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的光落于塵世,漫天星辰隨著黑夜隱去。
莫離心里的陰霾沒有陽光而驅散。他整夜都難以入睡,凌晨時霧氣化作的水滴從屋檐上砸下來,每響一聲,他心緒就添多一分不安。天剛亮,他把玉筆交給小乙,“我得回去一趟!”
小乙大吃一驚,從凳子上跳起來情緒激動的說:“回去?回哪?大師兄那里?十天半個月都不夠來回一趟的?!?p> 正午也不理解,委屈得像個被拋棄的孩子。“莫離,你是要離我們而去嗎?”
“我一個人來回不需要多久,會盡快趕回來的。有太多太多的迷題解不開,我必須要回大師兄那里一趟?!蹦x認為自己離開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倆為何要大驚小怪的。
“可是,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怎么辦?。 闭缫廊恍闹谐錆M不安。
“我跟你們一樣,覺得這里很有問題,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平靜。記住,不到萬不得什么都別做,尤其是你,小乙,昨天你也看到了。事情很不簡單,除非我們看到的不是真相。至于裴卿,他的目的是什么很難猜測,但我認為他并不危險,反而是有求于我們。你倆只需靜觀其變?!蹦x走了幾步又回頭囑咐:“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什么都別做。我會盡快回來?!?p> 莫離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小乙心里有說不出的滋味,昨日的場景尤如跗骨之蛆依然沖擊著他們的靈魂。
昨天下午,裴卿邀請三人出門閑逛,路上又提到鎮(zhèn)壓的魔獸,不知是誰提議既然來都來了,為什么不去看看呢。一下激起眾人的好奇心。
那里坐落于半山腰,從上往下看,整個村子錯落有致的坐落于山腳。兩山之間有個山洞,洞口被茂盛的植被遮擋,所以,若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有個山洞。小乙的心怦怦直跳,可能是心里作用,黑漆漆的洞口看起來就像是野獸的血盆大口,就等你放松警惕時,一口吞了你。裴卿用刀割掉植被,眾人才看到,洞口處樹立著一小塊石碑,但被新鮮苔蘚覆蓋。小乙扒拉開,上面刻著“裴氏禁地,不許入內?!卑藗€大字。
“震懾力不夠,得改改,改什么好呢……”小乙還未說完,就被正午的眼神嚇了回去?!皩?,要像你的眼神一樣,才有威信。不然你讓我不進去我就不進去呀,我偏要進去?!?p> 一踏進洞口,寒氣席卷全身。那種感覺,就算是幾十年以后,正午依然身臨其境。他們帶著半分沖動,半分好奇,半分興奮的心情一步一步往前探索,陽光似乎被阻斷在洞口,洞內一片漆黑,他們好一會才適應在昏暗里走。地面沒有想象的潮濕,空氣也很濕潤。盡管幾人內心十分忐忑,也沒覺得呼吸急促。
甬道走完出現(xiàn)一塊平整又寬敞的地面,他們猶豫了一會,認為進來得十分容易,和想象中的危機四伏大相徑庭,密室之內的一般都是當你放松戒備時給你致命一擊,難道最危險的是里面?懷著十二分的謹慎還是踏了進去,裴卿手里的燭火把四周照得通亮,反射回來的信息是這里是是一塊平平無奇的空地,什么都沒有。
開始莫離還以為有其他的密道,小乙也是這樣認為的,裴卿證實確實混沌初元鎮(zhèn)壓就是在這里,沒有其他密道了。
“開什么玩笑?這里什么都沒有。”小乙有些不可置信。
“但事實就是這樣的!你們不信我也無可奈何?!迸崆鋽倲偸?,表示自己也很無辜。
“這是太扯淡了吧!像開玩笑似的?!毙∫业谋砬楹退恼Z氣一樣十分失望?!拔摇毙∫疫€想說什么,突然被一聲清晰的,沉悶的,像是女人強壓著巨大悲痛,又忍不住發(fā)出來的喘息聲打斷。他渾身的汗毛一下就豎起來,額頭滲出冷汗,他看向其他人,莫離和正午同樣的不可置信。
“是我的幻覺嗎?”正午用只有幾人能聽聲音輕聲詢問著。
突然又傳來清晰的聲音,像是一片片鋒利的刀鋒極速在空氣中穿梭,砰砰幾聲炸響,又有刀片劃過肌肉的聲音。
裴卿臉色漲得通紅,他呼吸急促,像是強忍著悲痛。
“這是什么?”正午只覺得渾身冰涼,雙腿忍不住打顫。
“這是時引,聲音來至這里,卻是另一個時空?!蹦x低著頭,臉色是從沒見過的愁容?!芭嵝质欠裰佬俊?p> 裴卿低著頭,雙眼已是通紅。他剛想說什么,莫離懷里的玉筆發(fā)出幽藍的光,他拿出來,小乙也伸手去拿,正午拉住小乙的手,一瞬間,周圍的事物極速拉扯變化,腦海中無數(shù)飛影閃現(xiàn)。白衣偏偏的仙童撿起凍得瑟瑟發(fā)抖的小角獸,轉眼小角獸已長大,跟著它的主人走南闖北,一仙一獸其樂融融。突然就是被很多仙人圍困的場面,終于他寡不敵眾,重傷倒地,這時同樣身負重傷的魔獸再次沖出來保護它的主人,卻終究徒勞無用——后面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來已是半夜。但小乙一想到這些,依然被那股神秘而憂郁的氣氛籠罩著。
這時裴卿走了進來?!敖裉旌命c了嗎?”
“好多了,聽說昨天是你背我回來的。”昨天在山洞里,他又暈倒了。他情愿讓裴卿以為他是被嚇的,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是魔。
“很正常,突如其來的聲音我也嚇了一跳?!?p> “呵呵!你可不像被嚇了一跳的樣子。”
“我只是習慣不露聲色而已。莫離還沒起嗎?”裴卿微笑著說。
“他已經(jīng)走了!”
“走了?!”他臉色巨變,紅潤的臉色瞬間慘白,他只覺一陣暈厥差點摔倒?!八趺淳妥吡四?!”。
“走了就走了唄,又不是不回來,你那么難過干嘛。搞得你像是被拋棄的媳婦,他是陳世美一樣!”
“沒有,誤會了!那,他什么時候回來?!迸崆涞男那榈吐涞綐O點。語氣極其沮喪
“十天半個月吧!”
“十天半個月?。俊迸崆鋷缀跏墙谐鰜淼?。小乙和正午面面相覷,想不通為何才相識半天,裴卿獨獨只對莫離感情深厚?!霸懔?,來不及了!”
這幾個字與其說是小乙聽到的,不如說是小乙從他表情看出來的,因為他嘴唇只是張了張,并未發(fā)出聲音。
“那能追上嗎?”他竭盡全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定。
“那就難了,莫離一個人的時候會騎他家的白鶴,和我們一起就沒那么大方了?!毙∫艺Z氣輕松,神情淡定的說。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