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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嘯長歌

二十三、王家門口偶獲新聞 齊觀玉石心生疑慮

冷嘯長歌 沉香樓主 4872 2021-07-20 20:02:25

  宗政騫堯在褚之先的照顧下,三天之后才醒來,他身上的傷好些了,可是一用力還是會有崩開的危險,他想起自己約了丐幫的少幫主在相國寺會面的事情,可是已經(jīng)過了時間,這次真的是自己食言了。

  他給那個相國寺收來的孩子取名千術(sh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宗政騫堯覺得自己來的時候遇到的那個被無痕劍殺死的衙役是個冤魂,要找到兇手可能要費些周折,可是最近王柱子的死也很蹊蹺,他決定去王家了解一下情況,在去王家之前,他要去看望一下被打的丘八,看看他的傷好的怎么樣了,要是好些了,他或許能帶自己去找,那樣豈不是要省力。

  丘八家住在一條偏僻的巷子里,簡易的木門,進得家里,一眼能看到屋內(nèi)陳舊的物什,地上擺著幾個楊木鼓墩,有的已經(jīng)裂開了縫,一張沒有圍屏的榻就算是床,一張矮桌沒有什么顏色,陳舊的能看見上面紋路里積攢的泥。

  丘八此時正躺在榻上,看到宗政騫堯拎著東西進來,他掙扎著下地,朝他一揖,宗政騫堯趕忙扶住他,讓他坐回榻上。

  “老哥,讓你受苦了,你都是為我受的罪?!弊谡q堯把東西放到一邊,說道。

  “老弟,不要這么說,我這就是一個苦命的人,這點不算什么,倒是你,可好了?”丘八關(guān)切地問道。

  “你看看我,我都好的差不多了?!弊谡q堯還故意拍拍自己的胸脯。

  “就好,就好,咳咳咳。”丘八咳嗽著。

  宗政騫堯上去給他拍背,丘八縮成一團,宗政騫堯一愣,他掀開他的衣服,才發(fā)現(xiàn),丘八的傷根本就沒愈合。

  “你趴下,我給你上藥?!弊谡q堯拿出自己的藥瓶。

  “使不得使不得,不打緊?!鼻鸢藬r著他,他哪里是宗政騫堯的對手,被按在榻上,宗政騫堯掀開他的衣服,一點一點給他上了藥,又用紗繃子給他敷好。

  “丘大哥,等過兩天,我來給你換藥,上兩次就好了,你不要硬挺著,這樣會加重?!弊谡q堯叮囑著丘八,他覺得自己愧對丘八,要不是為了自己,丘大哥也不會被打成這樣。

  從丘家出來,宗政騫堯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著,總不能見一個人就問人家:你知道王大柱家在哪里???這也不是個辦法,怎么辦?怎么辦?他在心里盤算著,該找誰幫忙?

  正當他分神琢磨事的時候,只覺得背后一陣冷風襲來,他下意識地朝旁邊一閃身,拿起旁邊一個攤子上的草帽一擋,只聽見“嗖嗖嗖”三根梅花針扎在草帽上,一個人迅速地朝人群相反的方向跑去。

  宗政騫堯提氣追上去,偏偏奇怪得很,他快,前面那人也快,他慢,前面那人也慢,反正那人就是和他保持著一個安全的距離,一路追一路跑,不知不覺就出了城,來到野外,宗正騫堯正追的緊,拐過一個彎,空氣中除了寂靜什么都沒有,那人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咦?什么情況?人呢?宗正騫堯停下腳步,朝四下看著,這里是一處林子,他不禁好奇地朝林子里走去,太靜了,他邊走邊查看著周圍的動靜。

  這是一片流蘇,越往里走是幾棵桃樹,已經(jīng)過了收桃子的季節(jié),桃樹上的葉子都落光了,只有禿禿的樹枝在冷風里搖曳,宗正騫堯正思忖著,忽然,他發(fā)現(xiàn)桃里深處好像有房屋,他朝深處走去,果然是一座草房,房頂新上的草,這房子應該在秋天剛修過,正房兩邊有東西廂房,東廂房看上去是做廚房,西廂房應該是小輩住的。

  宗正騫堯打量四周沒人,他朝正房走去,在離正房房門七尺距離外,他站定喊道:“有人嗎?有人嗎?”

