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檑木滾石都準備的很多,甚至是火油之類的東西,都囤積了不少,只要一聲令下,很快就能運上城頭。
宋長志帶著一百多名親衛(wèi)簇擁在陳謂然的身邊,他們匆匆地趕往城頭,準備迎戰(zhàn)苗人。
就在這時,陳謂然忽然看見有幾個苗人打扮的百姓正在遠處大聲呼喊,隨著呼喊,更多的苗人四處跑出來。
手上,都拿著武器。
陳謂然頓時變了臉色,他大吼起來:“宋長志,去城門那里找岳韞那個老頭,讓他派人過來支援!”
與此同時,城門上的守軍也呼喊起來。
苗人的前軍,已經(jīng)到了。
四面城墻都被架上了梯子,花石可顯然不懂得圍三缺一的道理,只顧著催促士兵攀爬上梯子猛攻城頭。
在城墻遠處,大量的苗人弓手在和城墻上的守軍對射。
由于他們的人數(shù)優(yōu)勢,守軍竟然被一點點壓制住了,只能一步步后退,躲避射上城頭的弓箭。
眼看著,第一波攻城,涼郡的郡城就已經(jīng)搖搖欲墜!
“滾石沖車!”
大批的盾牌手立刻沖上城頭,在牽制住登上城頭的敵人的同時,幾人合力,分別把放在城頭四角的四塊巨大的帶錐頭實心木塊推了下去。
木塊上綁了很多條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系在城頭中央,而木塊放置在城頭一角,所以一推下去,就憑借自身的重量蕩出一個弧線,直接砸碎了所有架在城頭的梯子。
更多埋伏的士卒沖出來,把城頭上的孤軍全數(shù)絞殺。
四面城墻,都是如此。
岳韞看著城頭下抱著殘肢斷腿哭喊的士卒,心里毫無半分波瀾。
他這樣的老人,是看過苗人在成功入城后怎樣劫掠的。
先在全城大肆殺戮搶劫,老弱病殘統(tǒng)統(tǒng)殺死,男女充為奴隸,擄掠回他們的領地。
正因為那樣,涼郡的人口才一直相當稀疏。
城內的廝殺沒有城頭那么慘烈。
將近有兩百多苗人聚集起來,拿著武器準備沖擊某一座城門,充當外面大軍的內應。
好在,陳謂然已經(jīng)先一步遏止住了他們的腳步。
他沒有直接帶著士卒上去一通混戰(zhàn),而是讓士卒根據(jù)平時的訓練,迅速形成陣型,緩慢的逼近那些苗人。
盾手在前,其他士卒則從街上找來數(shù)十根長竹,匆匆削出一個尖頭,就架在盾牌上,對著那些苗人一陣亂捅。
真正的百姓們此刻都躲在家里,所以也不用擔心誤傷。
兩百多苗人被盾陣逼進了一個小巷子。
這時,其中幾個苗人忽然推出幾個被綁住的女人來。
他們大喊道:“這是你們楚人的百姓,放我們離開,要不然,我就殺了她們!”
親衛(wèi)們回頭看了看陳謂然,沒敢繼續(xù)前進。
陳謂然面如止水,冷冷說道:
“片甲不留!”
當城頭上開始往下扔苗人的尸體時,花石可就知道他的謀劃已經(jīng)全部落空了。
不過他沒有再多說什么,連自家士卒的尸體都懶得帶,就下令大軍繞開郡城往涼郡深處挺入了。
整套流程下來相當熟悉,往年苗人入寇涼郡時,也是這般,打一座城池,如果感覺傷亡太大,就去調過頭攻打那些好下手的。
城頭上,當即爆發(fā)出一陣歡呼聲。
陳謂然找到年先生和岳韞時,這兩人像是拋棄了彼此的成見一般,都舉著杯茶,相互敬了一下,然后含蓄的笑著,啜了一口茶,才開始談事情。
很有文人的風范。
“挺閑的啊?!?p> 陳謂然從旁邊拿過茶壺,試了試溫度,嗯,是涼茶。
他便提起來,對著嘴灌了一通。
很爽。
“恭喜王爺,苗人已退?!?p> 岳韞站起來,對著陳謂然施了一禮。
“城里還有多少能用的馬匹?我說的是戰(zhàn)馬?!?p> “大約六百匹?!?p> “你去選出兩千人,其中六百人要會騎馬。”
“王爺,您這是要......”
陳謂然指了指城外那些正在明目張膽繞過城池的苗人,說道:“苗人傻了,你也傻了?”
“......”岳韞。
“花石可大軍全部帶出來攻城略地,后方必然防御空虛,只要......”
陳謂然做出了一個“千年殺”的動作。
按理來說,花石可也算是老奸巨猾了,在春祭上裝病人,放回衛(wèi)都尉搞內斗,又或者是在城里派了內應協(xié)助攻城。
只能說,以前的苗人幾乎散漫慣了,真的想不到,那些楚人敢出城反攻他們。
兩千人的大軍很快被調動起來,三十也是一臉無奈的坐上一匹戰(zhàn)馬,跟在陳謂然的旁邊。
經(jīng)過幾個月好吃好喝的供養(yǎng),他的身材,真的有些走樣了,臉上,還多了點肉。
至少現(xiàn)在再把臉蒙的嚴嚴實實以后,沒人再誤會他可能是個妹子。
這次他把胡一留給了曹茗。
說來也是很奇妙,比起年先生,陳謂然現(xiàn)在更放心曹茗這個時不時發(fā)點脾氣的“王府女管家”。
不知道年先生曉得了陳謂然的內心活動,會不會感到很受傷。
王爺,我才是您最忠誠的走狗?。?p> 所以說,沒事別太舔別人,只要是個正常人,都對舔這種行為先天性反感。
當然,假如你舔的很有技術,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最后,陳謂然又去見了裴玄一面。
裴玄知道了陳謂然的意思,當即大喜。
“王爺此舉大善!”
“王爺,末將也是......”
“請您留在這里?!?p> “可是...”
“沒得商量?!?p> “......”
估摸著已經(jīng)三十來歲的裴玄,現(xiàn)在滿臉林黛玉式的委屈,看的陳謂然一陣抑郁。
幾個人都見了一面,倒是沒花多少時間,特別是最后陳謂然找到曹茗時,吩咐了不少話,對方只有一個不冷不熱的嗯字,然后轉頭去找宋長志說話了。
“獨孤。”陳謂然朝獨孤招招手,等她來到自己身邊時,做賊似的掏出一個東西遞給她。
“這是我的王令,先放你這兒,一定要收好了。”
“嗯?!?p> 獨孤很聽話的點點頭。
她很聰明,聰明的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智商,陳謂然相信她知道怎么用。
而且,之所以給她,而不是給曹茗或者是年先生那些人,陳謂然有種莫名的預感,假如給了,他們肯定會弄些幺蛾子出來。
等探子回報苗人大軍已經(jīng)往附近的城池進發(fā)時,陳謂然率領兩千人出了城,目標,直指苗地!
大軍出城后不久,一個人騎著馬出現(xiàn)在郡城外。
他渾身衣衫襤褸,滿臉的塵土中,露出某種頹敗的氣息。
敗了,自己的那些手下,統(tǒng)統(tǒng)被殺了。
他知道,那個該死的王爺肯定早就已經(jīng)回到了郡城。
可他有什么辦法呢。
大半生的積蓄都在這里,他不想去做一個山賊,或是流亡到動蕩不安的魏國去。
“開門!”
他終于來到城門前,大聲嘶吼道。
裳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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