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街上的人少些了,太子在太子妃的協(xié)同下,在后花園散步。
正房廳堂里靜極了,老皇帝后面跟著周全,兩人悄沒聲地進了正房。
紅姑娘穿著薄紗裙從自己的房里出來,她愣住了,這個男的不是自己在樂坊每晚酉時末來,戌時末走的那個神秘男人嗎?
“大膽!見了陛下還不拜?”周全哼道。
“見……見過陛下!”紅姑娘福了福道。
老皇帝盯著她紗裙里的線條,周全咳嗽了幾聲。
“哦哦,紅姑娘,在這里住的可還習慣?”老皇帝恍然大悟道。
“住的倒還習慣,就是地方……小了些。”紅姑娘不失時機地說道。
“這個容易啊,周全你先回吧?!?p> 周全會意,顛顛地自己先回宮里。
“太子,你說‘典’一下,會不會遭到眾大臣的反駁?”太子妃看著他問道。
“我朝不是有這個律條嗎?怕什么?再說也不是單單我們‘典’,士大夫玩的有過之無不及?!碧雍敛辉谝獾卣f道。
“這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換回你重回東宮?”
“別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碧优闹渝氖直场?p> 太子妃心里稍暖,除了二人不怎么同寢,別的方面太子還算過的去,她的心情好了些。
自從上次杜遠在街上碰到那個帶著好像杜姑娘釵子的女孩后,他就一直在街上轉(zhuǎn)悠,以期待能再次碰見那個女孩。
宗政騫堯來到自己的處理政事的屋子里,他看到自己前幾天擺放整齊的卷宗似乎被誰動過,雖說擺放也很整齊,但像是刻意那么做的,而且有幾個卷宗位置還和原來自己放的不一樣。
半天,他用手指在桌子上打著節(jié)拍,看著那些卷宗。
功夫不負有心人,杜遠又看見那個女孩了,她手里拎著一個花筐,在街上轉(zhuǎn)了一會買了一些東西就往回走,走到僻靜的地方,女孩似乎感受到后面有人跟著她,她時不時站住扭頭朝后面看看。
女孩進了一個二進院的宅子,杜遠想了一下,上前敲門,開門的正是那個女孩。
“你找誰?”
“哦,我想打聽一下,這里有沒有一個姓杜的姑娘?”
“姓杜?沒有。我們姑娘姓薛?!迸欀碱^想了想,說道。
杜遠偏頭朝她頭后邊看了看,女孩被看的有些不自在,道:“你找錯門了!”
女孩要關(guān)門,杜遠一只腳踏進了院子,道:“姑娘,我就想知道你頭上帶的釵是哪里來的?”
“這和你不相干,你趕緊出去,要不然,我報官了!”女孩擠著門,說道。
“姑娘,只要你告訴我你的釵是哪里來的我就走?!倍胚h道。
“撿的?!?p> “哪里撿的?”
“去往望月庵的道邊上?!?p> “當真?”
“騙你干嘛!”
杜遠抽回自己的腳,身后的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
他抬頭看著天上,久久不愿意動,如果,某天自己的那個想法得到驗證,自己會不會挺的?。克谛牡滓槐橛忠槐榈膯栔约?。
“這個折子是誰上的?”
殿下的大臣面面相覷,不知道老皇帝說的是哪個折子。
老皇帝把折子一把扔到大臣腳下,陳右丞走上去撿起來,認真看。
“陛下,決不允許有這等事發(fā)生,史事就是給后人留的財寶,一定要如實記錄,不可有偏差。”陳右丞說道。
“要真像這折子上說的那還了得。著人,前去把卷宗取來。”
過了不一會兒,只見兩個內(nèi)侍搬著幾個箱子來到大殿。
打開才看到,里邊是一個個卷宗,老皇帝看了眾大臣一眼,翻開一本本卷宗,他認真地看著。
“刷!”一本卷宗被扔了下去,又一本……
前面的幾個大臣撿起地上的卷宗看著,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
“陛下,這是歪曲史事,讓后人怎么品評?”
“殿中侍御史,你有什么說的嗎?”
宗政騫堯一愣,納尼?
