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不當人了？！
【附件是組織情報人員最近發(fā)現(xiàn)的CIA侵入組織的底層成員的資料，今晚他會在杯戶町的一家酒吧交接任務(wù)，你去處理一下，務(wù)必把他口中秘密撬出來?！狦in】
【三倍的加班費，我時差還沒調(diào)過來，算是正在休假，所以三倍的加班費?！狢hartreuse】
【兩倍是BOSS給你的優(yōu)待，現(xiàn)在你的職務(wù)BOSS已經(jīng)全權(quán)交給我安排了，這個任務(wù)只是能力考核?！狦in】
梅爾維斯當然知道能力考核意味著什么，意味著這個任務(wù)完成不好的話，下個階段的任務(wù)也是干那些沒有油水的雜事。
而BOSS是不會管這些閑事，雖然BOSS對梅爾維斯很好，但是不代表著評價不會因此而降低。
這是算是變相的警告吧。
做人不能得寸進尺，特別是在得罪了上級的情況下。
【好吧，愛爾蘭老師可比您大方多了。——Chartreuse】
但是可以給人找麻煩。
【愛爾蘭怎么了？——Gin】
【一分錢一分貨，老師等價交換知道嗎？——Chartreuse】
琴酒和愛爾蘭之間的火，梅爾維斯連隔岸觀火的心情都沒有，但是拱火之后，趁火打劫，他還是很樂意的。
琴酒沒回復(fù)。
梅爾維斯也沒覺得失望。
他以交流引導(dǎo)任務(wù)為理由，給自己那個“不簡單”的引導(dǎo)者發(fā)郵件約好見面地點。
……
【梅爾，外面下雨了。】
“下雨？”
【是的，等下記得帶上雨傘，你可以叫醒你的生活管家送你去任務(wù)地點，或者走路去，地方也不遠，別再在雨中淋雨了?！?p> 梅爾維斯朝窗外看去，天已經(jīng)黑了，但特殊的視力讓他將窗外的雨絲看得一清二楚。
連綿的細雨擊打在樹葉濺起細微的水滴，夏日里連續(xù)被日曬的植物們傳達出微弱的喜悅。
梅爾維斯打開窗戶，濕熱的空氣迎面而來，不同于室內(nèi)空調(diào)的干冷，帶著微雨的空氣是悶熱潮濕的，但是他好似感受到了植物的快樂一樣。
梅爾維斯伸出手去觸碰落下的雨水，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植物是需要水的?！?p> 【但你不是植物，梅爾，淋雨會生病的，等喬納……】
梅爾維斯沒等系統(tǒng)說完，就從臨時化妝室的窗戶跳了出去，雨絲直接擊打在他的身上，身上的衣物立馬被潤濕了。
【……】
梅爾維斯從來不是個聽話的人。
“別擔心，雨沒有打在我身上，而且我也能立馬讓衣服變干。”
梅爾維斯說完，身上衣物立馬變得干燥起來，雨水像是落在他身上，又好像沒有。
系統(tǒng)立馬檢測了一下，發(fā)現(xiàn)有一條無形的藤條的根正扎在梅爾維斯的右手手腕處，枝蔓順著手臂蔓延至他的全身，一圈圈的以不影響人體動作的形態(tài)纏繞在他的身上，藤條上正在長出無形的葉片。
系統(tǒng)大驚，它直接散了實體。
【梅爾！你什么時候在身上種草了！】
“就在剛剛跳窗的時候?！?p> 【不是，我是想問……】系統(tǒng)有些語塞。
【你為什么要在身上種草？】
【你不當人了？！】
梅爾維斯沒有回答，視線著落在腕部的藤蔓上。
系統(tǒng)有些后悔，因為它發(fā)現(xiàn)它在問了之后，梅爾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這件事情！
【梅爾……當人多好啊，能吃甜食能吃辣，還能到處跑，見識不同的風景……最重要的是能研究植物啊……】
系統(tǒng)檢索著梅爾維斯在乎的東西開始嘗試著讓他領(lǐng)悟到當人是一件多好的事情，結(jié)果絕望的發(fā)現(xiàn)，梅爾維斯在乎的東西真的真的很少。
它發(fā)現(xiàn)如果梅爾維斯真的想做一件事情，那么它是絕無可能說服對方不去做的。
