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來人了
門口處一陣騷亂,接著就傳來迎賓悠長的聲音。
“宋連思宋先生拜祭?!?p> “他怎么來了?”何家昌不由的一愣。
宋連思雖然是十三太保之一,但與徐爺?shù)年P(guān)系很糟糕,甚至比水西幫還要惡劣。
在得知徐爺亡故后,宋公館可是放了一整天的爆竹。
他這個時候趕來拜祭,難道是要對徐爺?shù)漠a(chǎn)業(yè)動手?
“等一下再找你算賬!”何家昌惡狠狠的說道。
他不敢再耽擱,三步并做兩步,快速趕到靈堂門口。
看宋連思剛好步入靈堂,何家昌滿臉堆笑,用討好的語氣說道:“宋爺,煩勞您老人家了?!?p> 笑話,宋連思是什么樣的存在?
之前的整體實力與徐阿細(xì)不相上下,這些年甚至還要超過。
何家昌再囂張跋扈,也不敢得罪一分一毫。
“讓開?!?p> 出乎意料的是,宋連思根本沒有理會何家昌遞來的橄欖枝。
他稍稍停下腳步,身邊的兩個保鏢立刻將何家昌推倒一邊去。
“你們!”何家昌的臉漲得通紅,但他又不敢大發(fā)雷霆,只得忍下這口怒氣。
此時,宋連思已經(jīng)走到供桌前,點燃三支香插在香爐里。
“老徐,沒有你這樣的對手,會少很多的樂趣?!?p> 他轉(zhuǎn)過身體,朝張樺拱了一下手,問道:“張爺是老徐的親屬嗎?”
“不,他只是個外人。”何家昌搶著說道。
看來宋連思真的只是祭拜,并沒有搶奪產(chǎn)業(yè)的意思,否則他不會如此心平氣和。
“哦?!彼芜B思看了何家昌一眼,幽幽道:“不是就好,省得有什么誤會?!?p> “不,錢小桃是我姐?!睆垬宓f道。
“這樣??!”宋連思思考片刻,笑道:“看在故人的面上,這一次宋某會作壁上觀,告辭!”
說完,他推了推臉上的老花眼鏡,緩步走向大堂門口。
“呼?!焙渭也L長的吐了一口氣。
雖然宋連思并沒有太多的舉動,但這樣的人物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威勢,何家昌被壓迫到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地步。
等對方的背影徹底消失,何家昌才陰森道:“小癟三,這是我們徐公館的家事,你最好少參合。”
在一旁擦汗的馮阿柱也磕巴道:“張先生,就算錢小桃是你姐,你也沒資格?!?p> “哦?!睆垬逡荒槦o辜的說道:“可是徐爺在榮成會館當(dāng)眾宣布,張某是他的子侄輩,怎么我就沒權(quán)過問呢?”
“這……”馮阿柱一時詞窮。
沒錯,那天徐爺確實對楊千虎說過這句話。
現(xiàn)在當(dāng)眾否認(rèn),那就是打徐爺?shù)哪槨?p> “怎么回事?”何家昌疑惑的看了馮阿柱一眼,“姓馮的,這小子說的是真的嗎?”
馮阿柱艱難的點了幾下頭,說道:“師父確實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過?!?p> “呵呵?!焙渭也托σ宦暎D(zhuǎn)頭對張樺說道:“徐老頭說的又怎么樣,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死了,要不我送你下去問問?”
“家昌。”馮阿柱小聲說道:“徐爺?shù)降资窃蹅兊膸煾?,這個面子還是要給?!?p> “給個屁。”何家昌咆哮道。
“上海商會副會長馮經(jīng)緯馮先生祭拜?!?p> 可就在這時,迎賓悠長的聲音再次響起。
“邪門了。”何家昌小聲嘀咕道。
雖然馮經(jīng)緯并不是幫會中人,但他是上海商界的頭腦,就連三大亨也得以禮相待。
“他什么時候和徐老頭認(rèn)識的?”何家昌百思不得其解。
畢竟徐阿細(xì)的錢財都放在外國銀行,加上手下養(yǎng)的又都是拆白黨,和本土商界的有錢人那就是勢同水火。
怎么人死了,商會副會長竟然大駕光臨,難道要大鬧靈堂?
“馮先生?!焙渭也涣镄∨艿介T口,點頭哈腰的問候道:“煩勞您來祭拜?!?p> “嗯。”馮經(jīng)緯不置可否的應(yīng)了一聲。
他大步走到供桌前,點了三支香歪歪斜斜的插進(jìn)香爐里。
就連傻子都看得出來,他的目地并不是祭拜。
“宗緯,你也在這?”馮經(jīng)緯厭惡的看了一眼徐爺?shù)恼掌?,轉(zhuǎn)頭對張樺說道:
“顧家的事情多虧了老弟,不然商會的臉面都丟干凈了?!?p> “路見不平而已?!睆垬迤降馈?p> 商會的人都是老狐貍,早知道是誰救了顧晚晴,也知道張樺會出現(xiàn)在徐公館。
不過,他們的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威脅還是拉攏?
“好個路見不平,不瞞宗緯老弟,商會的安全一直是個大問題。
經(jīng)過眾人研究,希望您能過來幫個忙?!瘪T經(jīng)緯用乞求的語氣說道。
至于是真是假,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幫忙?
何家昌使勁咬了一下嘴唇,痛感立刻傳進(jìn)大腦。
沒錯,他剛才并不是幻聽,“這姓張的何德何能,竟能讓馮經(jīng)緯開口相求?!?p> “馮副會長謙虛了?!睆垬宓f道:“張某是個懶散性子,實在不想被約束?!?p> 加入商會也好、幫會也罷,最終都會淪為內(nèi)斗的工具。
這樣的生活是張樺最為痛恨的,怎么可能和他們同流合污。
“這……”馮經(jīng)緯并沒有想到會被拒絕,他有些尷尬的說道:
“宗緯老弟不考慮考慮?馮某可以保證,只要你加入商會,一個副會長的頭銜絕對跑不了?!?p> “馮先生,今后等時機(jī)合適,張某會考慮加入的?!睆垬逶俅尉芙^道。
“姓張的是傻子吧!”何家昌一臉驚愕。
如果是馮經(jīng)緯邀請……
不,求著馮經(jīng)緯。
別說是副會長,就是一般的會員,何家昌都心滿意足了。
一臉遺憾的馮經(jīng)緯,用不甘的語氣說道:“宗緯老弟,不管什么時候,商會的大門都向你敞開著。
告辭了?!?p> “嗯。”張樺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馮經(jīng)緯往外走了兩步,忽然折回供桌前,把剛剛插好的三支香拔出來。
“咔嚓”
三支香斷成六節(jié),馮經(jīng)緯還一腳踩上去,把香桿碾成碎末。
“回去之后,把我今天穿的全都燒掉。
晦氣,這老雜毛早該死了”臨出靈堂時,馮經(jīng)緯還大聲吼叫道。
“馮先生慢走?!焙渭也荒樀膶擂危植桓艺f什么。
直到馮經(jīng)緯的汽車遠(yuǎn)離,他才一臉猙獰的走進(jìn)來。
“張宗緯,你今天是來給徐公館招災(zāi)惹禍的吧!”
如果張樺投靠商會,何家昌當(dāng)然不敢這么說話。
可他已經(jīng)惹怒馮經(jīng)緯……
“把姓張的收拾一頓,會不會讓馮副會長高興?”
想到這兒,何家昌眼中的兇焰又熱烈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