上撥動著算盤。
只見她一身淺紫色布衣,袖口翻到了胳膊肘那里。像是那名副其實的掌柜。
只見她盤發(fā)不再,長長的頭發(fā)直至腰間。用紫色的發(fā)帶挽著。前額的碎發(fā)顯得溫婉許多。
雪兒抬眼也看到了他,她會心一笑,也許是看到那位幫了她很多忙的少年。也許是這段時間自己從失去親人的過渡階段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也許是習慣了那個人每日陪著她自己,突然不再來了,自己便不適應(yīng)。
真的是這樣嗎?
不是的,她一直都深處灰暗的日子,沒有父母的摯愛,也沒有朋友的友愛,只有無盡的謾罵和嘲諷,她謹慎,小心,敏感,生怕有人會傷害她,所以拒人以千里。
所以當有個人在黑暗中伸出手愿意拉她一把,她是感恩的,何況他那么美好,那么陽光,那么關(guān)愛她,她怎么可能不動心。
沈毅看她沖著自己笑,這段時日的郁悶瞬間煙消云散。
他快步走上前,剛到門口就看到店里有一個男子的身影,只見那人現(xiàn)在正弓著腰在那里擦著桌子。
沈毅瞬間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他是……”他指著那位男子說道。
雪兒看他指著小陳。便喊他過來。
“小陳你過來一下”
那人聽到雪兒在喊他,他才轉(zhuǎn)過身走了過來。
看著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青澀的臉上露出一副不諳世事的表情,瘦瘦高高的,確實看著還是個孩子。
“你認識一下,這位是沈公子,沈公子是我朋友,以后他來你不用收他的錢”
“啊”,那孩子一臉錯愕。
“記住了嗎”,雪兒看他一臉疑惑,又重復(fù)了一遍。
“哦”,那孩子點點頭。
“你去忙吧”,雪兒輕聲說道。
那孩子又轉(zhuǎn)身回去了。
雪兒說罷,她又給一臉懵逼的沈毅解釋道。
這是我老鄉(xiāng)的兒子,想找個活干,我這里正好缺人,就讓他過來幫我了。
“哦”,沈毅也好像中毒了一樣。跟著說了一聲“哦”。
他心想,他沒有想到,雪兒一個人盡然把店里打理的僅僅有條,還找到人來幫自己。
既心疼又敬佩。心里暗暗的又加分不少。
“你跟我出來一下”,他的內(nèi)心更堅定了。他一把拉著雪兒的胳膊就要出去。
“去哪里”,雪兒被他的舉動驚到了。
“跟我走就是了”,沈毅看著她的眼睛說。
雪兒再也沒說什么。跟著他走了出去。
就這樣倆人一前一后往店后面的大橋下面走去,雪兒從后面看著他的背影,那么高大,那么厚實,那么可靠。
很快,他們就到了梅州的梅西橋下,就這樣他靜靜的看著她,倆人無言,像是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
“雪兒。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沈毅突然深情的看著她說。
“嗯”雪兒點點頭??粗钋槊}脈的眼神,好像已經(jīng)預(yù)知了他說的話。
“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從來沒有如此喜歡過一個人,也許你可能聽說過我以前是喜歡過別人,可是這一次真的不一樣,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沈毅說完了又覺得自己是不是說的過于直白了。
她看著雪兒呆呆的樣子,臉上毫無表情,他內(nèi)心很忐忑。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雪兒笑著點了點頭。
沈毅看她終于笑了,一時間開心極了,他就知道,功夫不負有心人。
“那我們可以在一起嗎”,他握著她的胳膊,再次想確定她的心意。
“好”,雪兒并沒有推開他,而是淡淡的說著,她的眼里劃過一絲光亮,淡薄的眸子含著淚水。
雪兒心想,是啊,自己二十年來從未做過什么自己想做的事,也從未愛過什么人,即使是上次訂婚,自己也并未喜歡過他,只是覺得命該如此,何況他可以讓自己可以有個家,那也是不錯的。