“你記的這些編造出來的東西,是對我朝的污蔑,是對我這個皇帝的侮辱。”
我的天!這么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還不把自己壓死,宗政騫堯想到。
“陛下,我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給你看!”陛下拿起一本竹簡扔他,吼道。
宗政騫堯走過去,撿起地上的卷宗,一看,誰記錄的太子出征之事,分明就是造謠生事,
“陛下,這卷宗不是我書寫?!弊谡q堯道。
“還敢狡辯!”
“陛下,殿中侍御史大人辦事一向謹慎、認真,他怎么會辦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情。”暨甄站在那,拿著笏板說道。
“你對他很了解嗎?”老皇帝看著他反問道。
“陛下,寫這卷宗代替我的人可謂別有用心,雖說也臨摹我的字體、可是有一個地方他是無法模仿?!?p> “什么地方?”
“看這個卷宗我知道,這人左手寫字,和我握筆正好相反,臨摹的也爐火純青,但是我有個習慣,每一個卷宗最后一個字結(jié)尾處,我都會做個記號,證明這個卷宗是我記錄的,有一個小圓點,很不起眼,那你們看看,這些本哪本里有。”
大家認真看著,確實沒有啊。
“再取一些不是記錄太子出征事宜的卷宗來看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p> 不一會兒,內(nèi)侍果然又拿來一些卷宗,大家翻開認真看,果然,在每一卷最后一個字結(jié)尾后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圓點,還不是標點符號。
“這本參殿中侍御史的折子是誰上的?”老皇帝又問了一遍,大殿上還是沒人回答。
“啪”他把折子朝下邊一扔,怒道:“以后這種匿名的折子毫無意義,也不要指望我會處理,著殿中侍御史升任軍器監(jiān)一職?!?p> “陛下,這樣做是不是有違我朝的祖制,晉升都有一定的經(jīng)歷,這樣呢會寒了那些兢兢業(yè)業(yè)干事人的心?!标愑邑┓磳Φ馈?p> “陛下,殿中侍御史沒干幾天就擢升正六品,確實是有些快了,對于新人來說,要在下邊歷練歷練才好。”老太傅道。
“你們只要盡心做事,誰干的好我照樣擢升,只要為我朝出謀劃策無論功勞大小,我都會重用,但是,要有人結(jié)黨營私,讓我知道了,我也會重重處罰?!崩匣实垡闳粵Q然地說道,他注視著每一個大臣。
宗政騫堯回到自己的屋里開始收拾東西,那些個紙和筆就不用帶了吧,反正以后用這個的機會也少了。
監(jiān)察史方正垂頭喪氣進來了。
宗政騫堯看看他,把那些紙筆都推給他,道:“監(jiān)察史大人,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在這里不知道蹲到什么時候呢,這些紙筆就都留給你了,做個紀念,沒事的時候你繼續(xù)多臨摹我的字體,就當練手了,反正我也成不了大家,讓你受累了?!?p> 方正站著半天沒說話。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方正問道。
“現(xiàn)在你知道這些都毫無意義了,記住了做人做事要知己知彼方才能取勝。”宗政騫堯說完拿起自己的東西出了門。
方正拿起那些紙和筆朝門口扔著,烀了一個來送卷宗的人一臉。
英王怎么都不服氣,自己這是一敗涂地,干什么都不得逞。
杜遠就著那個女孩說的地方,他來來回回地查看,可是什么收獲都沒有,看上去那個女孩不像是說謊,難道是自己沒搜好?他不禁擴大了搜索范圍。
一處新翻的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手里也沒帶工具,他徒步回到自己的家里,取了一把鐵锨又來到那個地方,心里祈禱著不要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杜遠賣力氣地用鐵锨挖土,一下一下,挖著挖著,他看見一件衣服的一角,他心惶惶的,放下鐵锨,他站在那一動不動,他不敢伸手下去拽那個衣服的一角。
方正站在英王府上,低頭頷首一動不敢動,畢竟拿了人家的銀子,事情給辦砸了。
英王在地上走著,一會兒畫圈一會畫線,一會兒又站下看看方正。
“你可真行啊?你以為把銀子退給我就行了,我要的是成事,你懂嗎?”英王對著他喊道。
“英王,實在是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這個家伙這么狡猾,還留了一手?!狈秸迒手樥f道。
“你這是被人家反噬了,整了半天自己被人家用了都不知道?!庇⑼鯉缀跖叵鸬馈?p> “我真沒想到……”
“愚蠢!飯桶!”英王對著他吼道,他渾身直哆嗦,臉色鐵青。
這世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這么好玩,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