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夜色籠罩下的班西港忽然刮起了大風,街邊的樹木被吹斷了枝條,濃厚的霧氣也被攪亂。
艾爾蘭等普通人都被大風帶飛,跌倒了不同的位置,只有少數(shù)體重不輕的人只是踉蹌了幾步。
堂娜小小的身體被狂風輕易地卷起,眼看著就要重重砸在地面,這讓半空中的她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接著,從空中墜落的堂娜忽然落到了一處柔軟的地方,毫發(fā)無傷。她緊張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接著她看到了,身下接著她的,是被編成鳥巢狀的青黑藤蔓。
克萊恩和達尼茲沒有硬抗風壓的拍擊,像風箏一般被狂風吹著向后,但始終保持著平衡。
奎恩屹立在風中,這時他扎根地面的發(fā)絲起到了固定的作用,他像一個木樁一般紋絲不動,他蓄勢待發(fā),兩手都冒出了細長的木錐,只待狂風一結(jié)束,他就將發(fā)起攻擊。
狂風吹了一會,后勢減弱,這時,從米勒主教兩側(cè)的濃霧中,沖出了六個無頭的身影!它們的傷口汩汩冒著鮮血,像可怕的野獸般沖向了它們。
麻煩了……達尼茲緊張地思考著對策。接著,黃銅的光芒在他眼前一閃而過。
他看到格爾曼·斯帕羅甩出一個古樸的黃銅哨子,然后那幾個無頭之人嘶吼著轉(zhuǎn)變了目標,聚成了一團,爭搶著那個哨子!
好機會!達尼茲身子伏低,臉色漲紅,從手里緩緩凝聚出一把熾白的火焰長槍。他狠狠一擲,將一個無頭之人的半截身子摧毀了。
接著,他看到正在沖向米勒主教的奎恩,他一邊躲避著風刃,一邊甩手向無頭之人扎堆的地方投出了一枚木刺。
這木刺在扎穿了兩頭怪物的胸膛后,在那枚銅哨的上方驟然綻放!
從中央驟然冒出的無數(shù)尖利漆黑枝椏,在六個無頭之人間穿梭著,它們縫合血肉,互相糾纏,將六個無頭之人縫成了一個血肉為皮,枝條為線的大球!
接著,班西港各處傳來了巨物倒地的聲音??鹘獬藢︶鳙C中的巨像的控制,僅保留了守衛(wèi)隊伍的幾個。
他身前的土地緩緩蠕動,六個足足有三米高的藤蔓巨像站了起來,像一堵鐵黑的高墻,向米勒主教壓去。
“嘿嘿嘿……”
奎恩口中發(fā)出了壓抑的笑聲,手中生長出了一把木質(zhì)的巨鐮。
“就用這個砍下你的頭吧!”
身后,克萊恩緊跟了上來,他的左手手套忽然開始蠕動,冒出了一片片金色的龍鱗。
“心理醫(yī)生”,“狂亂”!
正要發(fā)出大量風刃的米勒主教的身體忽然凝固住了,他的眼睛一閉一睜,便染上了徹底的瘋狂,他的主教袍下似乎有滑膩的觸手即將冒出。
“RUA!”奎恩沒有放過機會,身形猛的一竄,瞬間將米勒主教的頭顱砍了下來!
失去了頭顱的米勒主教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他的身體依然活動著,無數(shù)滑膩的觸手仍準備著攻擊!
奎恩呵呵一笑,向后退去。
轟!轟!轟!轟!轟!轟!六只攻城錘般的巨拳狠狠落下,將米勒主教不安分的肉體砸成了血紅色的碎末。
失控的主教就這樣被三人輕松解決了。
好可怕的實力……若是船長在這里,面對這兩個人,恐怕也很難脫身……達尼茲往左看了看血肉大球,往右看了看已經(jīng)成了米勒醬的米勒主教,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忽然,他看到戴著半高絲綢禮帽的格爾曼·斯帕羅,和身穿染血主教袍的奎恩·弗里都向他這里看來。
“怎、怎么了?”達尼茲打了個寒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
他感覺自己在面對兩汪蘊含瘋狂的,深不見底的大海,區(qū)別是格爾曼·斯帕羅的瘋狂像是海中的暗流,奎恩·弗里的瘋狂像是海中噴發(fā)的火山,使他頭皮發(fā)麻。
奎恩笑顛顛地對他比了個剪刀手,格爾曼則撿起禮帽,從米勒主教處拾起析出的非凡特性,放在了口袋里。
“我餓了?!笨骱鋈婚_口說道。
你餓了你看我看什么,你搞得我慎得慌!達尼茲在心中怒吼著,臉上只能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格爾曼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回船上吧?!?p> 班西港事件可能還有更多未知的幕后黑手,他們只是探尋了表層的東西就遭遇到了不小的危險,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里,剩下的自有官方非凡者來處理。
艾爾蘭舉了下手說道:
“我想給教會拍一封電報,報告這里的情況?!彼D了頓又說道,“放心,不會有影響到你們的消息的?!?p> “路上會經(jīng)過的?!备駹柭c了點頭,一旁的奎恩跟著說道:“正好,我跟著你吧,我也有一封電報想發(fā)出去?!?p> 這么久沒跟斯諾他們報平安,他不會把我花園里種的菜全拔了吧……想起臨走時斯諾說的話,奎恩心中不由的流下了悲痛的淚水。
艾爾蘭看了眼奎恩悲傷地擺動的發(fā)梢,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時,奎恩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不是“白瑪瑙”號的乘客,他連忙將可憐兮兮的目光投向了艾爾蘭。
艾爾蘭船長愣了一下,隨后馬上反應了過來,他僵硬地微笑道:
“多謝您,奎恩主教,如果有什么不方便,您可以乘坐我們的船?!?p> “謝謝!”奎恩喜笑顏開。
一行人經(jīng)過了電報局,艾爾蘭船長和奎恩隔著大門,請求警惕的工作人員幫忙拍了封電報,以防萬一,奎恩在信的末尾向大地母神的圣徽宣誓表明自己真的是奎恩而且沒有失控。
站在電報局門外時,奎恩莫名地聞到有一股血腥味從門縫中飄了出來,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沒等他多聞幾口,格爾曼·斯帕羅就淡漠的說了一句:
“回船。”
艾爾蘭船長與一行人再也不愿停留,迅速回到了港口,登上了停泊在港口處,明亮著燭火光芒的“白瑪瑙”號。
眾人紛紛回到了房內(nèi)休息,只剩下扮作格爾曼·斯帕羅的克萊恩和精神被污染所以特別精神的奎恩守在甲板上。
六個沉默的巨像屹立在甲板前,直到晨光刺破了曉霧,直到街上有了行人??骱透駹柭幸淮顩]一搭地聊著天,奎恩在講,格爾曼在聽。
奎恩看著逐漸有了人氣的碼頭,忽然說道:
“結(jié)束了?”
“該結(jié)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