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漸漸停了,一縷晨光透過云層撒向世間。林森宇走在茫茫荒漠上,他的身后,跟著那名小女孩。
經(jīng)歷過這一場雨后,干旱多年的荒漠重新煥發(fā)出生機。
沙土上,甚至可以看見幾株細嫩的綠草,隨風舞動。
“哥哥,你看那里?!毙∨⑿θ轁M臉,小手指向遠方。
林森宇朝著女孩指向的地方看去。
遠處蒼茫的荒漠上,呈現(xiàn)出一片五彩繽紛的顏色。
林森宇心生疑惑,帶著女孩向著色彩斑斕處走去。
靠得近些后,他才看清了那片色彩。
那是一片盛開著的花海。
如果說白茫茫的荒漠像是一張白紙,那么花海就是白紙上斑斕的水彩畫。
荒漠中怎么可能會長出花?!
林森宇見到這一奇觀,雖然沒有說什么,但眼中還是流露出了些許的難以置信。
生活在荒漠近十個年頭的他,也從未見過如此奇妙的景象。但正因如此,他對這片花海更加警惕了起來。
也許美麗只是這片花海的表面,按照他在荒漠中多年的生存經(jīng)驗,這片花海中很有可能暗藏危險。
“哥哥,我們能不能到那里休息一下?”女孩的眼中滿是驚喜與期待,問道。
林森宇搖了搖頭,隨即抽出腰間匕首,道:“我去看看,你在這里等著?!?p>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這片花海。
進入花海,他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那些五彩的花朵竟是頑強的生長在了干裂的沙土中??瓷先ズ艽嗳酢?p> 這時,他突然想起老管家先前告訴過他:荒漠下,沉睡著許多花種,每當上天給予荒漠恩賜,下起雨時,那些沉睡數(shù)年之久的花種便會破開厚厚的沙土,綻放出最美麗的花朵。
“可以了?!彼麢z查了一遍花海確認無危險后,對著不遠處的女孩同意道。
女孩聞言,笑靨如花,像飛出籠子的小鳥一般飛奔過去。
她輕盈的身影在花海中穿梭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在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蝴蝶。
而林森宇只是坐在了一塊石頭上,默默看著,提醒道:“不想死在這的話就不要浪費太多體力?!?p> 女孩跑累了,停了下來,來到林森宇身旁坐了下來。但小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林森宇看著身旁一直傻笑著的女孩,突然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鼓起了臉頰上的粉腮,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可兒?!?p>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聽起來有些含糊。
林森宇聞言微微一怔,隨后遞給她一壺水,提醒道:“渴了就喝水,省著點喝,我們還要趕很久的路?!?p> “啊...”可兒有些木訥地接過了水壺,小臉染上了淡淡的緋紅,低聲解釋道:“不是我渴了,是可兒?!?p> “渴?渴就喝水啊...”林森宇心中一陣無語,心說這小孩不會連喝水都不會吧。
“不是不是?!笨蓛旱男∧樃t了,她稍稍提高了音量,解釋道,“我是說,我的名字叫可兒?!?p> “哦?!绷稚罨腥淮笪颍S后察覺到了可兒名字中的異樣處,“...沒有姓氏?你的名字怎么這么奇怪?”
“嗯...”可兒托著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狀,思考了許久才回答道,“好像是因為我一出生說的第一句話是'渴',所以爸爸媽媽就給我取了這樣的名字?!?p> “你一出生會說話?我不喜歡別人騙我。”林森宇顯然不相信,搖了搖頭。
“是真的?!笨蓛貉銎鹦∧槪J真地看著他,肯定道,“我不會騙哥哥的。”
“那你的父母呢?”
“啊...他們...”可兒聞言,臉上的欣喜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憂慮,“原本我不是住在這里的,我的爸爸媽媽不知道為什么把我?guī)У搅诉@里,在我一次睡醒起來后,就再也沒找到爸爸媽媽了。我好怕,又不懂得路,只能亂走,然后就在綠洲那里遇到哥哥了?!?p> “...估計是...”林森宇本想繼續(xù)把“死了”這兩個字繼續(xù)說下去,但似乎又想到她還是個孩子,于是咽在了口中沒有說出。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兩人都一言不發(fā),只是默默地看著眼前的花海。
“哥哥,你說這片花海會一直生長在這片荒漠上嗎?”就這樣坐在石頭上呆了了許久,可兒突然轉(zhuǎn)頭看向林森宇,問道。
林森宇聞言,看向了眼前的這片花海。
花海確實很美,他也想讓這種美麗能夠一直存在。但想法終究是想法,現(xiàn)實中,那些嬌嫩的花朵根本承受不起狂風的打擊。
于是,他回答道:“不可能的,這些花隨時都有可能被狂風刮走...”話音剛落,不遠處忽然傳來陣陣風聲。
緊接著,一陣狂風刮來,將那片花海卷起撕碎。
不過片刻,那片花海就已變得一片狼藉,花朵散落得到處都是。可兒愣住了,林森宇也愣住了。
他怎么想得到,上一秒他隨意說的一句話,下一秒就得到了靈驗。
可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顧一切地沖向那片花海,想要挽救幾株花。
林森宇一把將她拉住,厲聲提醒道:“你不要命了?!沙塵暴要來了!”
