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可不是被嚇大的
這個白天迦勒底走得很慢。到處能看到行進(jìn)的軍隊。黑褐色的盔甲與葦名不同,想必是內(nèi)府打過來了。
還以為他們只會從山上進(jìn)攻,沒想到連山下也不放過。為了躲避內(nèi)府,迦勒底不得不繞了好幾次路。
雖然不清楚具體情況,內(nèi)府可是有能力對抗從者的,所以修瑪和總司不會討到便宜。如此還是謹(jǐn)慎些好。
太陽要落山了。
放眼望去到處是荒野,以及阻斷荒野的山腳,根本沒有人家。就是有,也會被內(nèi)府蹂躪得不成樣子。
立香他們只能在路邊一棵老樹下歇腳。
“今晚就在這里過夜吧?!笨偹菊f,“視野很好,有我和修瑪放哨,不會讓敵人得逞。”
“只能如此了?!边_(dá)·芬奇也同意,“好在我們已經(jīng)離葦名城非常近了。根據(jù)上次那個貯水城區(qū)的位置判斷,北面那座山上應(yīng)該就是葦名城。”
“這么近?那這里會不會很危險啊?”刑部姬擔(dān)心地說,“白天遇到那么多內(nèi)府軍,明擺著是總攻啊。說不定已經(jīng)把葦名城山腳地帶都包圍了?!?p> “要是來了就干掉他們?!毙蕃敐M不在乎,“就算他們有什么手段對付從者,我們早晚也需要弄清不是?”
“不至于啊修瑪親。咱們的目標(biāo)只是圣杯,何必去觸那個霉頭呢?要公主說,這或許是個機(jī)會。趁著內(nèi)府攻城,咱們找機(jī)會接近天守?!?p> “這,不合適吧?”立香面露難色?!叭绻覀兂脕y奪走圣杯,葦名沒了從者,會不會就此戰(zhàn)敗?”
“那何止是戰(zhàn)敗?!边_(dá)·芬奇苦笑說,“不需要演算都能知道,肯定是瞬間崩壞。”
刑部姬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不會吧御親?你不會又要愛心泛濫了吧?這次的規(guī)模和過去可不一樣,這是國家和國家之間的戰(zhàn)爭?。 ?p> “我知道。所以,讓我先想想吧。”
立香這樣說,算是暫時放下了這個話題,轉(zhuǎn)而拿出從上一個村子帶出來的粗面餅啃起來。
“御主,給你水!”
總司連忙遞上一個小葫蘆,就這么笑著看立香又吃又喝。
她慶幸自己還記得這個人,而且這個人還和過去一樣。不管跟自己的世界有沒有關(guān)系,只要看到有人受苦,就不會坐視不理。
“傻笑什么呢?”
修瑪敲了下總司的腦袋,又把魔力箱放在一邊,提著雙劍。
“好好看著點(diǎn)周圍?!?p> “知道啦知道啦?!?p> 于是兩人分別盯著兩個方向,直至天黑。
偶爾會聽到野獸的叫聲,像是狼群。但只是叫了叫,沒有靠近。
樹下只有立香的手環(huán)在發(fā)光,他正跟刑部姬達(dá)·芬奇閑聊。路過的人如果不是刻意向這邊看就不會發(fā)現(xiàn)。話說回來,這大晚上的也沒人會在野外閑逛。
不,倒也不一定。
“有人?!?p> 最先發(fā)現(xiàn)的是修瑪。接著達(dá)·芬奇說出了更驚人的話。
“還是個從者,Assassin職階,剛剛解除氣息遮斷?!?p> Assassin?
立香知道的這個世界的Assassin只有忍者殺手和疾風(fēng),或許那天修瑪和疾風(fēng)遇到的藍(lán)衣忍者也算一個。
但這個人的扮相更接近于現(xiàn)代人。無論是敞開的外衣露出里面的襯衫,還是腳下的皮鞋和頭頂?shù)拿弊印?p> 你問為什么立香看得這么清楚?因?yàn)檫@位不速之客正主動朝他們走來。
“站??!”
太近了,總司馬上攔住來者。修瑪也靠上去,把手環(huán)的影像對準(zhǔn)對方,好讓刑部姬能看清相貌。
但是刑部姬剛看清一點(diǎn)。
“什么??????”
竟然嚇到張口結(jié)舌。
“啊哇哇哇哇……”
“冷靜小刑。”立香沒想到刑部姬會嚇成這樣,“這是誰?”
“他,他,他…………”
他了半天,刑部姬也說不出話,反倒是呼吸越來越急。
最后。
嘎——
抽過去了,昏倒在地。
“不是吧?”
