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捫心自問，我欲何為
“瑪爾，甘尼斯！？”
這名字，阿爾薩斯怎么會陌生呢？
就是法瑞克和馬維恩報告中提到的。
“襲擊斯坦索姆的天災指揮官！”
“呵呵，正是?！?p> 瑪爾甘尼斯得意的表情，就像是在炫耀那場無情的殺戮。他一彈響指。
轟隆——
阿爾薩斯身后，來時的隧道炸出幾聲巨響，很快坍塌，被亂石填滿。
爆炸的余波在山間回蕩，仿佛整座山都在震顫。
吉安娜回頭一瞧。
“堵得真嚴實啊，果然敵人準備周全。先傳送回去吧！”
“怎么可能回去??！”
操起圣錘，阿爾薩斯的眼里只有瑪爾甘尼斯。
“就在這兒！干掉這個混蛋！”
“就是這個氣勢，阿爾薩斯王子，這才像話?！?p> 恐懼魔王抬起一只手，混亂的邪能魔力在掌心翻滾。
“在斯坦索姆我就想和你一決高下來著。只是我沒想到你居然蠢到放著敵人不管，搞起了內(nèi)訌?！?p> “給我閉嘴！”
大喝一聲，阿爾薩斯的圣錘爆發(fā)出比太陽還要刺眼的圣光。
他怒吼著沖上去！
“瑪爾甘尼斯！”
“哼哼！”
瑪爾甘尼斯的另一只手早就準備好了，迎著阿爾薩斯，掀起一片“腐臭蜂群”——帶著瘟疫之力的蝙蝠和蟲子。
“嗬！”
阿爾薩斯圣錘一掄，使出“神圣風暴”。隨著圣錘擴散的圣光將蜂群瞬間吹散。
恐懼魔王大笑起來。
“今天咱們來好好打一場吧！”
呼——
混亂的邪能，從天空呼喚來混亂的流星。
咣——
和斯坦索姆那時一樣的場景。燃燒著邪能之焰的隕石落下，烈焰中爬起了地獄火。
這猛烈的沖撞讓群山也哀嚎不止。腳下地震，山上的滾石積雪像被抖掉的灰塵，一個勁地落下。
“呀??！”
“嗬！”
其中混雜著叫喊聲，而且明顯在向戰(zhàn)場靠近。
等聲音都落地了，烏瑟爾和吉安娜才看清楚。
是人，個子很高，體毛很重?；疑c褐色的皮膚，耷拉著胳膊，拿著長矛砍刀。
這形象，雖然有點差別，但與穆拉丁的描述和那張圖畫很接近。
“難道這就是維庫人？”
烏瑟爾的猜測很快被瑪爾甘尼斯證實。
“沒錯，而且是死而復生的維庫人。只會鎮(zhèn)守在冰冠堡壘附近，用來保護耐奧祖那可憐的王座。請放心，為了對付各位，我?guī)砹撕芏?。?p> 果然是這樣。也對，既然那張圖紙是陷阱，那么維庫人被巫妖王收編也在情理之中。
活著的時候，他們就能把矮人逼入苦戰(zhàn)?，F(xiàn)在被復生，恐怕力量會更進一步。
烏瑟爾一手握緊圣錘，一手抓起對講機。
“比羅，比羅！”
“我聽到了烏瑟爾！這山崩地裂的響聲是什么鬼？”
“帶上所有人馬上撤退！立刻！快！”
*****
戰(zhàn)斗開始了。
“呀?。 ?p> 在烏瑟爾通訊的工夫，阿爾薩斯一直線沖向瑪爾甘尼斯。
“慢著阿爾薩斯！”
烏瑟爾來不及阻止。兩個維庫弓箭手一齊朝他射出箭矢。
鐺——
一支被烏瑟爾用錘子彈飛，另一支則被吉安娜召喚出來的水元素接住。
“小心啊，烏瑟爾叔！”
“可惡！”
根本不給烏瑟爾時間，地獄火朝他邁動腳步。維庫戰(zhàn)士們也一股腦地殺過來，直奔吉安娜。
他們的目標不包括阿爾薩斯。瑪爾甘尼斯要親自接待這位王子。
“呵呵?！?p> “接受制裁吧瑪爾甘尼斯！為了洛丹倫！”
咚——
滿含憤怒的圣錘，帶著圣光揮下沉重的一擊。
瑪爾甘尼斯則是讓手爪充滿邪能，正面接住。
雙方就這樣開始角力。
“唔哦哦哦哦??！圣光啊，賜予我守護人民，粉碎惡魔的力量！”
阿爾薩斯順勢發(fā)力。圣光從身體中滿溢，爆發(fā)，化作背后的雙翼。
復仇之怒，圣騎士的王牌之一，有效提升攻擊力的爆發(fā)技能。阿爾薩斯在戰(zhàn)斗剛開始就使出來。
“冷靜啊阿爾薩斯！”
吉安娜的提醒很快被維庫人的叫喊聲蓋住。這些高大的戰(zhàn)士生前就以戰(zhàn)死沙場為榮，死而復生后更是無所畏懼。
看他們拿著武器的架勢就明白，腦子只想著殺敵，全然不考慮會受到什么樣的反擊。
吉安娜召喚出五個水元素，和自己一起發(fā)射寒冰箭。維庫戰(zhàn)士躲都不躲，正面沖上來。
即使被射穿身體，倒下去，也要向前爬，直到耗盡最后一絲氣力。
