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未憂回想起當時的涼意還是有些后怕,那個平靜到可怕的眼神。
那個惡魔絕對,還沒有死。
他會對自己進行報復,把自己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緊接著,讓危米憶一起變成惡魔一族的口糧。
果然很恐怖啊,安未憂打了個哆嗦,連帶著胯下的馬兒偏離了幾分原來的路徑。
他想了想還是和危米憶一起繼續(xù)消減亡靈,這是他們擺脫不了的使命,順帶著尋找沒有被處刑成功的宋廉仇。
宋廉仇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海流里飄動,如同一具死尸一般動彈不得,全身散發(fā)著濃郁的腥味,光魔法帶來的傷害是不可逆的,他整個人處于死亡的邊緣。
人快要散架了的感覺席卷而來。
魔法陣的傳送終究是慢了一步,宋廉仇沾上了不少光的能量,頃刻間他好像是被人丟到了火上烤,自然界的屬性克制竟恐怖如斯。僅僅是初級魔法就帶來了萬箭穿心的疼痛。
是誰會在自己瀕死的時候拉了一把?總不可能是那個菜鳥法師同時使用了光和空間轉(zhuǎn)移魔法。
渾身痛的無法呼吸,淚水伴隨著汗水模糊視線,他憑著意識游到了最近海島。
“就這樣止步于此吧?!?p> 從很久以前就有這個想法了,他記不清,也想要放走這段回憶。
永遠偏心兄長的父親被自己失手害死,被族人們趕出來后想要在人類的王國尋找庇護之處,卻因為力量失控再一次害死了無辜路人。
惡魔不愧是受到詛咒的血脈。
“我救了你,所以從現(xiàn)在起你得為我賣命?!币粋€空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宋廉仇抬頭,看到的是一個自帶圣光,相貌出眾的魔法師。
宋廉仇凝眸杵在原地警惕未語。面前這位先生身上的氣場如同危米憶和別的大魔法師一般帶給自己壓力。這是上位者的脅迫感,經(jīng)過幾次戰(zhàn)斗的他熟悉的很,神經(jīng)質(zhì)地防備著。
沒有照面的陌生人是從何處打聽到自己名字的這點十分可疑。
“放心,我對你的要求可以用微不足道來形容?,F(xiàn)在,請不要隨便亂動?!?p> 只是一句話,就讓宋廉仇汗毛豎起,壓迫感,這絕對是壓迫感。
這個魔法師穿著時髦,臉上還帶有墨鏡,看不到一片黑色中他的眼睛之中隱藏著什么情緒。在他的心里,這個惡魔的靈魂已經(jīng)被明碼標上了價格。
宋廉仇甚至想回到處刑場,等著那些魔法師們來處理這件事,畢竟這個魔法師帶來的壓迫實在是太大了。
時髦魔法師抬掌覆在宋廉仇的發(fā)型上,友好地輕輕拍了一下。“放心,我只是路過的。也沒有什么欺負孩子的想法。”
宋廉仇歪頭看向?qū)Ψ健奥愤^?”
時髦魔法師漠然看著這個天真惡魔,看到溢出的死亡氣息。
“首先,你得先學會偽裝。”
宋廉仇覺得頭腦昏脹。
魔法師與他一起發(fā)暈,細細瞇起眼眸,就像一頭餓狼一般緊盯獵物。
滾燙的鉗子落在了宋廉仇的腹背上。
“.....偽裝?”宋廉仇不明白其所指,一個惡魔要怎么偽裝?
魔法師握住宋廉仇頭上的犄角。
魔法師的周圍出現(xiàn)一圈黑紫色的鎖鏈,如同蟒蛇一般碰撞,發(fā)出危險的嘶鳴聲。
魔法師輕拍鐵鏈示意它安靜,上面的斑駁褐色格外顯眼。他低沉的聲線斂起身上威壓:“我需要的是絕對的服從,從現(xiàn)在開始,一句多余的都不要說。”
宋廉仇不解,但是身體上傳來神經(jīng)斷開的痛覺讓他放棄了再次發(fā)問。
鐵鏈把宋廉仇綁在一張手術(shù)床上。
魔法師找出一瓶酒,粗暴擰開瓶蓋后直接灌入宋廉仇的嘴。
他聽說酒精具有麻痹神經(jīng)的作用。
“我叫計子遠,以后我們也算是伙伴了?!?p> “記住了,不該問的別問?!?p> 計子遠很厭惡惡魔,但是作為魔法師的他從來不濫殺無辜。
路過刑場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惡魔身上基本沒有多大罪孽,就順手救了下來。
不過以后殺亡靈帶著這一個惡魔著實有點麻煩。
計子遠將宋廉仇切開,縫上心臟。
這個心臟是從一個來不及救活的兔族少年身上取下來的,看到這個惡魔酒紅色的眼睛就覺得他和兔族人很像,應該能適應。
宋廉仇在心臟被調(diào)換之后只覺得身體輕飄不穩(wěn),耳邊不再是似有若無的光明魔法的頌歌聲的詛咒,嗅到的也不再是對鮮血的渴望,而是清新的綠草味。
宋廉仇的臉龐在一瞬滑過一絲冰涼后再也無法強忍的開始抽噎。
好好的惡魔就給直接變成兔子了。
他為數(shù)不多的倔強在此崩離解析。
宋廉仇下意識往頭頂摸去,好在犄角還在。
“放心,我只是在你的血統(tǒng)里混合了些許兔族血脈。在外界看來你就是兔族人?!?p> 宋廉仇爬起,一拳錘在了隨著計子遠所在的位置。
計子遠凝眸,操縱身旁鐵鏈閃身,宋廉仇的拳落的石塊上,那東西應聲而碎。
宋廉仇煩躁不安,發(fā)出聽起來飽含著威脅的威脅聲。
鐵鏈限制住宋廉仇下一步的打砸,在計子遠看來現(xiàn)在的宋廉仇還不適合戰(zhàn)斗。
“證明你不比那個處刑你的魔法師差的機會來了,你難道不想把握住嗎?”
感到焦躁不耐煩的宋廉仇抬手搓出一個火球向著計子遠打去,明顯并不能打中,只是以這種方法來宣泄心中的那份怒火。
他憎恨著安未憂,憎惡著計子遠,憎惡著一切黑暗力量的源泉以及自己的惡魔血統(tǒng),還有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黑紫色鐵鏈,全都得付出應有的代價。
危米憶在發(fā)明了物種改變系統(tǒng)后就一直有些神神叨叨的,安未憂也看出他的不對勁,經(jīng)常勸他不要隨便動用系統(tǒng)。
這次也是一樣,安未憂看著臉色由蒼白變成青色的亡靈,出聲勸危米憶給個痛快的。
危米憶動作一頓,摸了摸臉上幾乎凝結(jié)的血液,隨后繼續(xù)在剛剛捕捉到的亡靈身上進行實驗。
他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沖著安未憂喊到:“那未憂你告訴我,這破亡靈還能有什么別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