  回答他的只有冷風。

  喊了半天沒人應,宗正騫堯慢慢地走近那扇門,輕輕地推開門,正對門放著一張木案,旁邊搭著幾個坐墩,算是接待客人的廳堂,右轉(zhuǎn)放著一個屏風,轉(zhuǎn)過屏風,是一張有三面圍子,向前敞開的床,床上的被褥擺放整齊,看的出主人不是出遠門。

  宗正騫堯仔細地看著屋內(nèi)的陳設,他的手在案上摸了摸,有些許灰塵,他皺緊眉頭,低頭沉思著出了正房的門,西廂房里掛著一套廂兵的衣服引起了他的注意,廂兵也歸團練使訓練,難道……他心底生出一絲不安,自己要找王大柱也從未和任何人提起,怎么就有人把我引到這里,剛才那個使梅花針的人看來是別有用心,就是要把自己引到這里來,他是誰?

  屋子里沒有什么有用的東西,宗正騫堯邊想邊來到院子門口一條小徑上,一個婦人迎面走來,她還擔著柴。

  婦人看了看他,道:“這位公子,可是找王家的人?”

  “你說這戶人家姓王?”

  “正是,你也不用找了,他們家的人前幾天就沒在家,自從他兒子死了以后不久,他家人在一天夜里就不見了,聽說是回鄉(xiāng)下親戚家了?!眿D人說道。

  “那你可知道他兒子是怎么死的?”

  “嗨!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的孩子,就像一只雞崽子,死了沒人會問,不過聽說是晚上喝酒喝多了,自己掉進池塘里淹死了?!眿D人是一個快言快語之人。

  “埋哪了你知道嗎?”

  “知道那個有什么用,埋了就算了,人家給了錢,老兩口就跑路了?!眿D人說著。

  “老兩口是做什么的?”

  “老婆子給人家做廚子,原來在周家還干過一段時間,后來不知道為什么被周家解雇了,男人給人家打零工,也干些地里的活計?!眿D人耐心十足,給他說道。

  “哦?周家?哪個周家?”宗正騫堯來了興致。

  “就是那個在朝里任什么將軍的周家,那可是大戶人家,出門有轎子,那排場,嘖嘖嘖,可惜了,后來,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滿門抄斬了。”婦人喋喋不休。

  “是不是他家有個女兒叫周若楓?”宗正騫堯不動聲色問道。

  “誒,好像是,我看你也是本地人吧,要不然你怎么知道?”婦人笑著道。

  宗正騫堯點頭,似乎是在回應婦人的問話,似乎也不是。

  和婦人告別以后,宗正騫堯往回走著,看來還真的要找到王大柱的家人,要知道他被埋在哪里,還可以通過他娘在周家干過活,了解一下周家的情況,這么打定主意以后,他加快了步子。

  出了桃林,來到那片流蘇林子,一個人坐在一棵樹杈上,雙手枕在腦后,一動不動。宗正騫堯放慢了步子。

  “請問何方高人?”宗正騫堯畢恭畢敬問道。

  “公子可真是健忘。”那人從樹上跳下來,一身破爛衣衫,他盯著宗正騫堯繼續(xù)道:“三天后我們約好的在相國寺見面,你卻遲遲不見蹤影,放我鴿子!”說著他的身形就沖到了宗正騫堯面前。

  宗正騫堯抬手一擋,兩人的胳膊正好交叉在一起。

  “閣下請聽我解釋……”宗正騫堯的話音一落,兩人已經(jīng)過了三招,快如閃電,都沒看清是如何出手。

  “有什么好解釋的?”對方的招數(shù)根本就沒聽,嘴巴也沒動,聲音就傳了過來,宗正騫堯知道這人內(nèi)功深厚,他只接招卻不出手,瞅了個空檔就跳出了圈外。

  宗正騫堯一揖道:“閣下可是丐幫弟子?”

