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辯解
就在斷情準(zhǔn)備下手殺掉凌云飔的時候,一旁的易文舒道:“斷少俠,即便你不在乎自己的清白,也應(yīng)該在乎正陽府的名聲,這不僅僅關(guān)乎你,也關(guān)乎他們,不是嗎?”
斷情沉默半晌,想到了葉孤鴻,想到了因為他讓后者背負謀反的惡名,一念至此,緩緩放下手中的劍。
凌云飔始終認(rèn)為《行云八段》就是斷情偷的,遲心桓也是他殺的,便以為司馬均與他是一伙的,是在演戲,怒道:“一丘之貉,你們不殺我,我可要殺你們。”然而,話未說完就被司馬均點了穴道。
司馬均道:“凌前輩,聽我們把話說完,再動手也不遲?!比缓蟀褦嗲榻?jīng)歷簡要說了一遍,但是有些情節(jié)隱瞞不提,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然后又道:“前輩你想,斷兄此前本就是一介書生,只因落榜,落寞惆悵,正好巧遇路少宗,才會前往神劍宗,也是想放松心情,所以他出現(xiàn)在神劍宗完全就是一個巧合,沒有動機去偷秘笈。再者,即便他想偷,何必跟著路少宗一起去神劍宗,惹人注意,以他的輕功,不如偷偷潛入神劍宗,豈不更好。而且,既然偷到了秘笈,又為何繼續(xù)留在神劍宗?”
“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別人懷疑他,進而牽連白無界。”
“若真是他偷了,何必在意有沒有人懷疑,會不會牽連盜神。在去神劍宗之前,他并不是江湖中人,有多少人認(rèn)識他,而盜神銷聲匿跡二十多年,他完全可以偷了秘笈之后躲起來,誰還能找到他們?!?p> 凌云飔聽完沉默半晌,腦海中反復(fù)思考司馬均剛剛說的這番話,他此前從未往這方面想,盜神的名聲在江湖上并不好,而白少禮又被當(dāng)成盜神傳人,身份太過敏感,無論怎么想,在當(dāng)時,白少禮的嫌疑最大,之后又傳出白少禮屠村的殘忍行徑,行為如此卑劣,更讓他篤信一定是白少禮偷了秘笈,而屠村事就為了隱藏行跡。如今聽了司馬均的話,他不禁有些動搖?!凹热幻伢挪皇撬档?,那為何行屠村之舉?”
聽到凌云飔這樣問,司馬均知道他有些相信自己的話了,說道:“在剪子莊時,曾有人想要殺斷兄,但是沒有得逞,我懷疑是那個人屠殺了村民,真正偷了秘笈的也是此人,這樣做無非是想讓其他人更加相信是斷兄偷了秘笈?!?p> 凌云飔道:“不過是他一家之言,無憑無據(jù),不能讓我信服?!?p> 司馬均道:“斷兄沒有理由那樣做,想要隱藏行跡,以斷兄的輕功,何須節(jié)外生枝,完全可以不留痕跡地悄然離去。”
凌云飔看向斷情,想起后者剛才殺掉連墨川時充滿戾氣的眼神,不寒而栗,說道:“也許他本就是一個兇殘暴戾的人,你剛剛不是看到了,他殺連墨川時可是干脆利落的很。”
司馬均道:“當(dāng)一個人被逼無奈,什么事做不出來,連墨川想要陷害的斷兄,被整個夜雨樓追殺,我想,即便是前輩,也會這樣做吧?”
凌云飔沒有回答,而是在心底問自己是不是也會這樣做,當(dāng)?shù)贸龅拇鸢甘驴隙ǖ臅r候,他再一次看向斷情,眼中不再有恨意,但仍留有懷疑,說道:“在事情沒有徹查清楚之前,我不會對他出手,但我也絕不相信他。”
司馬均聽凌云飔說暫時不會出手,說明后者開始相信斷情,心放下大半,于是立即解開了穴道,又道:“雖然現(xiàn)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斷兄的清白,但有件事可以佐證。”
“什么事?”
