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做到,一刻鐘的功夫,燕姑娘“滿載”而歸,而且還是一大麻袋。
她將麻袋扔到霍九卿面前。小德子哆嗦著手去打開,赫然出現(xiàn)一個人,是花園里襲擊葉京塬的其中一人。
“吶,人我抓回來了,你用你的方法問吧,我看能問出什么話來?!?p> 沒有一點高興,霍九卿呆若木雞,磕磕巴巴說道:“你還真去把人給我逮回來了?!?p> 問題是,漠北人從東宮離開,也沒走多久……
小德子有些為難,站在原地不敢抬頭。主子讓他陪同,是想看住燕姑娘別在宮中亂來……結(jié)果顯而易見,他沒看得住。
漠北做客東元,不管如何,表面上也是打著和平的名頭來,若皇帝皇后怪罪下來,他這條賤命是沒什么活頭的了。
驚訝燕君萊做事的效率后,霍九卿不敢怠慢,趕緊招手使喚小德子。
“你帶幾個人,把這個漠北人丟出去,她從哪兒綁的你給我丟哪兒去??!路上被人瞧見沒?其他幾個漠北人呢?人是怎能綁回來的??!”
他是真的沒想到燕君萊這么橫,皇宮里也不知道收斂,真把人綁來了?,F(xiàn)在,他只想趕緊把燙手山芋丟出去。
本來可以接著漠北人襲擊葉京塬以及六公主一事,作為籌碼給漠北施壓??涩F(xiàn)在,若東元太子的身份對漠北使者下手,這事若傳回漠北,兩國關(guān)系必定劍拔弩張。
雖然霍九卿一心向野無心政事,但不是那等豬油蒙心的紈绔子弟,知道事情輕重。
聞言,燕君萊不滿意了,好不容易逮來的人怎么說放就放。況且,她只是想離開之前為霍九卿做一件事,不然心里總是欠著。
“這個不行,再怎么地,你都得問一下。放心,我問,不用你開口,等問完再丟出去,找個法子讓他不敢開口,有苦說不出?!闭f著,她讓小德子去把門窗合上,將人拖到了更陰暗的角落。
“做大事,怎么能啰啰嗦嗦的?!?p> 霍九卿準備制止,哪知剛起身,燕君萊手里一杯冷茶澆到這個漠北人臉上,漠北人腦袋動了動。
粗事做完,她卻不曉得說什么,問什么好呢……
“額,今天你倆人在御花園說了什么!”
被綁來的漠北人迷迷糊糊醒來,眼睛被黑布罩住啥也看不清,還沒來得及反應怎么一回事,下意識激烈掙扎想掙脫繩子。
燕君萊也不客氣,一腳踩上他胸口,頓時,胸口強大的壓力使他無法動彈。
“這是怎么一回事??!是誰??!我可是漠北使者,快放了我,不然兩國交戰(zhàn),你就是罪魁禍首??!”
罪魁禍首?
此等罪名燕君萊無感。
霍九卿氣極,礙于不能開腔,只能看著燕君萊干瞪眼,于是,那個壞人只能她來做。
“別吼了,這里不是皇宮,更不會有人聽見你的聲音,我把你弄死,十年八年也沒人發(fā)發(fā)現(xiàn)你的尸體,只當你是失蹤了。”
“我是漠北使者!你可知綁架使者的罪名,對東元的影響??!”
不懂也不想懂,她一介粗人,眼界不高,還沒有到達關(guān)心國家大事的層次。
“哦……但是我問你的是,你們在御花園密謀什么事?還不速速招來??!”
漠北人自然是啥也不想說,可燕姑娘也不是善茬,一個巴掌就往這老兄臉上扇,他不開口招,巴掌一個一個落臉上。
耳光聲聲清脆,沒過一會兒,這個漠北老兄玩兒不下去。
“別打了,我說我說!”臉被扇腫,他說話口齒不清,還在滴口水。
聞言,燕君萊停手。這個人雖生活在漠北,但當官養(yǎng)尊處優(yōu),皮膚泛紅有紅血絲,實則細膩,沒扇幾巴掌就紅了。反倒是燕君萊,一個小姑娘,巴掌全是繭子,摸一下都硌手。
小德子遞上一塊濕帕子,她拿過來擦手:“說吧,如果是真話,我放你生路?!?p> “漠北王位繼承人發(fā)生變化。”
她瞪眼:“……就這?”
