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趙晚秋實在憋不住,捂嘴偷笑起來。
看著筐里僅存的三只,穆峰面子有點掛不住,起身就往水里鉆去。
“?。 壁w晚秋驚呼道。
“穆峰,穆峰,你快上來!”
“趙姑娘,我在這里呢?!?p> 趙晚秋循聲望去,看見穆峰悠哉哉踏著水面向她走來,一條魚被他牽在后面。
“給?!蹦路灏雁^著魚的線遞給趙晚秋。
“上好的肥鯽,送給你燉湯?!闭f著穆峰又蓄氣而發(fā),衣服上的水直接氣化,又變的干凈舒適。
趙晚秋:……
心想,您可真厲害!
走到蛟的尸體上,舉劍挖出內(nèi)丹。
穆峰曾在典籍上看到過一段記載。
“蛟,似蛇非蛇,似龍少韻。生于江河湖泊,生性兇殘,其獸丹藏于頭骨之中,具有稍許龍珠之靈性,乃駐容養(yǎng)顏的上乘寶物。”
洗掉血跡,是一顆雞蛋大小的珠子,通體青色,晶瑩剔透,陽光下散發(fā)著點點熒光。
“趙姑娘,這東西送給你。”穆峰拿著內(nèi)丹遞給趙晚秋。
“呃…”
看到趙晚秋發(fā)愣,穆峰又道:“這個對我沒用,如果你拿著它,你會一天比一天漂亮,哈哈。”
說著便丟了過去。
“吱呀,吱呀?!?p> 是村里的男人們劃著古老的漁船,從穆峰的旁邊路過,船上還馱著各種牲口。
“他們這是要干嘛?”穆峰問趙晚秋。
“要把那個死掉的東西燒掉。”趙晚秋答道。
穆峰點點頭,不置可否。
只見三個年長的老人,圍著蛟尸念叨著祭語,不一會兒就把尸體點著了,也不知用什么點燃的,在水面上燒的那么猛烈。
火光沖天,隔著十幾丈的距離,穆峰都能感覺到熱浪。
“對了,還沒問過你,你是怎么到這兒來的?”趙晚秋有些好奇的問道。
“到這里來要經(jīng)過滄凌渡,我一直在那,沒見過你。”趙晚秋又說道。
“那邊?!蹦路迨种钢鴸|方。
“你騙我,那里是個深淵,水流下去都看不到盡頭?!?p> “我就是從那里上來的。”
趙晚秋停止了挖魚腥草的動作,轉(zhuǎn)過頭來,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穆峰。
道:“你沒騙我嗎?”
“沒有,我真的是從那里來的,就在昨晚?!?p> “哦,你們都稀奇古怪的,不走常人路?!?p> 穆峰:……
趙晚秋忙碌著,花花綠綠的摘了很多野花野草,她告訴穆峰,這些都是能吃的,又讓穆峰長了不少見識。
穆峰看著眼前的場面,老叟孩童,山林炊煙,男人成群,婦人結(jié)對,處處人間煙火,不免心生向往。
這五年來,雖然修為沒有增長,但是劍術(shù)卻漸入佳境,達(dá)到隔空御劍的地步,在凡人的世界里,已經(jīng)可以成為一代宗師了。
做不到移山填海,斗轉(zhuǎn)星移的大能者,就去做一個行俠仗義的江湖浪子,誓要與命運爭一口氣。
背著雙手,目視前方,豁然開朗。
“你要走了,是嗎?”看著眼前的男子,趙晚秋神情有些失落的問道。
“差不多了?!?p> “能吃了飯再走嗎?”
“行!”