“前輩難道忘記了,之前出現(xiàn)在夜雨樓的假白少禮,斷兄當(dāng)時明明是跟我們在一起,而且從時間上推算,他也不可能同時出現(xiàn)在兩個地方?!?p> 凌云飔確實忘了,暗道一聲糊涂,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道:“老夫怎么會忘記,萬一那人就是白少禮安排的,而他自己在出現(xiàn)這,不就不會讓人懷疑了,然后讓你一通解釋,就連他之前的罪名也給洗脫了。”
司馬均道:“那更不可能了,若那人真是斷兄安排的,那么和連墨川也有所勾結(jié)。但是,怎么看他們二人都不像是認(rèn)識的,況且,斷兄還殺了他。”
凌云飔又道:“不一定能非要認(rèn)識,殺了他,不更能撇清關(guān)系。”
司馬均笑道:“我想不出是什么理由讓連墨川能夠不顧名聲,不計后果聽從一個陌生人的安排。”
凌云飔一聽,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愚蠢,干咳一聲,故作淡定。
司馬均為了進一步打消凌云飔對斷情的懷疑,又道:“還有一件事有些詭異,就是斷兄消失了三年,但是秘笈卻流落江湖,讓整個江湖卷入腥風(fēng)血雨之中??梢?,若真是斷兄偷了秘笈,又為何丟棄了?”
“那是因為……”話說到一半,凌云飔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說下去,立馬住口。他差點說出了關(guān)于秘笈最大的秘密,那就是僅憑秘笈是永遠無法練成行云八段的。為了遮掩一下,他接著道:“那是因為有人從他手中搶了過來。”
司馬均道:“有能力搶到秘笈,怎么會放過斷兄?!?p> “那是因為……”凌云飔一時語塞,正不知該怎么說道時候,突然看見戚風(fēng)帶著大批夜雨樓弟子趕來,圍在四周。
原來戚風(fēng)也察覺到斷情的身份,便假意離開,實則回去,糾集人手。當(dāng)看到斷情跟連墨川的交手,明白不是其對手,于是回到夜雨樓,叫來大批弟子來圍攻?!鞍咨俣Y,束手就擒吧!”
司馬均見戚風(fēng)帶人來圍,暗道一聲不妙,他忽略了后者,忽略后者也能猜出斷情的身份,于是道:“戚兄,請聽我說……”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戚風(fēng)就打斷了他:“司馬兄,不必多言,白少禮是江湖敗類,人人得而誅之,即便他不是綁架我?guī)煾傅南臃?,今日也要為武林除害,此事與你師兄妹無關(guān),我不會為難?!庇謱α柙骑t道:“凌前輩,這斷情便是白少禮,今日讓我們們遇見,算是老天有眼,務(wù)必要就地誅殺?!?p> 凌云飔道:“戚師侄,且慢,我們可能對白少禮有所誤會,不如聽聽他的辯詞,再做決定,如何?”
斷情驚詫地看向凌云飔,沒想到后者會替他辯駁,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但隨后又消失不見。
司馬均也道:“戚兄,請讓我們把話說完?!?p> 戚風(fēng)突然大怒道:“何須多言!白少禮品行不端,所作所為,罪惡滔天,天理難容,如今,你們見而不殺,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唾罵嗎?難不成你們還想包庇他,還是說你們想和他同流合污?”
凌云飔眉頭一皺,目光微動,道:“聽他們把話說完,有何不可,不必牽扯我等?!碑吘故蔷媒?jīng)江湖的老手,他聽出了戚風(fēng)語含不善,略帶殺意,一下子警惕起來,同時,嘴唇微動,傳音給司馬均:小心,戚風(fēng)起了殺心。
戚風(fēng)嘴角上揚,目光變得陰狠起來:“你們果然是一丘之貉!看來,今天我不得不替天行道了。”說完一揮手,只見所有的夜雨樓弟子紛紛舉起右手,右手上清一色地裝備著袖弩,蓄勢待發(fā),每一個弩箭頭,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幽幽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