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徹頭徹尾的包圍
“少校，看到目標(biāo)地點了?！?p> 隨著腦中阿麗莎的聲音，直升機里，少校的眼前展開了圖像。是前方不到一公里的某座小山包。
“還真是個不錯的位置，想必是個冬暖夏涼的好地方吧？”
她調(diào)侃著拉開艙門，立在門邊。外面還有兩架直升機，下方疾馳著四輛戰(zhàn)車，總共五十名士兵。
少?；顒右幌码p腿。
“2B和9S負(fù)責(zé)正面?！?p> “收到！”
“阿麗莎空中待機，壓制阿爾法。”
“了解！”
少校檢查著山包的圖像，將幾個位置放大觀察。
“托雷，我傳給你一個位置，能看到模糊的車胎痕跡，你就從這里潛入。”
“知道啦?！?p> “其他人，B1到B3在一號地點就位，B4去二號。A1到A3隨我來?！?p> 命令下達(dá)完畢。其中一輛車戰(zhàn)車提前離隊，繞去山包的另一側(cè)。剩下三輛繼續(xù)直線前進(jìn)，停在山包前。
直升機也懸停放下繩索。士兵們陸續(xù)垂降到地面，列隊。
少校則是直接從直升機上跳下來，穩(wěn)穩(wěn)著地。
“全體開火！”
轟——
直升機的火箭彈，戰(zhàn)車的輕型炮，士兵們的榴彈，一股腦地飛向山包。
一波齊射，就把山包削平了將近一半。
少校淡定地望著接二連三的爆炸。平息過后，她注意到了某個石塊散落的地方。
“看來是那里了。準(zhǔn)備突入……”
咔——
碎石突然被猛力吹飛，正要沖進(jìn)去的2B、9S和士兵們立刻退后。
“可惡，真的來了！”
首先出來的是阿爾法。她提前拔出長槍，士兵們的槍口馬上瞄準(zhǔn)她。
接著是修瑪立香和恩奇都。他們現(xiàn)在明白亨利說的逃走是什么意思了。
“修瑪，保護(hù)好御主！”
恩奇都擋在兩人前面，他的狀態(tài)只能說一般。因為立香很累了，又沒好好休息，不知道能撐多久。
而且對方的陣容里有個沒見過的女人。
“啊，就是她！是我和修瑪之前說的那個少校！”
立香指著少校驚訝地說。刑部姬連忙把顯示屏轉(zhuǎn)過去仔細(xì)一看。
“這，這女人是……”
公主暗暗埋怨著自己。聽達(dá)·芬奇說紫頭發(fā)，黑客，全身義體的時候，自己就應(yīng)該想到的。
明明特征如此明顯，但直到面對面才想起來。
“【草薙素子】！”
*****
“嚯，能一眼認(rèn)出我的真名，迦勒底的確有能人啊?！?p> 素子大方地走上前去，讓士兵們先放下槍。
恩奇都不知道這個女人要干什么，暗暗做好發(fā)射鎖鏈的準(zhǔn)備。修瑪亮出雙劍，注視著2B和9S。對方也和她做出同樣的動作。阿爾法已經(jīng)升空，跟阿麗莎大眼瞪小眼。
在這個隨時都會擦槍走火的關(guān)頭，素子卻說。
“藤丸立香，能出來先說個話嗎？”
“我知道了?！?p> 立香很配合地走出來，跟素子面對面。
“御主？”
“你干什么？快回去！”
不管恩奇都和修瑪怎么說，立香也沒有回頭的意思。以他的直覺，素子這人看著雖然冷漠，但還算面善，應(yīng)該能夠講理。
或者說能夠拖延一下時間，現(xiàn)在局面太不利了。幸好亨利的房子足夠結(jié)實，剛才的齊射只是讓天花板掉點渣而已。大叔正準(zhǔn)備把A2和貝塔送上車，到時候大家找機會逃走。
在那之前，就讓自己發(fā)揮一下嘴炮吧。
“又見面了啊，藤丸立香。不錯，表情比上次好多了。”
素子打量著立香。立香深呼吸，讓自己冷靜。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很簡單。那個大叔應(yīng)該察覺到了吧？A2身體里有一般雷普利市民的元件和芯片，她拿那些來維修自己的身體。”
“雷普利市民的??？”達(dá)·芬奇驚呼出來，“這么回事??！所有雷普利市民身上的元件都有記錄吧？就像人的DNA記錄一樣！”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彼刈有α诵?，“為雷普利登錄全面的身體信息是常識。這樣就算他們被打得稀爛也能辨認(rèn)身份?！?p> “可是光憑這個，也不會這么快就找到啊？”
立香還是有疑問，素子也很耐心。
“當(dāng)然，這都多虧了阿爾法?！?p> 空中的阿爾法愣住了。
“你說什么？”
素子仰起頭。
“你偷襲9S的時候，和亨利說的話都被9S錄了下來。一聽就能明白，你上次中了9S的病毒，本該休息，卻飛到了工廠。是飛來的沒錯吧？因為你從空中偷襲9S。
“既然是飛來的，說明你很有可能是從家里出發(fā)，一直線趕到工廠。只要弄清飛來的方向，剩下的就是沿途掃描了。”
少校環(huán)顧四周，哼笑一聲。
“至于亨利偽裝在路邊石頭和樹木里的偵察裝置，我建議他還是找家好店，多砸點錢比較好。他不擅長搞這種東西?，F(xiàn)在你滿意了嗎，藤丸立香？”
還行吧，立香暗想。這波爭取到不少時間。
“滿意不滿意的，不是你來找我談話嗎？你有什么事？”
“老規(guī)矩，勸降。”
素子話音剛落，所有士兵一齊舉槍。