梅爾維斯回過神，忍俊不禁地笑了兩聲。
他解釋道：“這是最近的研究成果，可以暫時吸取人少量的獻血生長，能變透明到隱身的程度，可以吸收空氣中的水分，我打算用這個做個可變形的防火防水的隱形護甲，它很聽話，我只是想實驗一下?！?p> 他補充道：“我剛剛只是想到了怎么讓植物能具有獨立的自我意思?！?p> 【那……】系統(tǒng)小心翼翼地暗示。
梅爾維斯安撫道：“雖然植物很好，但我覺得當人也挺好的?！?p> 什么叫也挺好的？！
系統(tǒng)還有疑問，不過它也不敢多問，怕問多了，梅爾突然覺得還是不當人更好，它連哭都沒法哭。
“時間快到了，你把我放在你空間的哈雷拿出來吧?！?p> 【好的?！?p> 梅爾維斯戴好戴好頭盔，向著關(guān)著的大門開去。
系統(tǒng)自然地連接上大門啟動了自動開關(guān)，在撞上前打開了門，配合得很熟練。
無形的枝蔓從梅爾維斯身上蔓延到摩托車上，無形之中織成了一件巨大的雨衣遮擋在梅爾維斯身上。
風裹挾著雨絲氣勢洶洶而來，乖順地成為枝蔓生長的水分。
晚上九點五十五分，杯戶町七丁目。
梅爾維斯在一條無人的小巷子里停下，將哈雷收進系統(tǒng)空間里。
巷子外有一家歇業(yè)的酒吧，酒吧門口的燈牌暗淡無光，半開合的門中有昏黃的燈光透出，隱隱約約的古典樂曲從里面飄了出來。
這是一家顯示歇業(yè)，但是實際上還在營業(yè)的酒吧，是組織一個任務(wù)交接地點。
梅爾維斯走進酒吧，門簾晃動間帶動門口掛著的風鈴叮鈴叮鈴響。
在吧臺那里一左一右正坐著兩個人。
右邊是個平頭中年男子，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黑衣。
左邊坐著的是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青年，穿著咖啡色的夾克和牛仔褲。
微胖的調(diào)酒師正好將一杯雞尾酒放在夾克青年面前。
聽到聲音的三人都向他看了一眼，隨即便若無其事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梅爾維斯看見三人身上流動的顏色停滯了一瞬，緊接著對他的關(guān)注度都由0飆升到70以上。
他摸了摸凹凸不平的臉，語帶歉意：“不好意思啊，我好像嚇到你們了，因為有新的材料，所以迫不及待地讓人去定制了新的面具，新的面具還沒寄到，我又不想帶之前的面具，所以就這樣出來了。”
梅爾維斯走到左右坐著的兩個人中間，和兩人各隔著一個位置坐下。
他抬頭看向調(diào)酒師：“麻煩來一杯Chartreuse?！?p> 左右兩人有意無意地都看了他一下。
調(diào)酒師放下正在擦拭的酒杯，正要開始拿酒，就又聽見新來的客人問他。
“我很嚇人嗎？”
聲音輕柔靦腆，帶著些不安又期待的語氣，聽起來像個自卑渴求認同的失敗青年，奈何盯著人的目光讓人覺得心底發(fā)涼。
調(diào)酒師一邊做著自己的事情，一邊正視眼前的客人，回答道：“您長得很好，也不嚇人，很有氣勢，只是因為太獨特了，所以一開始有點驚訝而已?！?p> 這位剛來的客人帶著一副墨鏡，穿著一件白色襯衫，打著黑色的領(lǐng)帶，兩只袖子挽到手肘處，氣質(zhì)溫和斯文，是不看臉也能引起人關(guān)注的類型。
然而，他黑色微卷的劉海半遮掩住的眉毛下有一條扭曲丑陋的疤痕順著墨鏡下的皮膚蔓至左臉耳后，右臉上同樣有著三條較短的疤痕，看上去像是刀傷或是尖細的物體劃去的，而他脖頸的左側(cè)還有疤痕兩條直立著的疤痕，形如數(shù)字“11”。
聽了這話的客人似乎很高興，他露出了個笑，帶動著臉上的疤痕蠕動起來，感激地說：“謝謝，你真是個好人?！?p> 他屈起手指敲了下吧臺，像是敲在調(diào)酒師的腦袋上。
“就是不愛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