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逸與林曉他們終于匯合。
“灰東灰西呢?”葛逸見隊伍里面好像少了倆人,正是灰東灰西不見了。
“在這里?!被绎@抽出兩張符,那是封魔符,上面畫著兩只老鼠,大概就是灰東灰西的靈魂吧!
葛逸一想,對??!戰(zhàn)爭是殘酷的,有戰(zhàn)爭便會有死人,他們到現(xiàn)在為止只是損失了兩人己經(jīng)算很好了,目前都已經(jīng)死了上千人了,又怎么可能一直這么好運下去,這才是正常的嘛!
葛逸這樣想著,但他還是有點難以接受,畢竟幾個小時前還生龍活虎的,說沒就沒了。
“注意后面!”灰顯提醒道,但為時己晚,林曉已把霜鳴刺入那鬼卒的身體之中,接著由刺入處開始冰封,隨即碎裂,那鬼卒還差一點就能抓到葛逸。
“想什么呢,死的是我族人,又不是你族人?”灰顯怒斥道。
葛逸還想說什么卻被一道聲音抄斷,那是安瑜的聲音:“前進,打人先打臉,擒賊先擒王,進攻高塔!”
這是安瑜用法力擴大后的聲音,震耳欲聾,估計連高塔之上的判官都能聽見。
不用安瑜說,黑白無常兩人早己接近了高塔,他們還發(fā)現(xiàn)越靠近判官那里,周圍的鬼卒越是強大,之前隨意揮鐮便能輕易斬殺那些鬼卒,而現(xiàn)在有些鬼卒竟能接下他這隨意的一斬。
葛逸林曉一人費盡力氣才勉強接住他這鐮刀,那么說這些鬼卒已經(jīng)有林曉那種實力,但幸好數(shù)量沒有之前那么多。
已到高塔之下,鐮刀充做登山斧扎入墻壁將黑白無常拉扯而去,黑白兩色一左一石盤旋而上,兩輪鐮刀纏繞著高塔飛舞旋轉(zhuǎn),直至將黑白無常甩上天空,鐮刀不約而同地用盡全力割向判官那瘦小的身軀,但依如既往,這判官總有陣法保護,判官在那陣法之中笑著,嘲笑黑白無常竟想用強攻破掉他的防御陣法,鐮刀雙雙被彈飛,飛回黑白無常手中,黑白無常握住自己的鐮刀從高空落下,并從上而下?lián)]動鐮刀,用手拿著的鐮刀更能爆發(fā)出遠超御器時的力量重重砸在陣法之上,刮出絲絲火花“咝滋”作響,沿著那圓弧面往下,卻不料這陣法的范圍竟是覆蓋了整個高塔平臺,黑白無常連一個落腳地都沒有,兩輪鐮刀瞬間化為墨水,與對方交融,竟是形成了一輪巨大的太極圖,陰陽魚旋轉(zhuǎn)著,越來越快,最后形成一灘混沌的液體,這便是盤古開天劈地之初世界的組成物,緊接著液體爆炸而開,形成黑洞一樣的巨圓,里面似有明亮星塵,強大的吸力隨即而來,吸的正是判官。
黑與白,日與月,天生相對,當(dāng)他們組合在一起時,后果可想而知,黑月與白日的組合,混沌天地。
與此同時,戰(zhàn)斗也被拉扯到了高塔之下,周圍的鬼卒實力越來越強猶有鬼吏的實力,或許已經(jīng)達到了鬼使實力而還沒有登記注冊吧!
現(xiàn)在通常是三五個人同時攻一個鬼卒,或許還能被那鬼卒帶走兩、三人,完全是同歸于盡的打法,戰(zhàn)斃的人數(shù)直線上升,就連灰顯和子月身上都有好幾處創(chuàng)傷,但都已被清除殘留的鬼氣,只是傷口有些隱隱作痛。
林曉乘打斗的空隙,塞給了葛逸一張防御符,待葛逸看清時才知那原來是一張黑色的防御符,原來林大小姐也會關(guān)心人啊!
