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外出打工的女真人
當大乾三十萬禁軍正在交趾境內(nèi)喂蚊子時，大乾境內(nèi)的人好像把他們遺忘了一般，依舊是一片歌舞升平。
當然沒有真的把他們忘了，那三十萬禁軍需要的一切都會按時送達，只是關(guān)于他們的消息被刻意壓制了而已。
這可是自乾朝太宗一來，大乾難得的開疆之舉，之所以沒有對秦構(gòu)歌功頌德，原因也很簡單，在交趾地界上發(fā)生的事異常聳人聽聞。
原本發(fā)展勢頭很不錯的交趾李朝在大乾那三十萬禁軍面前，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拼盡全力集結(jié)起來的三波大軍都被打沒了，反而蜀中的軌道工地上多出來了十幾萬沒有名堂的人。
如果不是乾朝一定要李朝皇室的命，現(xiàn)在交趾李朝的皇帝李乾德早就投降了。
不過，在大乾軍隊占了交趾李朝將近三分之一的土地，并且將李朝能集結(jié)起來的軍隊全部消滅后，他們也陷入了窘境。
劉觀還是那個管著一百名士兵的軍隊文官，不過如今的他身上已經(jīng)沒有半點屬于文人的書卷氣了，反而充斥著一股洗不干凈的血腥味。
隨手捏死一直蚊子，沖他手下的那幾個兵頭道：“這個月的指標發(fā)下來了，三十個人，都回去給他們說清楚，這三十個人必須是不臣之人，平常罵我們兩句的那種都不算，只能是敢和我們動手的人才行。
現(xiàn)在大乾內(nèi)陸對糧食的需求量很大，我們占的這些地盡快必須恢復秩序，到明年，可能就不會運糧食過來，要讓我們自給自足了。
所以經(jīng)略使已經(jīng)說了，這交趾之地就是我大乾之土，絕對不能傷了那些愿意為我大乾之民的人，那些考評官在這方面查得很嚴，到時候要對那些交趾人一個個問過去，已經(jīng)是不少人丟腦袋了。
我是文官，到時候死不了，你們可不要自誤?！?p> 三十個人，這個指標相比上個月的已經(jīng)少了一小半，可這些小頭目還是感覺到十分為難。
在李朝的正面軍隊被打完后，對方就徹底不和乾朝軍隊打正面了，反而想方設(shè)法傳流言，鼓動交趾的土人對大乾軍隊進行襲擊。
為了滿足建造蜀地軌道的人員需求，大乾軍隊也化整為零，分散在各個占領(lǐng)地，誰敢反抗就抓誰。
一開始，那些交趾土人還會嘗試著集結(jié)起近百人的隊伍，可每集結(jié)一次，就會被指標逼紅眼的大乾士兵們飛速剿滅一次。
接著，他們就只會三四個人一起，對落單的大乾士兵下手，那時候交趾的林子會說話，會吃人的消息在大乾軍隊中流傳甚廣。
不過時間一長，大乾士兵也反應(yīng)過來了，甚至還借此釣魚。
然而，上鉤的魚多了，魚就不好釣了，如今劉觀他們掌管的這一片區(qū)域就處于這種狀態(tài)。
有個兵頭苦著臉道：“上面不是說，如果糧食產(chǎn)得多了，可以抵扣一些指標嗎？要不我們在這方面努把力?！?p> 劉觀搖頭道：“你是真的不知農(nóng)啊，這個月那些糧食怎么可能長成？樓成，你有什么好辦法？”
這樓成可不簡單，他是個有漢名的女真人，聽說之前是給完顏阿骨打效力的，在抓那些不愿意主動歸順完顏阿骨打的生女真時，表現(xiàn)十分出色。
不知為何他這樣的人會來交趾這里，并且除了樓成以外，還有三個女真人也來了，不過那些女真人可沒有樓成這樣的履歷，只能當個普通士兵。
像樓成這樣的女真人也不是孤例，最近這幾個月有的是女真人來交趾這里的大乾禁軍打工。
見劉觀問自己話后，樓成那張丑臉上露出帶著幾分諂媚的笑容，用比較流利的漢話道：“之前那些交趾人不上鉤，估計是看出來那是鉤子，不是獵物。
想來如果有合適的獵物，他們還是會出手的?！?p> 劉觀追問道：“怎么才叫合適的獵物？”
“那自然是一個人不穿甲出去閑逛，其他人也不要跟著，就自己一個人，如果那樣還沒有魚上鉤，可能是真的沒有魚了?！?p> 劉觀有些失望，樓成的辦法完全就是在賭命，要是那魚餌打贏了，還算是魚餌，可要是沒打贏，完全就是丟出去的一塊肉。
樓成見劉觀臉上沒露出愉悅之情，補充道：“我提出來的主意，就讓我自己去干吧。”
劉觀反問道：“你有多少把握？”
樓成的笑容里有幾分苦澀，回道：“這哪來的把握，就是賭命而已，我窮怕了，才敢去賭，這功勞，我們?nèi)叻衷趺礃樱俊?p> 劉觀有些莫名其妙道：“你賭命拿的功勞，分出來三成干什么？誰要是眼紅，那就自己出去賭命去。
不過，一天只能同時出去三個人賭命，誰要是想去，給我打個招呼，我來安排時間，到時候，該是誰的功勞就是誰的?！?p> 察覺到劉觀誤會了什么的樓成摸了摸鼻子，盡可能露出比較憨厚的笑容，向周圍的乾人顯示自己的善意。
劉觀的小會開完后，他又找到樓成，好奇道：“我聽說你在女真那里也算是比較有名的好手了，而且在交織這我都嫌熱，你不更覺得熱了，干嘛來這？”
也許是劉觀不貪功帶來的好印象，又或者是樓成想取信于劉觀，苦笑一聲，搖頭道：“要是在女真那邊待下去有出路，我當然是繼續(xù)待在家鄉(xiāng)了，可是，在那里沒出路啊。”
劉觀詫異道：“你可莫要誆我，我都聽說了，這次女真出擊北寇獲益頗豐，聽說發(fā)財都發(fā)得天怒人怨，朝廷看不下去，明面上都和女真撇清關(guān)系了。
而且現(xiàn)在羊毛都值錢了，你們又搞到了那么多羊，怎么可能沒出路？”
樓成臉上的笑容愈發(fā)苦澀，嘆口氣道：“那些東西又和我們沒關(guān)系，在女真那邊的乾人還好一點，有朝廷撐腰，啥也不干都能分到好處。
我們這些人就不一樣了，干著最苦最累的活，反而還見不到什么好處，我之前也算是個統(tǒng)領(lǐng)百名士卒的小官，在打黃龍府的時候先登城墻，死得就剩下現(xiàn)在這三個人了。
拿了點賞賜，寄回家后才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都在漲價，那點賞賜連糊口都難。
而且我還聽說，有女真商人給北寇倒賣盔甲，兵刃。正好我手下的兵都打沒了，交了點錢以后，我就來這里了?！?p> 劉觀一時間聽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拍了拍樓成肩膀道：“放心，在這里，該是你的功勞，那就是你的?！?p> 樓成又露出了那貌似人畜無害的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