前面的人當人墻不斷推進，跟進的戰(zhàn)士們已經(jīng)離吉安娜越來越近。而他們身后，還有更多的戰(zhàn)士從山上跳下來。
“啊，真煩人！”
眼看面前的水元素被亂劍砍爆了一個，吉安娜立刻命令剩下的水元素沖進人群。
使出“冰霜新星”。
咔——
將正在沖鋒的維庫戰(zhàn)士們?nèi)績鲎⊥取＜材瘸脵C準備起強力殺招。
“Blizzard（大暴風雪）！”
無數(shù)大冰片紛紛落下，狠狠地把戰(zhàn)士們砸倒。
按說平時吉安娜放暴風雪不需要先用冰霜新星定身。但考慮到維庫人在諾森德生活，想必有著很強的冰霜抗性，只靠暴風雪的寒氣可能不足以延緩他們的腳步。
很快，暴風雪中的維庫戰(zhàn)士一個接一個地躺平。
“呀！”
但是后面出現(xiàn)了一些不一樣的維庫人。他們脖子上掛著小骨頭串的項鏈，拿著木制的法杖。
用那含糊不清的口齒念了些什么，杖頭的骷髏裝飾就射出了暗影箭。
“嘿！”
吉安娜立刻以寒冰箭還以顏色。兩邊對撞，抵消。她隨即召喚新的水元素。
又要注意沖過來的戰(zhàn)士，還得提防遠處的法師和弓箭手。這簡直比和舒瑞克戰(zhàn)斗還要費神。
但，吉安娜也不是在安多哈爾慌到麻爪的小姑娘了。即使面對敵人連綿不絕的攻勢，她也能保持清醒，獨自迎戰(zhàn)。
那邊烏瑟爾正忙著跟地獄火單挑。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這邊暫時不要擔心，真正危險的……
“阿爾薩斯?！?p> 吉安娜的目光，在王子的身上短暫停留。
*****
砰——
又是一次碰撞，已經(jīng)二十多次了。阿爾薩斯的圣錘被瑪爾甘尼斯的邪能之爪擋住。
盡管有復仇之怒的加成，但他總感覺力量并沒有多少提升。
而且看瑪爾甘尼斯的樣子，似乎也沒有使出全力。
“該死！”
將圣錘拖回來，阿爾薩斯放慢腳步。他要先喘口氣。
瑪爾甘尼斯輕松地甩著手。
“哼哼哼，怎么了王子殿下？你的氣勢雖然很足，但是力量根本不行。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了吧？”
“閉嘴，惡魔！等你被圣光燒成灰以后，我看你還能不能大放厥詞！”
“哦？這就是你自信的來源？”
“圣光曾經(jīng)驅(qū)逐了你們！今天，它將再次為我?guī)韯倮?！?p> 恢復了一點體力，阿爾薩斯舉起圣錘，繼續(xù)沖鋒。
“接招吧！”
首先使出“審判”，一柄圣光之錘從瑪爾甘尼斯頭頂落下。
待瑪爾甘尼斯回避時，王子又使出“奉獻”。
呼——
注入大地的圣光迅速擴散，很快就出現(xiàn)在瑪爾甘尼斯腳下。他方才注意力被審判吸引，沒留神踩在奉獻上。
這讓他的腿軟了一下，動作也暫時停止。
就是現(xiàn)在，圣錘的圣光迸發(fā)。
阿爾薩斯一步?jīng)_上去！
“圣殿騎士裁決！”
“天真！”
但見瑪爾甘尼斯的手現(xiàn)出暗影魔力。與此同時，同樣大小的魔力球出現(xiàn)在阿爾薩斯頭頂。
不是懸于頭頂，而是貼在頭上。
砰——
“唔！”
在圣錘落下的瞬間，魔力球也炸了。
這讓阿爾薩斯感受到了異樣。心臟猛烈收縮了一下，大腦的熱量似乎被排空，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
它甚至勾起了莫名的恐懼感。似有似無，似真似假。
轟——
因為這奇怪的感覺，圣錘落下后炸裂的圣光明顯比正常情況下有所減弱?，敔柛誓崴闺S即閉合雙翼，正面防御。
待圣光散盡后，猛力張開。
“嗬！”
這回輪到阿爾薩斯感受邪能迸發(fā)了。王子被震得滾了兩滾。
“可惡！”
他趕緊爬起來，望著瑪爾甘尼斯那灼傷的雙翼。
有效果，但遠不如預期。復仇之怒和奉獻也消失了。
阿爾薩斯一鼓作氣的攻勢到此為止。他暗暗咒罵。
剛才那招是“心靈震爆”，精通暗影系能力的牧師都會。用暗影魔力突然震撼大腦，能讓對手的精神出現(xiàn)片刻渙散?，敔柛誓崴惯@招顯然威力更強，施法速度也快得多。