“拿著,你的符全給子月了吧!”林曉不容反駁地說。
葛逸只好點點頭,之前子月說還要,葛逸便把符全給她了。
天空色變,那是混沌天地爆開了,黑白無常落下了高塔,混沌天地炸裂的余波不斷沖擊著判官脆弱的防御陣法,判官依舊屹立不動。
“這傷害還差了點,對于珍惜自己的生命,誰能不用心呢?”判官看著陣法晃動,但內(nèi)心卻絲毫不慌,看來是很有把握防御陣能夠抵擋這混沌天地。
這己是黑白無常的最強殺招,所以這就是為什么陣法師要比普通的界中人地位高,不僅陣法師,只要有一技之長,都能高人一等。
“那再加上這個如何?”巨大的金色巨人,那是安瑜的法力所凝聚起來的,巨人揮舞著一把長槍,用盡全力刺向判官的防御陣法,巨大的手刺破空間,矛上黑電閃現(xiàn),那是撕裂空間時造成的電離,由于強度過高所以看見的是黑色的,如同一條條黑色巨蟒,飛躍著向判官沖去。
判官快速揮動毛筆,似乎意識到他抗不下來這一擊,一條條猩紅的陣紋飛向天空,安瑜以為判官要加固陣法,不過為時己晚,判官僅畫了兩筆這片御陣法便在安瑜和黑白無常三人的攻擊下破碎,巨大的長矛繼續(xù)前進,刺穿了判官的身體,黑色的法力向外瘋狂涌出,長矛支撐著判官的身體,不讓判官倒下,嘴巴和眼睛中不斷有黑氣溢出,六千年的鬼所積下來的法又豈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放完的?
鬼氣升上天空,形成一朵朵黑色的云,黑電在天空之中舞蹈,片刻之間天空電閃雷鳴,開始下起了暴雨,雷聲轟隆,如同擂鼓,每次閃電都能照亮大片天地,如同銀龍在風(fēng)雨之中翻涌,安瑜的法力所凝聚起來的巨人被安瑜撤回,安瑜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開始大喘著粗氣,許久沒這般大量的消耗法力了,為了一擊必殺判官,他直接用出了最強殺招:“靈軀”確實是必殺了判官,但自己也快沒了法力支撐,不能幫隊員殺那些鬼卒了。
黑白無常落了過來,他們倆竟是在用腳走路,木屐上沾滿了河岸邊的泥土,還有些許彼岸花花瓣,安瑜笑了笑,看來他們兩個也與自己一樣,三人并排,找了塊被雨水沖刷過的石頭坐了下來,那是河岸邊的花壇。
判官沒了長矛的支撐,身軀倒在了高塔之上,仰面躺著,看著天空中朝他靠近的雨水,和那猩紅的陣法,“這座奈何城,應(yīng)該能守住吧!
守住了那她就不用死了,她會不會知道是我來救的她?
我死了,她大概會很傷心吧!
希望黑白無常還有閻羅王大人不要為難她,她沒有罪,有罪的是我啊!
哈哈!”
判官笑了笑,冰冷的雨水砸在他的喉嚨中,他微微咳了幾下,已經(jīng)連咳嗽的力氣都沒有了,斗大的雨滴又砸在他的臉上,竟是有些疼,風(fēng)聲雨聲漸漸模糊,眼前開始變得忽明忽暗,他在這場大暴雨中,在這奈何城最高的塔上閉上了眼。
“再見了,孟婆!”
