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邢道榮差點當機。
什么情況?
對了,劉度要讓零陵太守給我,這些零陵高層名流都是來當見證的。
推辭?
我不推辭!
慢著!
不能急。
這是高層會議,不能失禮,更不能表現(xiàn)出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樣。
我要謙虛,要有禮貌,要慢條斯理!
邢道榮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沒有被突如其來的驚喜壓垮。
這個時代,是個講究仁義和忠義的時代,但更是一個講究禮儀的時代。
做什么都要講禮貌!
呂布為什么那么被人鄙視?
除了到處認義父又捅義父外,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沒禮貌。
比如,剛到徐州的時候,劉備只是意思一下,說“陶使君新逝,無人管領徐州,因令備權攝州事,今幸將軍至此,合當相讓!”
呂布這貨卻信以為真,伸手就要去接州牧牌印,要不是劉備背后的關、張兩人怒目而視,搞不好就要鬧笑話了。
再比如,呂布回席請劉備,令妻女出來拜見,劉備自然是再三謙讓,呂布卻開口說道:
“賢弟不必推讓!”
這‘賢弟’兩字又惹麻煩了,他和劉備的關系,哪到了這個程度?
劉備真正的‘賢弟’張飛,氣的要跟他斗三百合。
凡此種種,皆說明了講禮儀,講禮貌,在這個時代的重要性。
熟讀《三國演義》的邢道榮,自然不會犯這種錯誤。
想了想陶謙三讓徐州的過程,邢道榮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
“使君尚有二子,何不傳之?”
劉度搖頭,說道:
“長子劉賢先前已歿,二子不過幼年,且無才無德,皆不堪任,度死后,猶望明公教誨,切勿令掌郡事!”
邢道榮又說道:
“榮僅一身耳,安能當此大任?”
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睛瞟向劉巴和劉邕。
現(xiàn)在的零陵,能被他瞧上眼的,只有這二人,既然你們要勸我當太守,干嘛不留下來?
當了太守,就要做事情,他手下只有邢勇、邢奮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莽夫,能幫的上什么忙?
那些安民的內(nèi)政,零陵世家關系協(xié)調(diào),自然需要人幫忙,這兩人,就是最好的幫手。
果然,此話一出,劉巴立刻站出來,拱手說道:
“安民將軍勿慮,零陵諸公皆會為將軍分憂,若不嫌棄,巴亦愿效勞!”
邢道榮又將目光轉向劉邕。
你雖然不屬于哪個勢力,但既然是零陵名士,又勸過我留下來,總不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吧?
感應到邢道榮的目光,劉邕略一思忖,也走了出來,拱手說道:
“若安民將軍能接任使君,且不嫌棄邕力薄,亦愿效勞!”
劉度見狀,也說道:
“零陵諸公,皆是人杰,可為安民將軍效力!”
話畢,遂轉向其余諸人,說道:
“安民將軍乃當世人杰,汝等當善事之!”
屋里的這些零陵高層名流,大都出自本地世家。
而零陵五大世家只余劉、章、宋三家,又是劉度鐵桿,向來惟劉度之命是從,有些小家族出身的,自然也不敢拒絕,于是乎,所有人躬身說道:
“敢不效命乎!”
“這……!”
做出一副猶豫的模樣,看著屋里的人,邢道榮十分滿意。
很好,既然眾望所歸,哥就不客氣了!
念及此,他便要開口應承下來。
‘叮咚’
然后,就在此時,系統(tǒng)再次出聲:
“氣運不夠,此時接受太守之位,不足以繼承一郡氣運,無法獲得獎勵!”
“……”
“啥玩意?”
邢道榮怒了。
叫我接受太守之位的是你,現(xiàn)在不讓接受的也是你,你特么究竟要干什么?
但系統(tǒng)發(fā)出那道聲音后再無聲息,顯然是不再干預,任由他自己選擇。
可這有什么好選擇的?
沒好處的事情誰干?
沒了武力加1的獎勵,這么個破零陵太守誰稀罕?
留著自由之身,隨時準備投靠劉皇叔,或曹丞相不好嗎?
一時間,邢道榮有氣無處發(fā),體內(nèi)氣血翻滾上涌。
還好,他皮膚粗糙,臉本就是淡金色,加上向外如戟怒張的濃密胡須遮住了這一切,沒人看的出來。
淡定,淡定!