達(dá)·芬奇還沒見刑部姬這么緊張過,趕忙讓兩個工作員給她抬回房間。
話說能讓刑部姬嚇到名字都說不出來,這個Assassin到底是什么人?
“果然吶?!?p> 無視迦勒底那邊的小意外,Assassin的眼睛盯著立香。
這眼神,立香有點(diǎn)不敢對視??偢杏X一旦對上眼,靈魂就要被抽走了。
好在Assassin只看了一會兒,就移開了視線。
“我還在想為什么這里會有從者,真是巧了?你們就是迦勒底吧?”
“是?!绷⑾銘c幸自己還能正常說話,“你是誰?”
“自我介紹一下?!?p> Assassin扶了下帽子。
“我是蛇影的Assassin,真名,【鬼舞辻無慘】?!?p> *****
“蛇影!”
修瑪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舉起雙劍,和總司一左一右把無慘夾在中間,兩劍一刀封住了他靠近立香的路線。
但這些武器的寒光都敵不過無慘的眼神。他只是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眼面前的刀劍,修瑪和總司的手便不由得低了一些。
一種莫可名狀的壓力,在兩人心中蔓延。
“修瑪,沖田小姐,先把武器放下?!?p> “立香?”
雖然修瑪知道這位御主總是語出驚人,但這次是不是有點(diǎn)過分了?
這是蛇影的從者,來這里干什么還用說嗎?
立香卻點(diǎn)頭說。
“放下吧,他不是來找事的。一個Assassin如果想動手,怎么可能大搖大擺特意來通知敵人呢?”
“這……”
還挺有道理的。修瑪和總司互相看了看,劍和刀逐漸落下去,但仍然沒有遠(yuǎn)離無慘。
“就站在這里說?!毙蕃斁娴?。
無慘根本沒搭理她,只管看著立香。
“如你所說,我不是來和你們起爭執(zhí)的。事實(shí)上就算你們有一天真的打到了蛇影總部,打到了御主身邊,我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p> 立香眨了眨眼睛。他剛開始習(xí)慣無慘身上這股陰氣,還有些抖,但起碼說話不是問題。
于是鼓起勇氣道。
“要是你能提供一些關(guān)于蛇影的情報,我會更相信你的?!?p> “你似乎誤會了什么,人類?!?p> 無慘的口氣忽然收緊,立香的心臟仿佛都跟著收緊了。
“我不是在和你談判?!睙o慘說,“我只是要告訴你們,我在這個幻想地有些事情要辦。只要你們不來妨礙我,就是拿走圣杯我也不會在意?!?p> 語氣里充滿徹骨的寒冷。立香差點(diǎn)窒息,抹了兩下胸口。
“你要辦的是什么事?”
“我勸你不要多問。你們只管拿到圣杯趕緊消失,不要插手別的事就可以了。我再說一次,這不是談判或者請求。說白了……”
無慘的手似乎動了一下。
“……是威脅。”
好家伙,還有這么說話的?
“有意思??!”
修瑪又被挑釁了,手快速抬起,長劍貼住無慘的脖子。
“既然如此,不妨我也威脅你一下,讓你說出你的目的如何?”
無慘冷漠地望著她。
“在說這些胡話之前,我建議你回頭看看?!?p> “???”
修瑪回頭瞟了一眼,登時不裝逼了。
立香的脖子被一圈荊棘狀的東西纏著。那東西的顏色有些紅,又接近肉色,像是某種器官,或者說是觸手。
但完全看不清它是從哪里伸出來的,只感覺另一頭延伸到了立香身邊的陰影中。
而且是什么時候伸出來的?兩個從者都沒有察覺到,甚至連達(dá)·芬奇也是剛剛發(fā)現(xiàn)。
“藤丸君你怎么樣?”
“我沒事,”立香一動不敢動,“只是纏著而已,沒有勒緊?!?p> “如果你養(yǎng)的這條狗再敢多叫一聲,我就會勒緊了。”
無慘說完,那觸手一下子解開,退回陰影中。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狀況。修瑪和總司都不敢輕動,只能看著無慘越走越遠(yuǎn)。
順便留下最后的警告。
“記住我的話,迦勒底。否則你們就將親眼看著你們的御主化為血水?!?p> *****
劫后余生,立香已是一腦袋冷汗。今晚估計是睡不著了。
修瑪則是一肚子火。這個鬼舞辻無慘力量不小,而且下手穩(wěn)準(zhǔn)狠,絕對是看到御主就會強(qiáng)殺的類型。
偏偏他是個Assassin。
十多分鐘,達(dá)·芬奇總算把醒過來的刑部姬拉回了管制室。能知道鬼舞辻無慘目的的,只有她了。
“那家伙是《鬼滅之刃》的最終BOSS,始祖的鬼,鬼中之王!”
