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毅扶起身子,杏子撇著嘴,捂著自己的腦袋,眼淚汪汪地看著李毅:
“李毅,我這是不是遭了報應啊。”
這話,看起來像是在和李毅說話,又像是在和她自己說著。
“報應?為什么這么說?”
杏子的眼淚終是從眼眶流了下來,雙目漸漸茫然起來,說道:
“因為......我是一個壞女人?!?p> 杏子說著說著,捂著臉蹲到了地上。
剛開始的時候還是嗚咽抽泣,然后就哭得很大聲、很大聲,淚水從指間流出,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
在臺上舞者跌倒后,杏子高興的表情和要送舞鞋這樣的奇怪舉動,就讓李毅就有所猜測了。
現在杏子這樣自責的模樣,更佐證了李毅的猜測。
臺上舞者跌倒,百分之百和她有關系了。
看她的樣子,在上面扮演著關鍵的和并不是那么光彩的角色。
壞女人么?
李毅不知道前因后果、具體緣由的情況下,就沒有評判杏子的資格。
再說了,他李毅就是什么好人了么?
不見得吧。
現在,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在沒有評判誰對誰錯,誰好誰壞。
而是得在杏子哭泣的當下,做一些什么。
對于這種情況,李毅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自己的一些顧客,在達到了自己委托的服務目的后,也會突然有這樣情緒崩潰的時候。
比如委托自己找丈夫出軌的證據,看到自己采集到的視頻......
比如委托自己成為一名路人,去試探自己女朋友,女朋友對著他巧笑嫣然,羞澀地在紙巾上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
比如......
在這種情況下,李毅需要做的只是將紙巾放在地上,任杏子自己抽取,而他本人,則是要背對著杏子。
這樣的處置方式,是李毅一位很要好的朋友教他的。
那位朋友是引導李毅加入情感類兼職這類團體的引路人,據李毅了解,那位朋友同時交往的女性朋友從來沒有下于十名。
那位朋友的經驗是很豐富的......
“當有人在你面前情緒崩潰的時候,說明對方是信任你的,這個時候對方從生理上和心理上,絕對不會聽進去任何話,陪伴,比不明原因、不知重點的安慰更重要,一個擁抱,比得上千言萬語?!?p> 達者為師。
而且后面的實踐都證明了那位朋友說的內容是正確的。
不過李毅是不會給人以擁抱的,畢竟他正常和人溝通,厄運都會累積“+1”地往上走,和人有親密的接觸,會直接引發(fā)厄運事件的。
李毅只能做到一語不發(fā)的陪伴,但效果也還不錯。
對于這種處置方式有效果的原因,李毅也是有自己的理解的。
畢竟......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肯定都不希望有人看到自己表情上失去管理,和才藝展示一般吹出的鼻涕泡泡。
背對著杏子,李毅看向外面。
隔著玻璃,人群吵吵鬧鬧地開始退場,看樣子對于舞蹈表演還沒看完就出現事故表示不滿,絕大多數人在路過每排的慈善捐款箱時,都是無視地目光向前......
在人群中,李毅看見了一群看起來很熟悉的疲倦身影,應該是自己的同事們。
好巧。
觀眾區(qū)的最前排,有衣著講究的人躬身打著電話,對著空氣做著鞠躬的動作......
在沒有完全拉嚴實的幕布后面,李毅看到了穿著白大褂和拿著擔架的人匆匆而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舞臺前的觀眾席上人不多了,李毅身后杏子的啜泣聲也停了下來。
在身后安靜后,李毅轉過身,在李毅身后的,是一個......陌生人。
杏子一樣的穿著,杏子一樣的身材......
但是和杏子完全不一樣的臉?!
這是化妝了,還是妝化了?
看見李毅臉上略微的錯愕,他身前的女子笑了笑,伸出手:
“重新認識一下,我的藝名叫做杏子,真名叫做陳馨,喜歡跳舞和化妝?!?p> 李毅愣了一下,也伸出手和杏子,不對,是和陳馨握了一下:
“我叫李毅,沒有藝名,喜歡錢。”
對于李毅這樣的回答,本來還有點悲傷的陳馨,一下子樂了起來。
“你這個人真的很幽默呀!哪里有這樣介紹自己的?!?p> 陳馨的笑點看起來并不是很高的樣子,她捂著肚子笑過這一陣后,指了指剛剛說要送出去的舞鞋道:
“這袋子里的東西幫我丟掉吧,不用給剛剛跳舞的人了?!?p> “為什么?”
“你介意聽我......一個朋友的故事嗎?”