“可是...那些花...”可兒仍有不甘地看著一片狼藉的花海。
“活命最重要!”林森宇看著朝他們席卷而來的沙塵暴,拉起可兒的手就是一路狂奔。
身后,狂風發(fā)出一聲聲的怒吼,沙礫如同一支支羽箭刺在他們的臉上。
他們竭盡全力地向前奔跑,雖然前路被沙塵遮蓋得模糊不清,但他們也不敢停下腳步,因為身后,就是死亡。
不知跑了多久,風聲漸停,沙礫歸于塵土,荒漠又回到了原先的平靜。
他們停在了一棵枯樹下,可兒的小臉上依舊殘留著恐懼,她的雙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氣喘吁吁地斜靠在枯樹旁。
而林森宇則面無表情地站在枯樹下,默默看著眼前看似平靜的荒漠。
荒漠上,沙塵暴的突然襲擊對于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就像是京城每周都要下幾場雨一樣普遍。
“哥...我走不動了...”可兒揉了揉自己發(fā)酸的小腿,可憐兮兮地看向林森宇。
“休息一下就沒事了?,F(xiàn)在是中午,就在這里休息?!绷稚羁戳丝凑邟煸谔炜丈系尿滉?,遞給了可兒一壺水,道,“先喝幾口水,接下來的路途上隨時都有可能刮起沙塵暴,如果你堅持不了,那就別拖我的后腿?!?p> 可兒接過水壺,喝了幾口,面色好了一些。她握緊小拳頭,堅定道:“我會堅持下去的。”
“希望如此?!绷稚铒@然不信,搖了搖頭,隨后拿起一張地圖細細研究,想著下一步要怎么做。而剛剛還立下雄心壯志的可兒,現(xiàn)在就已昏昏欲睡了。
“哥哥,我想睡下覺,我好累。我就睡一下子,等一下我就醒來...”可兒迷迷糊糊地喃喃道,不一會兒就靠著枯樹睡著了。
林森宇見狀,無奈道:“真是個麻煩...”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空上的那輪驕陽也是漸漸西沉。
“快到晚上了?!绷稚钐痤^,看著夕陽西下,喃喃道。隨后,他轉(zhuǎn)過頭去,看向身后的可兒。
可兒仍睡得香甜,小臉上甚至還掛著一個甜甜的微笑。
“都睡到傍晚了,你還不打算起來嗎?”林森宇提高了音量,叫醒了可兒。
“嗯?”可兒如夢初醒,睡眼朦朧地看了看林森宇,又看到了天空上的夕陽,恍然大悟道:“啊,對不起對不起,怎么一下子就到下午了呢?我不是故意的。”
“又有什么借口?”
“這不是借口?!笨蓛郝勓?,小臉露出認真的神色,一本正經(jīng)道,“我剛剛在睡覺的時候夢到了鮮花開遍了整個沙漠,整個沙漠再也不會有沙塵暴了?!?p> 聽完可兒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后,他用看待傻子的眼神看著可兒,微嘲道:“的確是做夢?!?p> 可兒的眼神變得堅定,信誓旦旦道:“雖然這是一個夢,但我相信這個夢一定會實現(xiàn)的!我想讓這些花開遍整個沙漠,開遍整個世界,這是我的夢想!”說到這里,她不由自主地癡笑了起來,仿佛她的夢想已經(jīng)成真了一般。
“嗯,我知道?!绷稚铧c了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夢想,就是在夢里想想就好?!?p> “哥哥你真是...”可兒聞言,不滿地嘟起了小嘴。
隨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林森宇問道:“哥哥,你有夢想嗎?”
林森宇聽后,眉頭微皺,抬起頭看著愈發(fā)昏暗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夢想?他有夢想嗎?十年前或許有,但自十年前的那場劫難后,他的人生就是一場復仇,而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復仇而準備的。
他為復仇而活。
沉思許久,林森宇回答道:“沒有,但我有目標?!?p> “是什么?”可兒的好奇心一下就被提起了,她雙眼放光地看著林森宇,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的目標是...”說到這最為關(guān)鍵的時刻,他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不告訴你?!?p> 可兒聞言,滿臉的期待變?yōu)榫趩?,她惋惜道:“好吧,既然哥哥不愿意說就算了?!?p> 林森宇看出了她的沮喪,于是從包袱里拿出一朵含苞欲放的白色花苞,扔給了可兒。
“這是上次你阻攔我獵殺那只靈花獸時,它掉下的靈花花苞,送你了。你可以試著養(yǎng)活它?!?p> 可兒激動地接過花苞,感謝道:“謝謝哥哥!我一定會照顧好它的。”
“別養(yǎng)死了就好?!?p> 這時,天色已經(jīng)全暗了下來。林森宇點了一團篝火。
篝火驅(qū)散了寒冷,猶如生命的火光。
他從包袱里拿出幾塊肉干,放在嘴里嚼了起來。同時遞給了可兒一塊,道:“拿去吃?!?p> 可兒看了看,搖了搖頭道:“太硬了,我咬不動。而且這些肉都是那些小動物身上的一部分,我不想吃?!?p> 林森宇不滿地瞥了她一眼,收回肉干,冷冷道:“那你等著餓死吧?!?p> “哥哥不用擔心,我可以吃別的?!罢f著,可兒彎下腰,拔起雨后沙土上長出的一根嫩草,放入嘴中細細咀嚼,幾顆小虎牙無意間露了出來??瓷先フ娴木拖褚恢辉诔圆莸男【d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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