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已經討論完了,正在等厲裕琛。
厲裕琛看她臉上笑都沒有了,還有點藏不住的緊張窘迫,就知道大抵是自己剛剛太嚴肅,讓她有些害怕了。見人說完就要走,眼疾手快拽住手腕一把就把人抱進懷里。
突然的失重嚇得景糯小小驚呼了一下,厲裕琛無奈地放柔了聲音。
“小膽,我什么都還沒說,就嚇得要跑?!?p> 厲裕琛把她抱好,還能感受到懷里沒多少肉的小姑娘身上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
他探了探溫度,還是燙手。
厲裕琛輕斥:“生病了就睡覺,亂跑什么。”又看見懷里人光著白嫩的腳丫,摸了摸卻是觸手冰涼的,再一看地上也沒鞋,語氣重了幾分:“也不知道穿鞋!如果下次再被我抓住不穿鞋就要受罰了?!?p> 景糯一聲不吭,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伸出手去抱著厲裕琛的腰,鼻子動了動。厲裕琛沒有在她面前抽過煙,現(xiàn)在湊的近了才聞到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她很喜歡。
厲裕琛捏一捏景糯的耳垂:“不說話,嗯?”
景糯怕癢的抖了抖,抱的更緊了,帶著濃重的鼻音軟綿綿地說:“想睡覺。”
“小撒嬌精。”厲裕琛笑起來:“特意來找我,就為了跑到我懷里來睡覺?”
被戳破了心思,景糯又不說話了,閉上眼把一張小臉埋進他懷里。
厲裕琛笑了幾聲,帶起胸腔的震動讓景糯有些臉熱,連忙說:“你忙吧,我不搗亂?!?p> 厲裕琛沒立刻開始,而是先讓人拿了一床小小的厚被子把景糯裹起來,又喂景糯喝了點熱牛奶,就著牛奶讓她吞了第二次退燒藥,這才放她安穩(wěn)睡覺。
因為如愿到了厲裕琛懷里,被抱著,景糯這次很快又睡熟了。
厲裕琛沒再打開視頻攝像頭,怕吵著景糯,講話聲音也放低了很多。
視頻對面的金發(fā)男人表現(xiàn)的很驚奇:“厲先生,你剛剛去做什么了?感覺回來后言語間柔和了許多?!?p> 厲裕琛聞言含糊了幾句,沒有明說。
盡管已經吃過兩次退燒藥,景糯也沒有能順利退燒,總是緩了不多久,就立刻又燒起來,人也迷迷糊糊。
厲裕琛看這樣,又請了家庭醫(yī)生來,直接打了退燒針,醫(yī)生打了針問過情況,最終還是建議再觀察一晚,如果依然反復最好還是到醫(yī)院去。
景糯這次生病尤其的依賴厲裕琛,倒也不是非得要抱著不可,她更多依賴的是厲裕琛的氣息,所以只要厲裕琛離的不遠,她就能安穩(wěn)睡著;厲裕琛要是走遠了或者出了房間留她自己一個人,保準馬上就跟個小孩似的嗚嗚咽咽吭唧起來。
厲裕琛還是頭一次被什么人這么需要,新鮮之余還多了一份奇特的滿足感。
退燒針當晚起了作用,但是作用時間不長,第二天天將將亮的時候,景糯體溫一下子又升了起來,直飆四十度,同時出現(xiàn)了大喘氣和劇烈咳嗽的癥狀。
厲裕琛不敢再耽擱,一個電話安排下去,帶著景糯去了最近的醫(yī)院。
厲裕琛其實在A國有自己的獨資醫(yī)院,但和現(xiàn)在他們所在的位置相隔太遠,根本不在一個城市,眼下也是鞭長莫及。
A國最近局勢動蕩,厲裕琛又是當局掌權人的對立面,所以這種時候厲裕琛其實并不太適宜出現(xiàn)在醫(yī)院這種敏感場所,思考后他索性清空了一層樓,留下的寥寥幾位醫(yī)護人員也是經過緊急篩查,確定背景干凈口風嚴謹?shù)摹?p> 等到達醫(yī)院,厲裕琛抱著人就從內部電梯直接進去了。
卻沒料到景糯一進醫(yī)院就完全不配合的態(tài)度。
從厲裕琛踏進醫(yī)院三樓,景糯就開始躁動不安,額頭上一層一層汗水的冒,最喜歡的厲裕琛的懷抱都不能讓她鎮(zhèn)定,小聲啜泣著掙扎。
厲裕琛被她鬧得頭疼,吩咐醫(yī)生先打一針鎮(zhèn)定,然后再進行身體檢查。
景糯這個時候已經被醫(yī)院鋪天蓋地的氣味刺激得清醒了幾分,半夢半醒間就聽見要給她打鎮(zhèn)定這句話,話音落下,下一秒就有人來碰她的手,被碰到的那一瞬間她簡直被巨大的恐慌籠罩住了,用盡力氣一下甩開了抓著她胳膊的手。
醫(yī)生也被這一下驚著了,趕緊閃開,厲裕琛見狀抱的更緊了一些,同時也對景糯的無理取鬧表現(xiàn)出不滿:“安靜點,讓醫(yī)生給你打針?!?p> 景糯努力睜大了眼睛,眼前卻總是模模糊糊,好不容易才看清了禁錮著他的人是誰,但是她現(xiàn)在完全沒有思考能力,只感覺這個抱著她的人力氣很大,這個原本帶給她安全感的懷抱現(xiàn)在只能讓她感覺到無比的害怕。
現(xiàn)在在景糯的心里,厲裕琛已經和壞人劃上了等號,不被她信任了。
景糯的本能都被驚動了,她哭喊著拼了命在厲裕琛懷里掙扎,眼淚跟擰開的水龍頭一樣嘩嘩往下淌,厲裕琛皺著眉不松手,心疑她是不是被噩夢魘住了,耐下心來哄她:“能認出我是誰嗎?寶貝,你不是最喜歡我的懷抱嗎?”
景糯現(xiàn)在耳鳴的厲害,哪還管他說什么,大腦里只有一個“逃”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