陳馨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坐回了剛剛的位置,開始自顧自地講起了她自己......的朋友的故事。
李毅也在傾聽中開始收獲“厄運”。
陳馨的故事講了半個小時,李毅稍微總結了一下——
她的那個朋友家世很好,很喜歡跳舞,家里人也很支持她跳舞,送她去當地最好的舞蹈團。
她的那個朋友也很努力,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是在舞蹈隊中最努力認真的人。
在舞蹈團中,她的那個朋友收獲舞技的同時,也收獲了一份友誼。
兩人齊頭并進,很快成為了舞蹈團的臺柱子。
她的朋友是舞蹈團的一姐。
她朋友的朋友,一姐之下,眾美之上。
在一次常規(guī)訓練前,一姐和一姐之下在舞蹈團的專屬練武區(qū)練舞,像往常一樣你幫我穿鞋來我?guī)湍悖錁啡谌凇?p> 可是沒想到,一姐的舞鞋沒穿好,跳舞跳一半的時候鞋帶斷了,鞋掉了,人倒了。
一姐受傷了,再也沒辦法進行高強度的舞蹈訓練。
更令一姐受傷的是,她發(fā)現舞鞋的鞋帶斷口,有被劃割的痕跡......
“你說我......的朋友是不是很可憐。”
“是的?!?p> “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我現在什么都不想說,也不想旁聽,不然厄運又快要到閾值了。
“我覺得你的朋友應該報復回去。”
聽到李毅這么說,陳馨的表情微微一松,像是得到了一種肯定,舒了一口氣。
兩人又交流了一會后,李毅提著垃圾袋先行離開。
在把舞鞋丟掉前,李毅打開看了看,其中一只舞鞋的鞋帶是斷的,斷口有一部分很平整,有一部分有毛邊......
【選項一:對于寄托著情感的物品,要珍惜,你應該將它收藏起來,它的主人會需要她】
【選項二:凡是陰謀必留痕跡,你應該將它拿著威脅加害者,不給錢就曝光】
【選項三:丟掉】
啪嗒。
李毅將舞鞋丟入了后垃圾桶。
【理智+1】
回家。
賺錢賺好了,就要回家看書刷題了。
......
......
在李毅走后,那一件包廂內打開一扇暗門。
次長低頭捧著自己的手機,來到了陳馨身旁坐下:
“我們確認過了,你以前的朋友受了和你一樣的傷,你身上的傷應該是轉移了,你的能力我們基本確定了,是一種‘傷害轉嫁’,能力的啟動要求是你的情緒要有一定程度的波動。”
“嗯?!标愜俺翋灥攸c了點頭,抿了抿嘴,想要給自己來一根煙,卻發(fā)現火機和煙都已經丟入垃圾桶了。
“對了,在對你進行調查的時候,我們發(fā)現了一個比較有趣的事情?!?p> 次長把自己的禮帽給摘下,陳馨一看,傻眼了。
次長的腦袋上有一個......鳥窩,鳥窩里面有一只羽毛烏黑的鳥。
“看什么看,女人,你這樣會讓本小姐很害羞的?!?p> 這只鳥......說話了?
“女人,你還看!”鳥的語氣,很是不滿。
“黑妹,安靜一點。”次長低呵道。
“好的?!?p> 鳥回了一聲,開始打量起四周的環(huán)境。
“剛剛說到哪了?對了!”
次長將手機合攏,拍了拍手說道:“你知道你朋友為什么把你的鞋帶給割了嗎?”
“應該,應該是嫉妒我吧。”
“不是的,她是受到了你父母的委托,因為你的身體原因不再適合舞臺的劇烈運動和平時高強度的訓練,但你父母勸不動你,只好用了這種方式,懇求你最好的朋友,用這樣的方式讓你離開舞臺?!?p> “怎么會!怎么會!怎么會!”
陳馨的身子不住地顫抖起來,臉上出現了血色的紋路。
妖艷。
詭異。
對于這種現象,次長并不意外。
不就是精神力在受到刺激后增長的表現形式之一嘛......
她施施然地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枚小巧的儀器,此刻,儀器的指針已經跳到了最大值。
次長很是滿意,將儀器放回兜里,坐等陳馨緩過勁來。
在陳馨臉上的血色紋路消退后,次長頭頂的鳥笑了起來:
“哈哈哈,笑死本小姐了,你居然相信了這丫頭的話,你不會以為這丫頭說的話是真的吧?!?p> 陳馨還沒來及的悲傷,就瞧見次長把自己的禮帽戴了回去,優(yōu)雅起身,沖著陳馨微微一笑:
“黑妹說的是真的,你曾經最好的朋友,沒有接受過你父母的委托,是我編的。”
“為......為什么騙我?”陳馨的聲音有一些顫抖。
“這是一個考核,測試你穩(wěn)定性的,恭喜你通過了這項考核。”
次長摘下自己的手套,伸出手咧嘴一笑:“陳馨小姐,歡迎你加入泰安城最強的超凡小隊!”
陳馨下意識地伸出手,和次長握了握。
“哦吼吼吼,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丫頭又開始吹牛了,我真的......”
次長帽子內的黑鳥又開始說話了,不過話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在陳馨的注視下,次長的頭發(fā)變成了深色的湛藍,上面跳動著絲絲電弧,有著別樣的美感。
“丫頭!別電了!別電了!本小姐性感的屁屁都麻了,我不笑了!我不說話了!你最厲害!你最棒!你最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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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把快遞寄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改簽約狀態(tài),好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