要淡定!
邢道榮一遍又一遍的告誡自己。
系統(tǒng)只是說氣運不夠,此時接受太守之位,不足以繼承一郡氣運,這才無法獲得獎勵。
又不是說這個任務永遠無法完成!
氣運這玩意,前世網(wǎng)絡小說里說過,是人心所聚,現(xiàn)在不足,說明還有許多人不愿意接受自己,但若人心齊了,氣運自然也就聚過來了。
氣運夠了,就可以接受太守之位,也就能得到獎勵了。
想到這里,邢道榮的心情頓時平靜了下來。
還不能接受,至少現(xiàn)在不能!
需要所有人都認同自己,氣運聚集過來,才能接受。
至于怎么讓所有人認同自己,從而聚集氣運,這個問題,自然有人主動完成。
眼睛不經(jīng)意間瞥了劉巴一眼,邢道榮心中暗道。
到了現(xiàn)在,對劉巴的心思,他已經(jīng)摸得一清二楚了。
這貨為了曹丞相,可當真是用心良苦!
先是用路田兩家的陰謀,讓劉度斷了投靠東吳的想法,同時讓自己和東吳交惡,變相阻斷自己投奔東吳。
這還不夠,劉度要死了,零陵無主,也就無人出面抵擋劉備和東吳,就干脆把老子頂上來。
邢道榮敢打賭,劉度之所有要把零陵太守之位讓給自己,一定是出自劉巴的主意。
他想讓零陵,成為獨立于劉備和東吳,又摻雜在這兩個勢力中間的一顆釘子!
一顆屬于曹丞相的釘子。
他心心念念著曹丞相再打過來!
就像后世剛立國的時候,那些反革命希望黨國反攻大陸一樣!
“暫時不跟他計較,先把系統(tǒng)獎勵拿到手再說!”
邢道榮暗道:
“等拿到獎勵,誰特么會傻乎乎的被困在這里?”
“到時候逼著劉巴帶老子去找曹丞相,他要不干,老子就直接帶著零陵投靠劉皇叔!”
“不管怎么樣,決不當這顆釘子,遠離曹丞相大本營,暴露在劉備和東吳的眼皮子底下,跟找死有什么區(qū)別?”
暗下決定后,邢道榮面帶憂郁,向眾人拱手說道:
“使君,諸公,非榮不愿為我零陵效力,實乃不能也,還請見諒!”
話畢,抬手向劉度再三拱手,固辭不受,拜別而去。
留下屋里一眾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這……!”
看著邢道榮遠去的背影,劉度不知該說些什么,只得將目光轉向劉巴,露出詢問之意。
劉巴也愕然,沒想到都這樣了,邢道榮竟然還是拜辭不受。
皺起眉頭想了想,又看了看屋中之人,劉巴恍然大悟。
原來,屋里的這些零陵世家名流,雖然知道邢道榮為零陵都尉,更是擊退劉備軍,保住了零陵不失,但平時沒有來往,對其大都不了解。
如此這般,自然有許多人對劉度讓位之事不解,甚至帶有隱隱的不滿。
畢竟,他們可是零陵世家名流,地位高貴,豈能輕易對一莽夫稱臣?
這種狀況,以他對邢道榮的了解,其人城府深遠,謀略過人,肯定是早早察覺到了這一點。
正因為此,邢道榮才不愿接替零陵太守之位。
明白了這一點,劉巴心中頓時大定。
……
又是三日后。
邢道榮在府中后院池塘邊安坐,看著池塘之水靜靜發(fā)呆。
“都三天了,怎么還沒動靜?”
神色苦惱,抬手灌了一口酒,又‘呸’了一聲。
“這種低度酒,還特么帶著苦味,喝起來真沒意思!”
他前世就喜歡喝酒,酒量不小,能喝一斤多白酒。
這具身體的酒量更大,喝酒如同喝水一般,可這個時代的酒,度數(shù)極低不說,味道還不怎么樣,讓他喝的極不爽快。
“等閑下來,一定要好好釀一些高純度的酒,反正這個世界的糧食產(chǎn)量越來越高,足夠釀酒所用!”
邢道榮喃喃自語道。
“將軍!”
正在此時,一名親衛(wèi)跑過來,匯報道:
“有許多零陵世家名流上門拜訪,要見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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