原來是鬼啊。立香聽了反而有點(diǎn)放心。
畢竟他不是沒見過鬼。喝酒的,斷手的,迦勒底原來有幾只鬼。
硬要說的話,刑部姬也勉強(qiáng)算一個。所以才會亂了方寸。
“無慘對鬼有絕對的統(tǒng)治力,”刑部姬說,“他能用自己的血把人類轉(zhuǎn)化成鬼,然后施加一個詛咒。只要鬼說出他的名字,詛咒就會發(fā)作,把鬼殺死。”
“這就是你被嚇暈的原因?”修瑪一臉的不屑,“明明你跟他都不是一個世界的?!?p> “抱,抱歉,真是丟臉?!?p> 刑部姬套上兜帽,埋下頭。
“公主還挺喜歡看《鬼滅之刃》的,對里面的設(shè)定很熟,就是熟到能代入進(jìn)去……”
“好啦,”達(dá)·芬奇安慰刑部姬道,“藤丸君沒事,這次就算了。問題是,無慘要在這個幻想地做的是什么?!?p> “大概是想得到龍胤吧?”刑部姬稍稍抬頭道。
“他也想得到龍胤?是為了不死嗎?”
“嗯。無慘曾經(jīng)是人類,從小陰氣很重,體弱多病。所以他特別怕死,也討厭別人說他快死了,就算變成鬼也是如此。他渴望成為完美的生物,永生不死。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抵擋他唯一的弱點(diǎn),就是太陽。”
“要是這樣的話,”蹲在立香旁邊的總司說,“他肯定藏在葦名城里,甚至是九郎身邊?!?p> “那可麻煩了?!边_(dá)·芬奇說,“狼的目標(biāo)也是九郎,這下葦名城要亂套了。內(nèi)府又在準(zhǔn)備攻城,也不知道咱們能不能順利沖進(jìn)去?!?p> 雖說內(nèi)府攻城能分散弦一郎的注意力,對迦勒底有利。但如果城內(nèi)大亂的話,反而難以接近圣杯。何況現(xiàn)在連圣杯的具體位置都不知道。
幾個人討論了一陣,都看向了立香。
他靠樹坐著,眉頭微皺,聚精會神地思考。
“想什么呢?”修瑪戳了一下立香的眉心。
“哦,我在想,無慘為什么來找咱們?!?p> “你不會被嚇傻了吧?他不是說過,是來威脅的嗎?”
“我知道。但這有必要嗎?”
此言一出,達(dá)·芬奇立刻露出心領(lǐng)神會的表情。總司想了想,也明白過來了。
修瑪還是糊涂。
“什么意思?”
“你想啊,無慘是個強(qiáng)大的Assassin,可以說現(xiàn)在的咱們拿他毫無辦法。所以他為什么要特意威脅呢?如果咱們真的會妨礙他,他剛才殺了我不就好了嗎?”
這么說修瑪就明白了。
“對啊……確實(shí)顯得多此一舉?!?p> “所以我覺得可能是這么回事?!?p> 立香的手指搖來搖去。
“他出于某些原因,暫時不能殺我。而且我們能做到一些他無法阻止的事,這件事會妨礙他得到龍胤。”
“??!公主也懂了!”
刑部姬突然一直腰,把頭上的兜帽都甩掉了。
“聽他說的那些話,公主敢肯定,他想擺脫御主的控制!畢竟從者的性命隨時都攥在御主手里嘛,這也符合他怕死的設(shè)定!”
“很有道理啊。”總司頻頻點(diǎn)頭,“而咱們有打敗蛇影的可能……不對,是一定能!”
達(dá)·芬奇也同意這話,雖然她還有疑問。
“那藤丸君說的,我們能做到的他無法阻止的事能是什么呢?”
“這我還不清楚?!绷⑾阏f,“不過應(yīng)該跟九郎有關(guān)吧?我認(rèn)為既然蛇影派從者到幻想地阻止咱們,那無慘或許是跟維吉爾一起被派出來的,也就是說他在這里待了一個多月。這么長時間卻沒拿九郎怎么樣,其中可能有些原因?!?p> 說完,立香忽然發(fā)現(xiàn)達(dá)·芬奇正怪笑著看自己。
“藤丸君啊,你還總說我像那個偵探,你自己的思維也越來越像了呢。”
“真的哎!”總司適時地獻(xiàn)上吹捧,“喲,名偵探御主!”
“啊哈哈哈……”
立香只能尬笑。不過呢,他也覺得自己沒想錯。
這樣就好。必須找出能限制無慘的底牌,盡量避免戰(zhàn)斗。
對付一個蛇影從者需要付出多大代價,立香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