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等人被押著走。
越獄失敗后,他反而心情平靜。
也不理會身邊幾個修者在埋怨他剛才不阻止自己爬出去的話語。
岳云抬頭看著天空。
沒有黑日。
完全被大片的烏云所覆蓋。
然后降下白茫茫的雨水。
“我記得剛才的雨沒有這么大的···”
他猶豫一下,問了問押著他的護衛(wèi),這場雨太夸張了。
往年也沒聽說白馬城出現(xiàn)過這種大雨。
只是護衛(wèi)并不搭理他。
而這時。
那些修者第一次見到外面的景象,以及那遠方可怕的閃電雨幕,從天穹掛下,仿佛畫卷。
那是一幅末日的畫卷。
他們不由都是驚呆了。
實際上他們并非沒有見識的修者。
在西海的無邊海域上,這種類似雷暴雨的極端天氣,幾乎年年都有。
可這里是白馬城?。?p> “末日降臨了!”
有修者忍不住驚呼,想起十五年前蛟龍吞蟒的詭異景象,那被傳聞是大呂皇朝衰落的前兆。
今日即將在白馬城重現(xiàn)嗎?
“閉嘴!”
然而高瘦男子狠狠一巴掌,打得他直接昏迷過去。
“散布謠言者,再有下次,殺!”
他目光兇狠,氣息如威如獄,震懾眾人,讓所有人都是沉默起來。
不久后。
岳云便是見到其他分批逃走的修者們。
此刻都是被護衛(wèi)和清剿大軍所擒下。
一個都跑不了。
隨后他們被清剿大軍團團圍住。
面前則是緩緩走出一人。
清剿大軍龍虎衛(wèi)副統(tǒng)領陳平。
他目光如電,嘴邊帶著一絲冷笑,“有意思,看來你們是想早點投胎了?!?p> 眾人感受到那股令人刺痛的殺氣,不由沉默。
沒人想觸霉頭。
接著,陳平便是瞇了瞇眼,“這是誰策劃的?”
無人回應。
陳平隨意指了指一人,“你說?!?p> 那個修者身軀抖了抖,但是猶豫著,沒說話。
陳平手指隨意動了動。
那個修者便是渾身抽搐,神色扭曲,七竅流血起來,顯然經(jīng)受了極大的痛苦。
隨即氣息變得極其微弱,奄奄一息。
“你?!?p> 陳平臉上毫無變化,又指向下一個修者。
那人有些崩潰了。
很快就是供出了提出越獄計劃的男子。
“哦?”
陳平看著男子走出來,不由淡淡一笑,“你便是那個號稱‘金鐘白鼎’的家伙?怎么不在南疆活動,跑來東原這里了?”
金鐘白鼎!
眾多修者聽到這里,才知道了男子的身份。
也難怪他們感覺男子有點眼熟,可又認不出來。
原來是一直混跡于南疆一帶的。
只是不知為何跑來了東原。
而且很倒霉的被抓住了。
男子名為白鼎,金鐘是他法寶的名稱,擁有鎮(zhèn)壓山岳江河的能力。
其名聲在南疆也頗高。
不過面對陳平這種大人物,他也只能苦笑,“我不過是想來這邊買一些東西,哪里知道會碰上你們?!?p> 陳平頗有些興趣,問道:“那些禁錮符,是你撕下的?”
護衛(wèi)們檢查過修者們的身體。
發(fā)現(xiàn)禁錮符都沒了。
白鼎知道自己隱瞞不了,很光棍地點頭,“那是我偶爾所得的機緣?!?p> 這話說完。
陳平卻不再問話了,只是以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
白鼎感覺一股惡意在自己身上上下來回,將他給完全看透了。
頓時一股惡寒升起。
“要殺要剮,悉隨尊便!我今天自認栽了,無話可說!你盡管砍我的腦袋,我皺一下眉頭,算我輸!”
“但是你要是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我寧愿自盡也絕不會屈服!”
白鼎知道自己作為元兇,今天是跑不掉的了。
但好歹要清清白白的死!
“哦?”
陳平露出神秘的笑容,“你真的不怕死?”
