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黑貓帶走了不幸
大廈里警報亂響。立香看著牢房前集結(jié)了十幾個士兵，神色緊張。阿麗莎也在其中。
原因就是廣播里提到的“亨利的雷普利”吧？難道除了自己，阿爾法或者貝塔也被抓進(jìn)來了？
看來還有希望。聽素子給自己判死刑的時候，立香已經(jīng)六神無主，做好覺悟了。
“什么人！？”
士兵發(fā)現(xiàn)了靠近的人影，所有人的槍口都指過去。
阿麗莎一瞧。
“托雷先生……嗯？”
有些喜悅的心情立刻消失，托雷身邊居然是貝塔。
阿麗莎怔住了。
“您這是……”
回答她的，是托雷冰冷的槍口。
“讓開，阿麗莎。你是咱們這幫人里跟我關(guān)系最好的，別逼我動手?！?p> 阿麗莎反而朝著托雷邁出一步。
“可是為什么？您為什么就是不肯認(rèn)可御主呢？她只是個女孩子，為了大眾的利益背上了沉重的負(fù)擔(dān)，難道沒有權(quán)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嗎？”
她說這話的同時也在望著貝塔。貝塔不知怎的，感覺自己必須避開阿麗莎的目光。
托雷空著的左手捏了兩下。
“同樣的問題我不想再回答。這是我發(fā)自靈基深處的決定！讓開！”
“那么我也遵循發(fā)自我靈基深處的決定！我要攔住你！”
“哼，機器人服從人類，從者服從御主嗎？”
“不要說我是機器人！”
咔的一聲，電鋸從阿麗莎的雙臂伸出，聲音比平時更加急促尖銳。
“托雷先生應(yīng)該也知道，御主對任何從者都沒有絕對的約束力！除了令咒，她無法束縛我們！我是作為一個女孩子，同情同樣身為女孩子的御主，所以要幫助她！”
“果然你們都是同一個腦回路。行吧?！?p> 托雷握緊奧利哈剛手槍，身上閃爍起了電光，逐漸聚集在槍身上。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要上了，托雷先生！”
阿麗莎搶先展開推進(jìn)器，沖了上去。身后的士兵們也一齊開火。
走廊里頓時亂成一團(tuán)。立香遠(yuǎn)離牢門，看著士兵們從右向左沖上去。
叫喊聲，電鋸聲，子彈亂彈的響聲不絕于耳。
不到一分鐘。
砰——
“呀??！”
立香面前突然閃過一道電光，隨之而來的就是慘叫的阿麗莎。
她摔在牢門外，左半身幾乎沒有了，像是被豎著劈開似的，火花不斷，還冒起了煙。
“啊……”
在地上哆嗦了一陣，阿麗莎就一動不動了。
“這么窄的地方你是斗不過我的?！?p> 托雷喘著粗氣，走到牢門前，沖立香一笑。
“還好嗎老兄？”
他一邊說一邊按著牢門的電子鎖。但立香注意的是托雷的肚子。血把衣服浸透了。
“托雷……”
“呵，不用在意?！?p> 托雷咧了咧嘴，解鎖的手也顫抖一下。不知道是哪個士兵給了自己一槍。
門開了。
“這個。”
托雷松開捂著傷口的手，掏出立香的手環(huán)扔了過去。
立香戴好手環(huán)。
“托雷你這傷……”
“沒事，快走吧。雪兒是鐵了心要殺你，因為你沒用了?！?p> “這是什么意思？她不打算跟迦勒底合作了嗎？”
“她找到了想找的東西。”
托雷指了指貝塔。
“就是他。之前9S入侵貝塔思維的時候發(fā)現(xiàn)，貝塔其實是ZERO。”
“ZERO?。俊?p> 震驚立香一整天的消息。他向貝塔投去求證的目光。貝塔只是搖頭。
“我不知道?！?p> “你知不知道無所謂，”托雷疼得眉頭顫了顫，“反正雪兒已經(jīng)認(rèn)準(zhǔn)你了?？熳甙闪⑾悖偃フ夷莻€人就行。這次我沒法提前打招呼，但他是個好人，會幫忙的?！?p> “可你這樣會堅持不住的。要不和我締結(jié)契約吧？那樣就……”
托雷苦笑。
“我和雪兒的契約還沒解除呢。好啦，抓緊時間?！?p> “那，你也小心啊?！?p> 答應(yīng)著托雷的話，立香和貝塔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拐角。
另一頭，更多的人朝這邊跑過來。
“還真疼啊。”
托雷用力按著傷口，讓它少流點血。握著槍的手再緊些，生怕松開。
追兵來到近前。他和平時一樣輕松地笑著。
“人不算多嘛。”
“但收拾你沒問題?！?p> 領(lǐng)頭的素子掏出手槍，子彈上膛。她的目光在地上的阿麗莎，以及士兵們的尸體上掃過，就移到了托雷身上。
唰——
兩人同時舉起了手臂。
“托雷，這次的事，御主脾氣再好也留不得你了。我就是先斬后奏，她都不會說什么?！?p> “我信?！蓖欣撞灰詾槿?。
“但看在共過事的份上，我最后問你一次。”
“你也想問理由？”
“不，我想問你心里有沒有一絲后悔？”
“后悔？哈哈！”
托雷笑得槍口直抖，雖然他不笑的時候槍口也在抖。這一笑差點讓傷口更加裂開。
