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對趙叔囑咐了幾句,趙叔便轉(zhuǎn)身離開了。他回過頭發(fā)現(xiàn)康康被一段藍色的胡錦從下到上纏了個遍,連頭上都裹著,安安正在用絲帶幫他固定,只露出半截手臂、脖子和臉。
見父親疑惑地看著自己,康康得意的沖他做了個鬼臉,張老爺這才回過神,指著康康笑了起來。這時安安也大功告成了,開心的審視了一番,樂的趴在張夫人懷里,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康康開心的向后蹦了幾下,然后站定,向兩側(cè)伸出露著的半截手臂,先是上半身分別向左、右側(cè)彎,做著鬼臉,嘴中還發(fā)出“咦、咦”的聲音。之后時而左左、右右、前前、后后跳著,時而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小碎步走著,搖頭晃腦的,嘴中還嘰里呱啦的做著伴奏。三個觀眾笑得前仰后合,張老爺和夫人趴在桌子上捂著肚子笑,安安一會兒站起來,靠著亭邊的柱子笑,一會兒坐在地上捂著肚子笑,連聲叫到:“不行了、不行了、肚子疼、肚子疼……”。
回到布行,趙叔對正在等候的康陸恩說:“跟老爺商量了一下,胡錦3貫900文一匹,胡粉850文一兩。”
康陸恩看著趙叔說:“趙兄,這個價有點兒低呀,這樣吧,胡錦4貫一匹,胡粉900文一兩,怎么樣?”
趙叔笑著說:“康老弟,你說的這個價錢不算高,可你也該明白,這批貨數(shù)目不小,你分批讓小商戶吃掉耽誤商隊后邊的行程不說,能不能消化完也在兩可,倒不如讓些價錢一起出掉。”
康陸恩道:“趙兄說的是,只是……”見康陸恩面露難色,趙叔考慮了一下,說:“這樣吧,看康老弟的面子,胡錦價格不變,胡粉的價格我自作主張給你再加10文,如何?這是我的能力極限,不能再多了。”
康陸恩感激地看著趙叔:“謝趙兄,我回去跟貨主商議一下?!壁w叔笑道:“好的,如果沒有異議,明天這個時間,你們帶著貨過來?!笨店懚鞴笆值溃骸坝袆谮w兄了,事成之后,翟家酒坊小弟做東,咱們小酌幾杯?!?p> 趙叔笑道:“一定一定,實不相瞞,為兄有些時日沒過酒癮了,到時不許耍賴,不醉不歸!”“好!好!好!”康陸恩急忙應(yīng)聲,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第二天,康陸恩和沙班達領(lǐng)了一輛馬車載著貨物來到布行,趙叔和小廝一起出來看貨,不同花樣的胡錦120匹,胡粉共50斤,查看無誤后請兩人進后堂用茶。
少頃,兩個小廝抬了個箱子進來,放在兩人面前。趙叔伸手示意兩人當面清點。兩人清點后,康陸恩說:“趙兄,一共一千二百四十二兩,貨款無誤?!薄盁o誤就好?!壁w叔看向沙班達,“沙兄打算何時動身東去?”
“這幾天已經(jīng)修整完畢,打算置辦些糧草,五日后東進?!鄙嘲噙_用略帶生硬的漢語說道?!白T干承猪樌诌_長安,請。”趙叔邊說邊端起茶,三人一起飲后,康陸恩兩人起身告辭。趙叔送出布行,等兩人將將箱子放在馬車上離開,才轉(zhuǎn)身走回布行。
回到布行后堂,趙叔挑了淺綠、天藍、淡紫和褐色四個花色的胡錦各一匹,叫了個小廝過來,吩咐他送到張府。小廝應(yīng)了聲,用麻布包好,背著出了布行。走至張府,見門口停了一輛馬車,張尚正準備上車,忙跑了過去叫住他,“尚哥,趙叔讓我拿了幾匹胡錦給老爺送來?!睆埳辛瞄_簾子問了一聲,轉(zhuǎn)身對小廝說:“老爺讓你送到夫人那里?!闭f著上了馬車,車夫一甩鞭子,馬車直奔東城門而去。小廝拿著胡錦進府尋夫人去了。
第二天,張夫人就找了裁縫進府幫他們做胡服,四個花色每人一個,趙總管挑的很對大家的心思。
康康和安安量完尺寸就跑去趙府玩兒了,一進門安安就向文文的閨房跑去。文文是一個文靜的女孩兒,安安卻不是一個安靜的女孩兒??吹轿奈?,安安跌坐在椅子上做痛苦狀說:“救命呀!文文姐,娘讓我跟你學刺繡……”
其實,文文只比安安大兩個月,叫她姐姐,安安心里是很不服氣的,被母親訓斥幾次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起來。文文無奈地看著安安:“你這是準備開始學了?今天就開始?”
安安立刻站了起來,“今天不行,今天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們明天開始吧,明天?!卑舶舱f著走到文文面前拿過他手里的刺繡,看了看,問道:“這是什么呀?”文文道:“這是鴛鴦。”安安滿臉疑惑,問道:“鴛鴦是什么?長得跟個小鴨子似的?!?p> 文文笑著說:“鴛鴦是一種水鳥,你看這只頭上有彩色羽毛的叫鴛,是雄鳥;這只沒有彩色羽毛的叫鴦,是雌鳥。我堂姐明年年初要結(jié)婚了,我繡了這個送給她?!?p> 安安羨慕地看著文文,覺得她好厲害,如果自己也可以繡個鴛鴦該多好呀!想到這里,安安一本正經(jīng)地說:“文文姐,你明天就教我繡鴛鴦吧,等你結(jié)婚時,我也繡一個送給你?!痹捯魟偮?,就見文文紅著臉氣惱地說:“你胡說什么呀?看我不撕爛你的嘴?!闭f著放下手里的刺繡,就要過來。
安安不明白文文為什么生氣,可她要撕爛自己的嘴是堅決不行的,嘴爛了還怎么吃好吃的呀!想著這些,安安一溜煙兒的向門外跑去,文文邊叫她站住邊在后面追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