地上躺著的修者,這時又很合時宜地慘叫一下。
那凄厲的模樣···
令白鼎額頭青筋跳了跳。
“如,如果能活著,那自然最好?!?p> 他猶豫了一下,好死不如賴活著,而且恐怕陳平也不會給他干脆利落死去的機會。
“呵呵。”
陳平知道他動搖了,不由又是詭異一笑,“我給你個活著的機會?!?p> 白鼎神色一振。
“計劃是你提出,但是要完成,肯定需要幫手。你把其他的幫兇指出來,每多一個人,我可以減輕你的一些罪。”
陳平目光掃過,令眾人心寒。
這是要他們這些修者自相殘殺??!
白鼎卻不管了。
他手指不停,目光掃過一個個修者,嘴上配合,“他,他,他!”
一個擁有變化之法的。
一個擁有挖掘之法的。
一個擁有迷惑之法的···
那些曾經(jīng)在越獄過程展露過能力的修者,一個都沒有漏掉。
“你好狠!”
被指出的修者氣得手指都抖了。
但是白鼎神色如常。
道友嘛···
就是拿來出賣的。
超過八人被他指證。
但是陳平并不滿意,“就幾個,遠遠不夠?!?p> 他露出微妙的笑容,朝著八人說道:“你們也可以指證其他的幫兇,告訴我他們的特殊之處。或許我會斟酌減少你們的罪。”
八人不由身軀一震。
其他修者更是大吃一驚。
這個副統(tǒng)領比他們想象的更狠!
但是還是那句話,死貧道不死道友。
如果我跑不掉了。
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很快。
便是有一百人被指出來,什么天生神力,劍法超群,略懂醫(yī)術,煉丹天才,陣法高手,除妖大師···
一頓添油加醋。
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
為了減少自己的罪,八人各顯神通,絞盡腦汁,把那些看不對眼,有仇的家伙,統(tǒng)統(tǒng)賣了。
不對。
“你竟然連我這個生死之交都出賣了?!”
一個被稱為“一夜十次郎”的男子很是愕然,氣得嘴唇都發(fā)白了。
就算是好友親兄弟,此刻都沒情面可講。
那人卻神色誠懇,“但是你這份才能的確特殊啊!”
眾人目光變得奇怪起來。
男子下意識便是捂住了自己下面的兄弟。
還好陳平的話打斷了眾人。
“剩下的這些,都是廢物?”
毫不留情的話語令修者們憤怒,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見幾人不答。
陳平不由搖頭,“不夠,單單這些···”
他指了指被供出來的百人。
“他們有一點能力,可遠遠不夠減輕你們的罪。”
作為清剿大軍的副統(tǒng)領,地位極高,實力強大。
自然。
眼界也極高。
八人神色一白,他們已經(jīng)全力以赴賣隊友了,結果還是不行嗎?
這時。
沉默了許久的白鼎突然走出來。
“他。”
“正是因為他,我才會產(chǎn)生越獄的想法?!?p> “所以嚴格來說,他才是這次越獄的真兇,罪魁禍首?!?p> 手指所對準之人。
正是岳云。
眾人看著,一陣沉默,卻是想起岳云進入大牢后所說的那些話。
說起白馬城在下詭異的大雨。
然后才會讓他們注意到看守大牢的護衛(wèi)少了。
由此···
萌生出越獄的念頭。
最終落到這個結果。
一切都是因為他!
“對!”
“就是他!”
“都是他的責任!”
推卸責任的思維開始散發(fā),為了減輕自己的罪,眾人紛紛指向岳云。
陳平看向了藏在人群中的岳云。
不由目光一閃,“是你。”
對于能從他洞天逃脫的岳云,他自己印象深刻。
岳云在諸多熱辣辣的注視中硬著頭皮走出。
明明關于越獄一事,他沒有提出任何建議。
更沒有做任何事情。
但現(xiàn)在。
他卻成了背鍋的人。
他看著陳平,“我能說我是被迫的嗎?”
難以想象下場會是怎樣。
不過。
陳平的反應卻是他的預料之外。
“那要看那位大人怎么看了?!标惼胶鋈煌罂慈?。
有幾個身影在雨中慢慢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