恐懼魔王正冷笑著。
“這就是你所謂的圣光之力，嗯？”
“還，還沒結(jié)束！”
“不，王子殿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你的圣光不可能打敗我，因為你根本就不了解圣光，都不如我對圣光的了解?！?p> 阿爾薩斯啐了一口。
“區(qū)區(qū)惡魔，厚顏無恥地說什么！”
“這是事實。你只以為圣光是你們屠魔除靈的利器，但它的意義遠不止如此?！?p> “住口！”
王子舉起圣錘，快速使出“圣光術”。
但并非為自己恢復傷勢。
隨著錘頭圣光一閃，瑪爾甘尼斯頭頂同時落下一道圣光，輕松擊中了他。
可他安然無恙，都沒有留下明顯的傷痕。。
“什么？”
在阿爾薩斯的目瞪口呆中，瑪爾甘尼斯扭扭頭，接著說道。
“很久以前，在你們這個種族尚未誕生時，我們就了解圣光，并與之戰(zhàn)斗。那就是我背后的勢力，不是天災軍團這種小打小鬧的玩意，而是橫跨宇宙的星際大軍——燃燒軍團！”
燃燒軍團，這個詞阿爾薩斯聽過。從奎爾薩拉斯的高等精靈口中，他學習過一萬年前暗夜精靈打敗燃燒軍團的故事。
“不過是被凡人所敗的惡魔，有什么好得意的！”
“呵呵，你們凡人的抵抗的確出乎意料，但不要以為你們很特殊。燃燒軍團已經(jīng)走過無數(shù)星球，也毀滅了無數(shù)星球。使用圣光的種族，我們已經(jīng)消滅過了！”
“什么？圣光之力在別的星球？胡說八道！”
“很遺憾這是真的。圣光和邪能不是簡單的力量，而是宇宙間的法則。在宇宙初誕之時，形成了以六大原力為中心的物質(zhì)體系。你們的圣光之力，以及我們的邪能之力，是這六大原力中的兩個——光明與混亂。圣光與邪能之間爭斗的歷史，遠遠超過你們這些短命種族的想象！”
兩手成爪，注滿邪能，瑪爾甘尼斯做好攻擊準備。
“所以王子殿下，我在此斷言，你的圣光太過無力，因為你缺少最為關鍵的東西?！?p> “嗬啊啊?。?！”
像是不想再聽下去，阿爾薩斯咆哮著，用比瑪爾甘尼斯更大的聲音咆哮。
沖上去，繼續(xù)廝殺。
咔——
但僅僅五個回合，圣錘就被瑪爾甘尼斯抓住。
恐懼魔王低下頭，靠近，直視著阿爾薩斯的雙眼。
“你缺少的，就是信仰?！?p> “開，什么，玩笑……”王子拼命拽著圣錘。
“你其實，根本不相信圣光，對吧？”
…………
……
只一句話，一句話。
阿爾薩斯渾身的血管都顫了一下。神經(jīng)像是糾纏般縮緊，頭腦仿佛漏了風，被看穿了一切。
他想反駁，但是張不開口。
于是瑪爾甘尼斯繼續(xù)說下去。
“你們和那被我們消滅的德萊尼一樣，需要有堅定的信仰才能保證圣光的力量。哼，信仰，無聊的東西。那就是一道枷鎖，你們那可笑的體制為了束縛過于強大的力量，硬生生套上的枷鎖?！?p> “不，不是那樣……”
“其證據(jù)就是，對圣光的不信讓你的圣光之力大大削弱?？梢彩?，因為你討厭這枷鎖，討厭束縛。明明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對的，卻要被一群無知的蠢貨指點，被一堆強加的規(guī)則限制，讓自己什么都做不成。最后就導致了斯坦索姆那個樣子，不是嗎？”
“不，不是！”
“你想逃避現(xiàn)實，無所謂。但出于好心，我還是要提醒你?！?p> 啪——
瑪爾甘尼斯一使勁，竟將圣錘奪去。
“這種東西，不是你現(xiàn)在想要的。你口口聲聲說圣光，說為了洛丹倫，為了人民，但其實你打心底厭惡這些。責任，使命，你想要從這些束縛和枷鎖中逃走。它們壓得你喘不過氣，它們不顧你的感受，它們只想讓你去完成一個又一個任務，然后用無謂的贊美打發(fā)你！”
“不！不！”
仰頭大叫，赤手空拳，阿爾薩斯還是沖了上去。
不知是要做無謂的攻擊，還是只想掩蓋瑪爾甘尼斯的聲音。
但是恐懼魔王向后一跳，讓過阿爾薩斯。
“正視自己吧，阿爾薩斯！你真正需要的，你心里渴望的才不是圣光……”
扔掉圣錘。
“……而是純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