就那樣,穆峰跟著趙晚秋走到了山腰。
舉目望去,在一個巨大的壩子上面,利落有致的扎著百十戶人家,雞鳴狗吠,鳥語花香。
路遇兒童,相見也不認(rèn)生,笑鬧著跟在穆峰后面,一直跟到了院子外。
剛邁進(jìn)院子,入目所見,幾棟精巧的木樓拔地而起,樓前是一排排整齊的花草,花草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松樹,幾只松鼠正在輕盈的向上爬去。
花崗巖鋪滿地面,山間引流而來的泉水正淅瀝瀝的流淌到池塘里,又順著溝渠向外流去,整個院子透著古樸的氣息。
趙晚秋換了一套衣服,妝著淡淡的粉黛,從房屋里走出來。
“你來殺魚吧,我怕。”略帶俏皮的對著穆峰說道。
跟著趙晚秋走進(jìn)廚房,看見那條鯽魚在木盆里,還能游動。
“啪!”穆峰出手把它拍暈了。
干凈利落的把兩邊的魚鱗刮掉,在肚皮上劃了一道口子,挑出內(nèi)臟,洗凈。
又在兩側(cè)輕輕各劃了四道,撒鹽,放姜片,抹勻。
便道:“好了!”
側(cè)身看去,看見趙晚秋扇著小火,似在煮著什么,俏臉微紅,雙鬢淋著汗珠。
感受到穆峰的目光,抬起頭來道:“我看你雙眉之間有一股陰氣,是受了風(fēng)寒的癥相,等下喝了這個就能祛寒除濕了?!?p> ……
穆峰沒有接話,只感覺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別人的關(guān)懷了。
此刻,無言相對,靜靜站在那里等候了起來。
“你坐呀?!壁w晚秋目光朝著凳子說道。
穆峰便坐了下去,乖的像一只老虎。
此刻,穆峰腦海閃過無數(shù)張嬌美的臉,卻又感覺不及眼前這副面容的千分之一,天下的語言,也道不出穆峰內(nèi)心的感觸。
“喏,好了,趁熱喝掉?!?p> 思緒被打斷,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草湯端到面前。
穆峰抿了一嘴,入口即澀,又喝了幾大口。
真苦??!
感覺肚子也在抽搐…
“嚓!”是趙晚秋在煎魚,能聞到一股魚香味。
“你家人呢?”穆峰問道。
“他們還在湖那邊,他們要在那邊殺豬和牛,不會回來吃飯了?!壁w晚秋說著,又把魚翻了一面。
穆峰明白了,他們大概在湖邊祭祀,因為除掉了那條蛟。
“你家看著像大戶人家?!蹦路宕蛉さ馈?p> 趙晚秋臉上帶著笑容回答道:“我們家是這里的土司,很多地方都?xì)w我們家管?!?p> 穆峰一臉原來如此啊。
……
太陽高掛,已是上午十點左右。
庭院有兩人,一男一女,隔桌相對而坐,菜品有八,青紅黑白,琳瑯滿目。
男人的碗里,被一雙纖纖玉手夾滿了菜,寧靜又祥和。
穆峰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飽腹的感覺了。
“隔…”
吃飽喝足,穆峰主動收起了碗筷,細(xì)心的洗起來,那專注的樣子,他這一生都沒有過幾回。
……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是時候走了。
穆峰拿起掛在墻上的劍,走出屋外。
順著小路,穆峰登上峰頂,輕輕一跳,踩在一顆歪脖子樹上,俯望山水美景。
遠(yuǎn)處湖邊的人群依舊忙碌著,山腰壩子上,那座長著蒼松的閣樓,宛如鶴立雞群,亦如主人家,華貴溫柔。
翻過遠(yuǎn)處最高的山峰,就到了滄凌渡,再從滄凌渡坐船下行兩百余里就是云清地界的清水鎮(zhèn),穆峰看著地圖,理清了一下路線。
這張獸皮地圖是臨走的時候趙晚秋送給他的,上面的標(biāo)的那些清秀的漢字也是她親手所寫,還送了他一柄劍和一些銀子。
擼起袖子,手腕上出現(xiàn)一個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