“少校啊，你這話讓我想起曾經(jīng)的上司了。當(dāng)初我脫離時間守護(hù)者的時候，我家老大也問過我有沒有后悔。你猜我當(dāng)時怎么回答的？”
砰——
子彈擦著素子的頭發(fā)飛過去。她身后的士兵連忙做出慢了幾拍的回避動作。
素子摸了摸頭發(fā)。
“原來如此?！?p> “懂了就好?！?p> 這次，托雷雙手握槍。像剛才一樣，身體放出電光聚集在槍身上。
“我就是因為討厭沒有意義的殺戮，才脫離了時間守護(hù)者！如果身為從者的同時還要服從那種不講理的命令，那我不介意再叛逃一次！”
槍口筆直，瞄準(zhǔn)，但即將射出的不是子彈。
“沙耶……”
而是托雷的寶具！
“……爆裂電磁槍！”
轟——
*****
再說立香和貝塔，轉(zhuǎn)過拐角后沒多遠(yuǎn)停在一扇窗戶前。貝塔二話不說，扛起立香。飛起一腳，踢碎窗戶跳了出去。
立香死死抓著貝塔的肩膀。貝塔讓身體靠近墻壁，雙腳和單手貼住墻，順著往下滑。
就在這個時候。
“啊……”
他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間溜號，似乎想起了什么。
“貝塔？”
立香趕緊和他說話，生怕他掉下去。
“放心，我沒事?！?p> 貝塔答應(yīng)著。離地還有三四層樓時他就直接落在地上，放下立香。
還好，周圍暫時沒人追過來。兩人馬上遠(yuǎn)離大廈。幸好上次托雷給的紙條立香還留著，找到那家店不是問題。
然而和那時不一樣，立香已經(jīng)成了全城盡知的頭號公敵，估計都在電視上露過臉了。那個店長還敢?guī)麄兂龀?？怕不是嫌自己命長。
但沒辦法，這是最后的希望。
走過一條小巷時，立香順手在路邊堆著的垃圾里揀出兩塊還湊合的布蒙住自己的臉，又給貝塔蓋上。
這樣肯定瞞不過士兵，但至少不會讓市民一眼認(rèn)出來。剩下的就只能祈禱別遇到疑心重的家伙了。
“要不和大叔聯(lián)系一下，定個位置吧？”
兩人跑到小巷口停下，貝塔看著立香的手環(huán)說。立香自然地探出身子左右觀望。
“還是先別聯(lián)系。我記得托雷說過，雪兒能追蹤城里的通訊電波。而且說不定追兵里面有9S。對付你，他肯定最合適?！?p> “確實。”
“總之先找到店長吧?！?p> 兩人走出小巷，順著大路快步走著。現(xiàn)在是上午，今天又是休息日，街上的人著實不少。
好在大家對這兩個散發(fā)出臭味的怪人沒有多少興趣，都避而不及。兩人小心地走過幾條街。
終于出現(xiàn)在李順升的店里。
“呃，歡迎光臨?！?p> 李順升還是跟那天一樣傻了眼，店里的顧客也跟那天一樣露出厭惡的表情。
“是我，店長。”
立香走過去，把臉上的布拉下一點讓李順升看。店長吃了一驚。
“啊，您是之前……但是……”
他一會兒指指顧客，一會兒指指立香。立香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但我還想再請您幫我們逃走?！?p> “啊??？”
李順升嚇得一激靈，手一哆嗦，不小心碰在柜臺的某個按鈕上。
店里立刻響起一陣刺耳的低音。三人身上聚集了許多顧客憤怒的眼神。
李順升一邊跟顧客賠笑，一邊低聲對立香說。
“你，你們這，這……這太危險了。要是查到我頭上，我也會完蛋的！這次不行，真的不行！”
“店長！拜托了！”
立香抓著李順升的胳膊。李順升居然拗不過他。
“可是這……”
“不需要出城，到郊區(qū)就好！托雷拼了命把我們救出來，他是相信店長您才會再讓我們來這里的！”
“你說托雷他……”
一提到托雷，李順升還是心軟了。他抿著嘴，苦著臉，像是下了老大決心。
終于。
“好吧，跟我來！”
*****
立香猜得沒錯。從大廈里追出來一支隊伍，由9S帶頭。今天2B去尋找迦勒底殘黨了，只剩下9S能行動。
通過和大廈的警衛(wèi)系統(tǒng)連接，9S很快就從監(jiān)控攝像里捕捉到了立香和貝塔，也看到了他們從哪扇窗戶跳出來。
他帶了二十多人去追，順便從雪兒那里得到了貝塔的數(shù)據(jù)和反應(yīng)信號。這些東西在貝塔躺在維護(hù)艙里的時候就收集好了。
有了這些，9S能輕易追蹤貝塔的信號。無論貝塔躲到哪里都不可能擺脫。
本該是這樣。
“嗯？”
當(dāng)9S來到某條街上時，貝塔的信號莫名中斷了。這很奇怪。信號的追蹤范圍覆蓋全城，而且一直顯示距離只有500多米。
那么唯一的解釋是，他們躲進(jìn)了某個可以屏蔽信號的地方。更準(zhǔn)確地說，是那個地方剛剛出現(xiàn)了屏蔽。
“呵，這樣就想藏起來，多少有點蠢呀?！?p> 展開電子地圖，9S根據(jù)信號消失的位置和時間，很快就推斷出了結(jié)果。
“看來是那里了。”
然后帶著士兵們走向李順升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