她的心中只有江湖之大,不憂國,不憂民。按照胡瘋子的理論來說,爭皇位就是一群瘋狗互相咬……他不當皇帝,所以誰當皇帝和他毛關(guān)系都沒有。
“就這?!?p> 這個喜歡揣摩他人內(nèi)心的姑娘,不信。
“你存心想死?!痹捖?,漠北男人就感覺到氣管被對方兩根手指死死掐住。只要手一用力,他的氣管不是破裂,便是血肉模糊扯出一道血口來。
由于脖子被掐住,漠北男人干咳著表示真沒有隱瞞。
雖是被蒙上眼,可漠北人還是感覺到,一股涼風向面部襲來,但是卻在中途停下,緊接著,他眼前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燕君萊在人倒下前,往后跳一步避開。
其實,她準備繼續(xù)扇他臉,可瞧見霍九卿對她擺手,于是最后只是把人打暈過去。
“他的說辭,你信?”
霍九卿半靠桌手托著下巴,一臉凝重:“安插在漠北的探子,前不久來消息,漠北大皇子二皇子已經(jīng)撕破臉了……這事已經(jīng)不是什么大秘密?!?p> 所以如今若是漠北皇位繼承人發(fā)生變動,也不奇怪,皇權(quán)之爭中難有親兄弟。
而霍九卿,語氣中難掩的惆悵,望著他如此,燕君萊忽然想到在夜闌不歸幫工時,客人的談話——太子的某位兄弟“病逝”。
畢竟是親兄弟……
“你……”
霍九卿擺手,嘆息之后說道:“這個漠北人是篤定了在花園說的是漠北話,沒人知道他們嘀咕什么事?!?p> 觸及他的傷心事,燕君萊問不出口,還不如當沒看見,別去點穿。
“我弄醒他再問一次?!?p> 既然漠北王位繼承發(fā)生變動也不是秘密,那今日御花園漠北人唧唧咕咕,十有八九另有隱情。
她想再問,霍九卿不讓,這小子,一瞬間又精神。
“我的好大哥,咱先把人送回去吧,不然事情鬧大了,一兩條人命收不了場?!?p> “怕他作甚!大不了丟出宮去,再說他是細作失蹤,誰敢找?”不光猛,她也很聰明,但事情可沒那么簡單就能善后。
“本來兩國邊界頻有摩擦,現(xiàn)在人家?guī)е蠛偷囊馑紒碜隹?,我作為太子把別人綁了,又是在東元地境上出事,你說到時候得接著苗頭打起來!”
事情往大了說,確實如此。
“你找個地方把人丟了。人沒真正丟,事情就不嚴重,漠北人那邊也好應付?!?p> 也不想霍九卿夾在中間為難,燕君萊不情不愿收手,抓著這漠北人的腰帶把人拎起來,一聲不吭走出去。
見狀,小德子后知后覺跟上去,還被霍九卿踹了一腳。
燕姑娘果真沒搞事,順著墻頭,沿著沒人走的路,規(guī)規(guī)矩矩把人放到冷宮外較為偏僻的地方。
皇宮人多眼雜,也得虧小德子跑前頭清人,她才得以大大咧咧拎個人現(xiàn)眼。
就好像逛菜市場一樣,燕君萊束手慢悠悠往回走,小德子小跑跟上來:“小燕姑娘,我不曉得你是什么來頭,可皇宮不比其他地方,復雜得很,你下次可不能這么魯莽了!”
雖然不曉得燕君萊什么來頭,可小德子由心敬佩這份膽量,虎得很。
哪知燕君萊忽回頭看了他一眼兒,問道:“你會和皇后告狀嗎?”
“不會……我只聽太子殿下的?!?p> “那我曉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