然而事情并沒有結(jié)束,判官臨死前揮出的兩筆根本沒有進入防御陣法之中,兩條猩紅的陣紋徐徐上升,直至沒入天頂?shù)木薮箨嚪ㄖ?,在這之前,人們都認為那只是判官為了通知眾鬼卒的信號而已,但現(xiàn)在,隨著陣紋進入,復(fù)雜的紋路開始顯現(xiàn),細小如發(fā)絲,密密麻麻,陣法中“攻”字隨之爆開擴散成一條條陣紋,陣法開始旋轉(zhuǎn)。
“撤離!撤離!撤出奈何城!”安瑜大吼著,他從未如此失態(tài)過,來到陰界,他一直是胸有成竹,從未覺得這場戰(zhàn)會輸,但現(xiàn)在的事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圍,況且為斬判官,法力還耗盡了,剛剛回復(fù)了一點法力卻被這奮力的大吼給用了去,陣法猩紅,照紅了大地,地上流經(jīng)的是血是雨早已分辨不清,忘川河中血流奔騰,因為下的暴雨,河水之中水位上升了不少,浪花一朵接著一朵。
葛逸也感到不妙,但他沒有聽安瑜的話而是召出狙擊槍輸入法力對準天空中的陣法,一槍接著一槍,安瑜見了大吼:“葛逸,你在干什么,聽不懂嗎,帶著你的朋友離開奈何城!”
葛逸只好收槍拉著子月跑,子月一直在等葛逸,林曉想帶子月走,但子月卻不走,許伯拉著林曉離開,灰顯在看了一眼他們之后也帶著灰南灰北離開了,陣法之中開始出現(xiàn)一個個的窟窿,從中落出一個個的火球,砸向地面,安瑜終于認出來了“星落陣”就是之前酆都大殿的大陣提升版,判官竟在這種環(huán)境下還能想出提升版,火球開始砸下,每落下一顆火球便有一群人或鬼爭化為灰燼,火焰灼燒著靈魂,死亡時連同一起被燃燒干凈,在土地上留下一堆白色粉末,那是骨灰。
“安部長?”葛逸見安部長還沒有走便把子月交給灰顯,讓灰顯強行把子月拉走了,自己又跑了回來,安瑜這次倒沒有呵斥他,而是笑了笑,還有沒有走的,那是黑白無常,他們站在一起,而在大雨之中還有一個瘦小的身影,熊伽鄭挽起袖子的手臂上已滿是傷痕,手中的小刀還在不斷割著新的傷口,鮮血與雨水混合在一起滴下,已經(jīng)不知是血還是水,雙眼血絲密布,緊緊盯著那笑空中的陣法,但這都是徒勞的。
一枚火球落在了葛逸身邊,葛逸祭出林曉給的黑色防御符,剛要輸入法力摧發(fā),但為時己晚,符紙被火球的灼熱燃爆,但還是使用出來,光芒中,一個拿著闊劍的身影擋在了身前,火球炸裂開了,光芝刺得葛逸睜不開眼睛,同時將葛逸振飛了出去,葛逸掉入了忘川河水之中,忘川河水,冰冷刺骨,如同在寒冷的冬天墜入冰湖之中,葛逸身體的熱量快速散失,四肢開始凍僵,肆相劍發(fā)出幽藍的光,安瑜跳入忘川河中,他要去尋找葛逸,黑白無常為了躲避星落陣法隨之一起躍入河中,熊伽鄭被葉失翁拉走了,高塔被火球的無差別攻擊砸斷,從中依稀看見白色的衣袍飛舞著下型,高樓被星落陣砸彎了腰,未來得急逃走的人被星落陣強行砸開,一小隊被分散開來,鬼卒飛身撲向其中一些隊員但緊接著又被星落陣燒燼,尸骨無存,天空降下的火球熾烤著大地,暴雨雷電為這場屠殺歌唱,雨滴被火球化為白氣,很快這片區(qū)域便有了淡淡的白霧,空氣中充滿了水分,徒手揮過如同洗過手一般,樓房轟隆倒塌,人們的叫喊和哭聲、雨聲混成一片,宛如一片世界末日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