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殤看著張入道在自己的身體里,用自己的身體做著各種各樣的事。
不知為何,她也會松一口氣。
有些慶幸,至少他沒有去見知陽。
沒有用她的身體,去見知陽。
葉殤有些無力的笑了下。
她真是弱啊。
什么也做不好。
葉殤看著張入道用著自己的身體,去安排一些事。
甚至她逐漸了解到了所謂的道門計劃。
那個蔣勤和方澤撞破的道門計劃。
說來也很可笑。
不過就是什么練傀儡,控制鬼魂,控制僵尸的秘法罷了。
所謂的計劃。
也就是為了讓人心甘情愿的去做那個實驗品罷了。
就是把人弄死,再做實驗。
但還要人家心甘情愿的去死。
帶著虔誠與敬仰。
因為這是為了道法,做出的犧牲。
一切都是值得的?
葉殤看著張入道控制著自己的身體。
張入道溫潤如玉的笑著,吩咐著手下的人去做事。
用著她的身體。
那一刻,仿佛那具叫葉殤的人的身體,在那一刻,不再是道門公敵,而是一個受人敬仰的道士。
他們總是有辦法,讓人信任、敬仰、甚至是崇拜他們。
而葉殤總是學(xué)不會。
她盡力的陳述著事實,他們說她心機(jī)叵測。
她拼命的去練習(xí)道法,他們說她急功近利。
反正,總有他們的話說。
所謂的極貴命格,就那么重要嗎?
能影響所有人的看法、觀點(diǎn)。
能讓他們歪曲事實、無限信任。
葉殤看著張入道控制著自己的身體。
張入道搶了蘇朝陽的極貴命格。
他有了。
現(xiàn)在他在她的身體里。
她有了。
不,是她的身體也有了極貴的命格。
讓人敬仰、信任。
葉殤仿佛孤魂野鬼一般飄蕩著。
她不能離開身體太遠(yuǎn)。
她就這么跟著張入道。
心里也許是記掛著知陽的吧。
葉殤不知道。
她的心空蕩蕩的。
已經(jīng)空了10年了。
她甚至忘了快樂是一種什么感覺。
知陽是她活著唯一的支撐。
然后,他死了。
葉殤看過很多的書,見過很多的人。
她知道世界上有很多的東西,能支撐一個人活下去。
一個人活著并不是為了另一個人。
她知道,很多人都是這樣。
但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恨不得她去死。
只有知陽曾溫柔的擁她入懷,告訴她,世界的美好。
世界是很美好啊。
因為有他。
科技越來越發(fā)達(dá)。
葉殤見過很多人陰陽兩隔。
托她,想與男友見一面。
后來,不到一年,便結(jié)婚了。
時間太快。
忘了一個人,同樣也可以很快。
但是葉殤做不到。
葉殤也無法理解。
為什么死亡,可以抹平一切愛情?
她帶著他們的愛情,活了好久。
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但,他們的回憶卻并不孤單。
每一個地方,都是他們兩個人。
時間太快了。
不知不覺間,總是想讓人學(xué)會放下。
但她,就是學(xué)不會??!
哪怕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輩子……
她就是放不下??!
放不下,曾經(jīng)有一個人,愛她如生命。
葉殤看著張入道控制著她的身體,去了她的“家”。
“家”這個字,對她很陌生。
曾經(jīng)她以為她會和知陽有一個小家,后來沒有。
到了最后,都是她孤單一個人。
連戶口本上,也只是她一個人的名字。
沒有結(jié)婚證。
什么都沒有。
她應(yīng)該早一點(diǎn)和知陽結(jié)婚的。
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
沒有任何痕跡。
張入道去了葉殤母親住的地方。
那里是一條小巷。
巷子里的房子有些老化了。
幾戶人家開著門,透著風(fēng)。
一間屋子里傳來搓麻將的聲音。
不時夾雜著幾句怒罵:“你為什么總胡我的?”
“你有病嗎?”
張入道控制著葉殤的身體,站在門邊,溫溫和和的道:“媽,我回來了?!?p> 說來也奇怪。
張入道一點(diǎn)都不曾掩飾他的性格。
一點(diǎn)都不掩飾為什么她的性格變了一個樣。
是他太自信?
葉殤的媽媽聽了,只是抬了抬眼皮,伸出了手:“今天連著輸了一早上,給媽點(diǎn)錢?!?p> 她命令道。
張入道也不生氣,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了錢,遞給了葉殤的母親。
一副乖女兒的樣子。
葉殤的母親有些奇怪道:“今天怎么轉(zhuǎn)性了?”
“以前跟你要點(diǎn)錢,推三阻四的!”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葉知陽早死了,不要再惦記他了。我這里的高富帥多的是。”
葉殤的母親指了指對面一個挺著油肚盯著葉殤看的人,道:“像你劉叔,今年剛剛離婚沒有孩子,今年也就45歲,有五套房子呢!”
葉殤笑了下,知道這又是她的要錢伎倆。
每次她說到知陽,葉殤總會把錢打給她。
不是為了別的。
只是為了讓她閉嘴。
她不配提知陽。
張入道控制著葉殤的身體,溫和的點(diǎn)頭:“劉叔,真厲害呀!”
旁邊搓著麻將的劉叔,拍了拍肚子道:“秦殤啊,不是我說你,都快30歲了,還不嫁人!”
“你劉叔我,可是很有經(jīng)驗的,要不然,咱們晚上……”
張入道笑了笑,打斷了他的話,對葉殤的母親說道:“媽,今天回來就是想看看你。”
葉母搓著麻將,不太在意道:“哦,帶錢了嗎?”
張入道溫和的道:“帶了呢?!?p> 葉母這才看了張入道一眼:“帶了多少?”
張入道回答道:“一千萬。”
搓著麻將的幾人,頓時都呆住了。
雙眼發(fā)光的看著張入道。
葉殤看著這一幕,有些嘲諷。
也不知張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葉母頓時放下了麻將,拉著控制著葉殤身體的張入道,走了出去。
邊走邊道:“小聲點(diǎn)你!”
“你還知道孝敬孝敬我??!”
葉母有些趾高氣昂道:“你知道嗎?你一個月給我打十萬,怎么夠用呢?”
“賭一天,就沒了?!?p> “你看看人家做女兒的,再看看你!我都不想要你這個女兒!”
張入道聽著她的抱怨,神色依然很溫和,有些抱歉道:“媽,對不起?!?p> 葉母聽到張入道的道歉,有些蹬鼻子上臉:“算你有點(diǎn)良心,要不是離婚的時候,我?guī)ё吡四悖悻F(xiàn)在怕早死在那個角落里了!”
葉殤有些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游離在世界之外。
沒有軀殼的依托。
聽著葉母的話,她覺得有些可笑。
因為法院將她判給了葉母。
葉母就把五歲的她鎖在了屋子里。
再也沒回來過。
記得那時五歲的她,餓得不行了,從二樓跳了下去……
陌路覓知音
葉殤:帶著屬于我們兩人的回憶,做著你的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