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舊事
夜已深，睡不著的人卻有很多。
“老伙計，那位獵人真的是軟硬不吃啊……”醫(yī)院院長感慨道。
“硬？在獵人面前，拿什么硬？”老警察局長露出一絲慘笑。
這兩人竟聚在一起秘密討論著什么。
“愛德，我們認識已經有五十多年了吧？”老警察目光盯著一只不斷沖向白熾燈的飛蛾?！澳菚r候的小鎮(zhèn)多好啊?！?p> 被稱為愛德的院長縮了縮身子，把身體盡量蜷進靠背椅里。
“是啊杰克，那時候民風淳樸，無憂無慮，整個小鎮(zhèn)都一片祥和。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杰克局長依然盯著那只飛蛾，無意識地重復了一遍?！暗降资菑氖裁磿r候開始改變的呢？”
“別看了杰克，這只飛蛾永遠都不會成功，燈泡可是小鎮(zhèn)上的奢侈品，沒有幾家能安裝的?！?p> 杰克哼了一聲，“別忘記了，我的警局里也有?！?p> 說罷，兩人一同笑了起來。
“愛德，那個獵人真的沒有提條件么？”老警長不死心問道。
“老伙計，他既然都拒絕了你，怎么會答應我呢？”院長閉上了眼睛，低聲道：“上了年齡，不睡覺就特別容易難受，睡又睡不著。”
“是啊，我們都老了，所以我不想再錯下去了，最起碼我們要在死之前看到小鎮(zhèn)的變化吧！”老警長突然激動。
院長繼續(xù)縮動身體，沒有接話。
“愛德，我們這么多年都錯了！你還要繼續(xù)錯下去么！”
“如果我覺得沒錯，我就不會打電話告訴你關于獵人的消息了?！痹洪L閉著眼睛道，語氣透著無奈。“可是我們兩個老骨頭能做些什么？”
“愛德，我很慶幸認識你。這么多年，你一直理解我，我已經決定了。我走了，老伙計?！?p> 老警長站起來，脫下帽子向院長微微鞠躬，然后轉身離開。
“以卵擊石！”身后突然傳來院長的聲音。
“總比什么都不做好，為了小鎮(zhèn)的明天，我愿赴死！”
老警長沒有回頭，微微停頓片刻，關門離去。
“唉……”
他走后，愛德睜開眼睛拉開桌下的抽屜，掏出來一張照片。
相片上是他倆年輕的模樣。
那年，他們都很年輕，有著遠大的夢想。
后來他倆一個從醫(yī)，一個從武，踏上了離開小鎮(zhèn)的路途。在外面奔波十數載，最終學有所成。
回到了小鎮(zhèn)上，愛德成為了醫(yī)生，杰克進入了警隊，他們想讓小鎮(zhèn)發(fā)展的更好。
再后來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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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的母親也是外來者吧？”
“大哥哥，你怎么知道？”章嘉·若疑惑不解道。“媽媽從來沒跟我講過以前的事，我都是小時候從別人那里聽來的?！?p> “媽媽是外面的人，遇到爸爸之后才來到托特利地區(qū)，后來有了我，有了弟弟妹妹。在后來，爸爸走了……”
“等等?！甭仿驍嗔四泻⒌臄⑹觥！澳愕母赣H是什么原因逝世的，你還記得么？”
章嘉·若低頭想了一會，露出了悲傷的神情?！澳顷囄也帕鶜q，妹妹兩歲，弟弟剛出生。父親在我印象里一直很健康?！?p> “似乎是參加了什么集會，回來的時候就臥床不起，沒多久就……兩年后，我見媽媽實在勞累，就到外面打工，希望能幫助到媽媽……”
路漫拍拍男孩肩膀，柔聲道：“都過去了，在那兩年內，你母親沒告訴你任何消息么？關于父親的?！?p> “沒有。”章嘉·若搖搖頭。
“好，我知道了，你快休息吧?！甭仿闹杏辛顺醪降呐袛?。
這個小鎮(zhèn)確實發(fā)生了某種變故，男孩父親的離世與這個變故都脫不了干系。
‘面影果然聰明。在這個矛盾重重的三不管地區(qū)，想要大面積搜索是不可能了，他隱藏在這里，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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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今天就在醫(yī)院好好照顧你的母親，明白了么？”
路漫摸摸睡眼惺忪的章嘉·若。
“大哥哥，可是我是你的向導，工作不能……”
“等你母親好起來再說?！甭仿驍嗄泻⒌脑挘鹕砣フ裔t(yī)生。
章嘉·若看著路漫的背影，堅定道：“大哥哥，我以后一定能幫到你！”
“醫(yī)生，近幾年有沒有眼睛出問題的病人，比方眼睛被奪走，或者視力出現問題的患者？”
醫(yī)生看到是路漫，吃了一驚，‘昨晚連院長都恭恭敬敬送這個家伙出門，他到底是什么人！’
“呃……這個，有相當一部分病人不愿意到醫(yī)院來，所以具體有多少病人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歷年來的患者檔案我們有備份?！?p> “好，帶我去看看！哦，對了，這附近有沒有表演人偶特別好的小孩或者大人？”
“表演人偶啊……我記得隔壁小鎮(zhèn)好像有人會，我們小鎮(zhèn)是沒有。哦，到了，這就是檔案室?！贬t(yī)生邊走邊說，掏出鑰匙打開了檔案室大門。
“如果看好了，記得鎖好門，我把鑰匙放在這里了?！贬t(yī)生說完話，準備離開，猶豫一下，還是小聲道：“那個，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能在院長面前幫我美言幾句……”
路漫揮揮手，醫(yī)生猛然醒悟，快速離去。
看著堆積如山的檔案，路漫苦笑一聲?！斑@可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p> 午時一刻，路漫終于翻看完所有檔案。
“一共有八個疑似眼睛被奪走的患者。其中六件在其他小鎮(zhèn)，有兩件在本鎮(zhèn)?！?p> “唔，既然隔壁小鎮(zhèn)有玩偶師的消息，先去隔壁小鎮(zhèn)調查吧，回頭再查這個小鎮(zhèn)的患者?！?p> 拿定主意，路漫沒有片刻猶豫，向另一個小鎮(zhèn)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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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帶上章嘉·若真是失策?！甭仿洁煲宦?。
原因無他，一下午路漫找到了三位失去眼睛的患者，結果都是因為語言不通，完全無法交流。
“碰到醫(yī)生，院長等人都能聽懂我說的話，使我以為這個地方大部分人都能交流。沒想到我遇上的人都是特例，托特利地區(qū)只會方言的人更多?！?p> “啪啪啪啪啪！”
遠處傳來的掌聲與歡呼引起了路漫的注意。
一群人似乎圍成一個圈觀看著什么表演，路漫心中一動，趕緊擠開人群，鉆了進去。
“律律律——”
喧鬧的聲音驚到一匹黑馬，它一頭撞在同伴的身上。
雙馬貨車徹底失控，滿載的貨物直接砸向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