如今眼前人就是自己的意中人,他做的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他是她的光,不必去在意他的過去。自己何不勇敢的愛一場。
正想著沈毅一把開心的抱過她,他的胳膊把她硌的生疼,忽然他又覺得是不是冒犯到了,趕緊放開了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
雪兒倒被他弄迷糊了。
“走”,他又小心的拉起她的手,她的手那么冰涼,就和她一樣,可是他的心確是熱烈的。
“去哪里”,雪兒不解,她看著眼前的少年,眼里含笑,溫柔至極。
“去了就知道了”,他笑著看著她。
就這樣他把他帶到了前面的集市上,然后輕車熟路的走到了一家賣女兒家用品的攤位上。
他立刻上手拿了一支珠花,上面是好幾朵小花是由雕刻制成的。看著做工比較精細,猶如真的花朵,栩栩如生,鮮艷無比。
他輕輕插在她的頭發(fā)上,他果然沒有看錯,恰到其分。整個人生機了不少。
“這支珠花我已經(jīng)看了很多遍了,只是一直不敢送給你,現(xiàn)在你戴著它,我希望你以后的日子里多一些色彩”。
“謝謝”,雪兒摸了摸頭。這是她有記憶到現(xiàn)在為止,唯一的發(fā)飾。剛好她也喜歡花。
“那我們現(xiàn)在去梅林那邊……”沈毅一心想帶著她去逛梅州最美的地方,他想,估計她還沒去過呢。
“沈毅,我們回去吧,店里不知道小陳能不能應(yīng)付過來”,雪兒還是很牽掛她的小酒館,畢竟那是她靠著吃飯的地兒,她不像沈毅可以無憂無慮,可以無所顧忌,不在乎生計。
沈毅這才想起來,自己是直接把人從店里拉出來的,她知道雪兒現(xiàn)在是酒館的老板,怎么能隨意離開呢。
“好,你看我,我都忘了你現(xiàn)在是個掌柜了”。
沈毅一把牽過她的手,傻乎乎的盯著她的眼睛。
“那咱走吧”。雪兒也露出一絲笑容。
這一路上,沈毅壓不住的嘴角已經(jīng)裂開了。他等這一天他也是等了很久,他緊緊握著那雙冰冷的手,好似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弄丟她一樣。
雪兒也不顧別人投來的異樣眼光。
就這樣一步步的走著,好想時間慢一點,再慢一點。
他們剛走到店門口,沈毅就看到小酒館門前有一堆人,盯緊一看,那不是他沈府的人嗎,他明白了,常文來找他了,他頓時火冒三丈。
他氣沖沖的上前罵道。
“你們有完沒完,我是罪犯嗎,還是你們都閑的沒事干”
“毅兒,不得無禮”
只見管家常文推著沈老爺從門口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沈老爺不是不知道沈毅在外面做了什么,本來他很氣憤,他居然偷跑出來見這個女人,可是,后來知道,那個女人的爹因病去世了,她無依無靠,沈毅幫忙處理也算說的過去。
當他得知,從那天以后自己的兒子整日賴在文苑府喝酒。他以為也許這段荒唐的感情也該結(jié)束了。
可是他沒想到,還能死灰復(fù)燃。今日一大早常文就來告訴他。說公子爺正帶著那位將姑娘去了梅西橋。
他再也不想忍耐了,他知道他可能管不了自己的兒子,他想去回回這位女子。他要讓她知難而退,所以他們很快就來到了將家酒館。
他們也是等了很久,他們終于回來了。
“爹,你這是做什么,你就非得逼我嗎,我……”沈毅祈求道。
沈老爺并不打算聽他說的話,他看不得自己的兒子丟人現(xiàn)眼。
“你們看著干什么,趕緊帶公子回去”。
說罷,兩個個大漢直接把沈毅架起來,就要走。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放肆”,沈毅大力的掙扎著??上?,他從小不喜武義,并沒有什么力量和他們幾個高手對抗。
他只能聲嘶力竭的大喊著,希望不要這樣做。
“爹,你這樣做會失去你的兒子的”。
他看著遠處的雪兒,一臉疑惑的在哪里不知所措,他更加心痛,他不希望他的父親逼迫她,難為她。
“快走”,沈老爺不愿意再聽他說一句話,他一生戎馬,榮耀無比。沒想他的老臉到老了老了會栽在自己的寶貝兒子手上。
就這樣沈毅被那幾個人帶走了。
雪兒被眼前一幕弄迷糊了,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