  對方聽他這么一說也停下了進招,站定,氣定神閑,道:“正是,你不是要見我們幫主,把扳指交還給我們丐幫,難道你說話不算數(shù)?”

  “真是抱歉,我這幾天受傷處于昏迷中,昨天下午醒來,已經(jīng)過了約定時間。”宗正騫堯誠心說道。

  “既然你是誠心要送還物什,現(xiàn)在我就帶你去見我們幫主?!蹦莻€丐幫弟子說道。

  “不,在下現(xiàn)在不能去見你們幫主,我還有急事要去做,請通知你們幫主,相國寺下個集市我一定去面見他?!弊谡q堯說這話的時候,身形已經(jīng)飄出去很遠了,他怕這個丐幫弟子在纏著他,他不好脫身。

  “你……”那個丐幫弟子拿著棍子指著他的身形怒道,怒歸怒,出手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宗政騫堯想起來,要問問剛才那個婦人,周家的親戚在哪里?他著急趕回去的時候,婦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回了自己的宅邸,他想問問周姑娘,可是一想,不行啊,這萬一周姑娘報仇心切,自己出去找王家的人怎么辦,正當他躊躇滿志的時候,他想起來梅花針。

  細看這梅花針還真是設計巧妙,這是一種暗器,細如發(fā)的針后頭,鑲嵌著梅花樣的飾品,一平方厘米的平面上有梅花的葉子五片,中間還點綴著黃色的花心,惟妙惟肖,和上次慕容瀟瀟給自己拔出來的針有所不同,那就純粹的是一根極細的針。

  長公主府里曼凝長公主拿著駙馬讓宗政騫堯稍回來的信物,她左看看右看看,這是一塊玉,渾身通透的玉石,握在手里有油脂感,溫潤至極,她知道,這是上好的玉石,只是這玉石……她認真地對著光看著,放下,在地上來回踱步,拿起來又放下,來來回回。

  宗政騫堯是傍晚到的長公主府,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正躊躇著是否進去,丫鬟秋菊進來送藥看見他,方才把他讓進屋內(nèi)。

  天冷了,長公主府的門口掛著棉門簾子,秋菊給他掀開簾子,邀他進府。

  長公主已經(jīng)在暖炕上坐著等他了,秋菊奉上進補的藥就識趣地出去了。

  “長公主,不知喚在下來有何事?”宗政騫堯揖道。

  “嗯,你最近在忙什么?”長公主沒說何事,只是問了一句。

  “回長公主,就是在衙內(nèi)辦些小差?!?p>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嘛,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不要拘著,長公主長公主的,就叫我曼凝好了?!?p>  “遵命。”宗政騫堯雖說嘴上說遵命,但是他覺得還是叫不出口,人家那可是長公主,皇上的妹妹。

  “我確有一事,你隨我來?!遍L公主起身進了內(nèi)室。

  內(nèi)室掛著細密織就的竹簾子,宗政騫堯猶豫不決,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長公主喚他進去,他移步進了內(nèi)室,只是畢恭畢敬站在門旁。

  “你看這塊玉,我總覺得內(nèi)里有東西。”長公主遞給他那塊玉。

  宗政騫堯恭敬地接過來,對著燈光認真地看著,隔著玉石,是長公主那朦朧的面龐,窈窕的身段,宗政騫堯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內(nèi)室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撲鼻而來。