“即使被你們搞了三座工廠，我家御主還是希望能和迦勒底合作。只要有了迦勒底的技術(shù)，一切都能走上正軌。”
“所以她只留我性命，為了和迦勒底對話。其他人完全不需要了是嗎？”立香厲聲質(zhì)問。
“不然呢？我們總不能好心到把隨時會咬人的家伙帶回去吧？”
“那我最后說一次，我們不會如你們所愿！無論你們想干什么，我們要做的事都不會改變！”
“有決心是好事，可你不應(yīng)該看場合說話嗎？”
“當(dāng)然！所以我要這樣說！”
立香深吸一口氣，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喊了出來。
“大家聽著！我們迦勒底是為了拯救我們的世界，才來到這里回收圣杯的！圣杯原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所有物，它的概念源自我們的世界，是混亂和災(zāi)難的代名詞！”
這一波，立香要賭一賭。
和那個餐廳店主交談的時候他就意識到，市民完全不清楚圣杯和從者的事，更不可能知道圣杯與雪兒系統(tǒng)融合。第一次與托雷見面時，通過托雷的反應(yīng)，立香敢說即使是從者也不知道雪兒召喚的最終目的是為了ZERO。
那么士兵也就有可能不知道圣杯融合的事。如果他們發(fā)覺雪兒將城市命脈置于危險之中，作為城市的一員，他們絕不會無動于衷。
“你們的領(lǐng)導(dǎo)者雪兒，將圣杯與雪兒系統(tǒng)，也就是城市的能源核心融合了！可圣杯是魔術(shù)的產(chǎn)物，它在這個世界無法立足，遲早會崩潰！
“在我們的世界，圣杯的出現(xiàn)意味著爭奪，意味著毀滅！而且雪兒是為了一己之利這樣做，你們難道不覺得她在把城市推向火坑嗎??？”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過后，立香沉著地望著周圍的士兵。
但是士兵們毫無反應(yīng)。沒有人放下槍，甚至沒有人左顧右盼，心神不寧。
他們的槍口依然在對準(zhǔn)立香。
“你說的我們當(dāng)然知道！”
“但那又怎么樣？雪兒小姐是為了召喚ZERO大人才這樣做的！”
“我們相信雪兒小姐的決定！她融合圣杯是為了解燃眉之急！”
“而且只要召喚出ZERO大人，只要有ZERO大人在，我們就沒有克服不了的難關(guān)！”
一時間，群情激奮。立香怎么也沒想到，試圖喚起士兵們共情的演說反而讓他們更加團(tuán)結(jié)了。
素子嘆了口氣。
“沒想到你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還挺擅長煽動。你想的沒錯，圣杯的事，市民和大多數(shù)士兵都不知道。這要是曝光了，可不是抗議游行能了事的?！?p> 她指了指身后的士兵們。
“但我今天帶來的人，都是從反抗軍時代就追隨雪兒和ZERO的老兵。很遺憾，你的話不可能打動他們。”
我靠。立香心里連罵了幾句。這個女人的心思到底是有多縝密??？連這些都在她的計算之內(nèi)嗎？
眼看立香沒詞了，恩奇都連忙把他拉回來。修瑪也是雙劍一擦，點火放電。
“看來對話到此為止了?！?p> 素子也退后兩步，手一舉。
“已確認(rèn)敵人沒有投降之意！全員開始攻擊！”
砰砰砰砰——
*****
車庫里，亨利費了老大力氣，終于把A2和貝塔的維護(hù)艙推了過來。平時這都是阿爾法的活。
砰砰砰砰——
外面槍炮聲突然密集響起。亨利抹了下額頭，喘勻氣，打開車廂，放下斜板。
他心里還有沒想通的事情，有很多。但現(xiàn)在最讓他想不通的，是為什么對方?jīng)]有把這里一口氣炸平。
如果想活捉立香，立香已經(jīng)在外面了。對方完全可以先摧毀自己的家，然后在廢墟里找尸體。
難不成……
“雪兒想活捉我嗎？還是活捉阿爾法和貝塔？”
后者的可能性更高吧。再怎么說，阿爾法和貝塔都是自己精心調(diào)整過一次又一次的，具有相當(dāng)戰(zhàn)力的雷普利。自己這把老骨頭無所謂，能戰(zhàn)斗的雷普利可是多多益善啊。
所以那女孩還在為城市著想嗎？明明用了那么激進(jìn)的手段，但心里還是為了這座城市嗎？
而且，如果真的召喚出ZERO，那確實能解決許多問題?？赡菢右粊碜约核闶裁茨?？
摘掉圣杯，毀滅城市，徹頭徹尾的恐怖分子嗎？
正要將維護(hù)艙推上車廂的亨利，在外面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竟然猶豫了，停下了。
咔嚓——
嘟嘟嘟嘟——
猛然響起的警報聲讓亨利驚醒。這是后門，也就是車庫門的電子鎖遭到破壞的警報。
有人闖進(jìn)來了？
“可惡?！?p> 亨利只好放下維護(hù)艙，掏出光束手槍。
他笨拙地從車后跑出來，槍對著前面，門的方向。
只走了兩步。
“放下武器吧……”
就被身后的托雷用槍頂住了腦袋。
“……大叔，別逼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