  看了一會兒,宗政騫堯也不敢下結(jié)論,把玉石遞還給了長公主,長公主接過去,“啪”把玉石摔在地上。

  “長公主,使不得……”沒等宗政騫堯說完,玉石已經(jīng)碎了。

  長公主朝他一擺手,兩人看著地上碎掉的玉石,中間有一個紙片樣的東西,長公主蹲下身子撿了起來,拿到宗政騫堯眼前,她抬眼看了一眼他。

  慢慢地打開那張紙片,在燈下,兩人都看著紙片,上面一個字都沒有,長公主翻過來調(diào)過去地看,就是不見只言片語。

  “無字?那就只有兩個意思,駙馬或許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可是這里寫不下;或許駙馬沒有什么要和你說的?!弊谡q堯分析著,接著自言自語道:“沒有話要說為什么要放上紙?所以……”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有太多的話要說,可是又不能寫下來。”曼凝接著說道。

  “對啊,那會是什么事呢?”宗政騫堯像是在問自己,也像是在問長公主。

  那就想個辦法試探一下老皇帝,看看今年駙馬立了功,在新正的時候能不能回朝面圣。

  宗政騫堯給長公主出完了主意,回到自己府邸的時候,在門口看見一個公子打扮的人,站在那里踱步,他心下道:這人是何方人也?長的清秀的面龐,身段修長,手里還握著一把扇子,待他走近,那人假咳了幾聲,蹦到他面前,嚇他一跳,趕忙后退了好幾步,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男子,分明就是女扮男裝的郡主。

  “見過郡主?!彪m說挺吃驚,但禮儀還是要有的。

  “罷了,哪來這么多禮數(shù),我問你,你怎么才回來?”郡主湊近他問道。

  宗政騫堯朝一邊挪了挪身體,道:“我出去辦差,所以才回來,請問郡主有什么事嗎?”

  “哎呀!就算是有事也不能站在這里說吧?”郡主看著他說道。

  “郡主,深夜來訪,恐有……”宗政騫堯“不妥”兩個字還未出口。

  “有什么?”郡主盯著他的眼睛看。

  “哦……請……”宗政騫堯看到郡主這個樣子,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千術(shù)已經(jīng)開了大門,郡主穿著黃色對襟長襖,下身一件鴨蛋青三裥裙,頭上頂著高高的模型,更顯得身形窈窕多姿修長苗條,只是腳上踩著弓形鞋,使她走路的時候多不穩(wěn),宗政騫堯想起來了,郡主平時不是這般打扮的,今天好特別,這么正式這是為哪般?

  進了屋,落了坐,周姑娘新丫頭鳳兒給郡主奉了茶。

  “不知郡主深夜來訪是為何事?”宗政騫堯站在地上畢恭畢敬地問道。

  “你這宅子不錯,背面靠林,三面通透,夏季有水池,冬季有烤爐?!闭f著她還特地在烤爐上烤了烤手。

  “郡主過獎了,不過就是一幢普通的宅子而已?!弊谡q堯不知她是何意。

  “這個冬天還真是冷啊,最冷的時候快到了。”郡主說道。

  “郡主,冬至是冬天最冷時候,也是冬天里最熱鬧的時候。”宗政騫堯只能順著她的話頭說。

  “對對對,冬至可好玩了,不知道你能出的去嗎?不如……我也想……”郡主猶豫著。

  “郡主,宮里有規(guī)定,未出格的女子是不能出宮,所以……”

  “哎呀!哪里來的這么多規(guī)矩,今天,你看我,不是出來了嗎?”郡主急道。

  宗政騫堯心下道,這才是真正的郡主該有的樣子,你要是扭扭捏捏,端莊文雅就不是郡主的樣子了,雖說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嘴上他還是說道:“郡主,天色已晚,不如我送你回宮?!?p>  “和你說話可真是費勁,我不管了,冬至那天你要帶我出宮,我要看看熱鬧的御街,我不用你送我回宮?!闭f著,郡主起身朝外走去。

  宗政騫堯揖了揖,道:“郡主請便!千術(shù),送客!”

  弄了半天,咱們兩個在這里繞了半天彎子,郡主就是想要出宮玩耍,宗政騫堯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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