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蕓,你在哪!”白暮邊跑邊打了電話過去。
“學校?!?p> “老大,你腿……”白暮的兄弟跑過來抓著他的胳膊,擔憂的說。
“李欽,幫我,快點幫我叫輛車去南方中學,快!”白暮反抓住李欽的雙臂,雙目布滿血絲,有淚光閃爍。
“……好!”李欽知道根本勸不住白暮,要是強制不讓他去,不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干脆順了他的意。
車上,白暮的褲子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溢出了繃帶。
李欽看著,話到嘴邊又猶豫要不要說,想了想,別過眼去,算了,就當自己沒看見。
到了學校,白暮立刻下了車,沖進校園,門衛(wèi)反應(yīng)過來追去,被李欽攔住了。
“快去快回!”李欽反過頭對白暮喊道。
正是下課,操場上,教學樓里學生來來往往,一片喧嘩。但從白暮進入他們視線的時候,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目露驚詫。
白色的病服上右腿浸滿了血,鮮紅刺目,令人膽戰(zhàn)心驚。白暮壓根就看不到眾人的異常,一心只想這就趕緊找到王曉蕓。
“1805班在哪里?!”他抓住旁邊的人,著急地問。
“三——三樓?!蹦侨孙@然被白暮要打人般的兇狠神情嚇到了。
白暮轉(zhuǎn)身準備上樓,但他的腿實在是承受不住了,剛一邁步就失去平衡倒在樓梯上。
他抓住旁邊的扶手,試圖站起來,“要不我?guī)湍憬芯茸o車吧?!迸赃叺娜苏f。
“麻煩,能不能……”白暮話沒說完,心里擔心的人平安無事,完好無損的映入了眼中。
“白暮……你——”王曉蕓看著躺在地上的白暮,意外又震驚。
“所以你那條短信怎么回事?!”白暮壓抑著火,眼里似有驚濤。
“我,我逗,逗你玩的。”王曉蕓眼神閃爍,躲避著白暮的視線,不敢去看那灼熱的視線,她此刻內(nèi)心極其慌亂。
王曉蕓說完話之后,一片寂靜,大家都沒說話,或者說,沒人敢說話。
“哈哈哈哈哈哈——”過了幾秒,白暮放聲大笑,笑中帶淚。
王曉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雙頰泛紅,她知道她做了一件極其過分的事。
“老大!”李欽跑了過來,蹲下身,背起白暮。
“王曉蕓,你tm真牛b!”李欽咬牙切齒地說著,背著白暮轉(zhuǎn)身就走。
走了兩步,白暮讓李欽停下。
“王曉蕓,我輸?shù)脧氐祝院髣e聯(lián)系了?!卑啄恨D(zhuǎn)過頭看著王曉云,男孩的眼睛里失去了光澤,他心死了,仿佛在看陌生人。
王曉蕓向前邁了一步她想喊住白暮,卻喊不出口,她心虛。她知道這回白暮是認真的,他和她劃清界限,淪為陌生人了,不對,是兩個毫不相關(guān)的人。
眾人隨著白暮的離開也四散而去,他們好像看懂了,又好像沒看懂,大多數(shù)人把這件事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
白暮一路無言,到了醫(yī)院后,醫(yī)生責怪他擅自跑出醫(yī)院,導致他的右腿是徹底的廢了,還不知道能不能站起來走路,以后要拄一輩子的拐杖了。
李欽站在旁邊聽著醫(yī)生的話,慌張不已,不停地尋問醫(yī)生是不是有別的辦法。白暮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置身事外,好像不能走路的不是自己一般,他一點也不關(guān)心,他現(xiàn)在沒那個心思和精力了。
白暮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會拼了命的去喜歡一個不把自己當回事的人,可能就是犯賤吧。說來也感嘆,明明他那么年輕,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重新認識,并喜歡一個人,但他好像做不到了,這兩年的喜歡,讓他感覺耗盡了一輩子。
往后余生,他再也不能好好喜歡一個人了。
……
唐嘉望第二天就回了學校,但白暮來學校他是不知道的,他在睡覺。
上課的時候,他看著對面空蕩蕩的座位,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給周書櫟發(fā)了條信息。
……
謝家。
周書櫟醒來的時候都是中午了,點開手機,看到唐嘉望給自己發(fā)了一條消息:好點了嗎?
周書櫟在心里翻了個白眼,他不是不喜歡我嗎,干嘛還發(fā)信息關(guān)心我?
周書櫟打字回復:關(guān)你屁事。又一個個刪掉,最后當做沒看到他消息一樣,沒回復。
另外一個阿姨上來幫周書櫟穿衣服。
“我媽他們在家嗎?”
“不在,蕭少爺在?!?p> 周書櫟下去的時候,蕭瀚生正在陪謝修聞玩。
“姐姐?!敝x修聞脆聲聲的喊道。
“嗯,你在玩拼圖嘛?”
“是啊?!?p> “睡好了嗎?”蕭瀚生問。
“還行?!?p> “我給你帶了一些甜點?!?p> “真的!哪里?”周書櫟眼睛放光。
“我也想吃。”謝修聞放下拼圖說。
“吃完飯再吃吧?!笔掑恢軙鴻档谋砬榭蓯鄣搅?,笑著走過去摸了一下她的頭。
飯后,周書櫟如愿吃到了蛋糕,開心極了。
他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哈爾,“你真的不去上課啊?”
“你什么時候去換藥?”
蕭瀚生看著周書櫟,等著她的回答。
“過兩天吧?!?p> “你說明天會有人買項鏈嗎?”周書櫟問。
“這么想離開這?”蕭瀚生靠在沙發(fā)上,撇頭揚眉。
“一刻也不想待?!?p> “會,會有人買的?!笔掑隙ǖ幕卮?。
“其實你人挺好的,很適合做朋友,如果你以后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就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敝軙鴻悼粗掑槐菊?jīng)的說。
“好啊?!笔掑牭街軙鴻悼谥械淖雠笥严胄Γ铱刹幌牒湍阕雠笥?。但他不急,慢慢來就好了,有的是時間。
“那你和唐嘉望什么關(guān)系?”他突然問。
“同學關(guān)系,以后別提他?!敝軙鴻道淞四槨?p> “這樣啊?!笔掑旖巧蠐P,內(nèi)心竊喜。
……
唐嘉望手機界面停留在了與周書櫟的聊天對話框,保持了一下午。他在座位上后仰著翹著凳子,下唇往前伸,吐氣吹著額上長出的細碎的劉海。
這時有兩個男生在附近打鬧,其中一個男生坐到了周書櫟的座位上,唐嘉望瞬間坐回來,“起來?!毖凵窳鑵?,兇狠,看著那個人。
那個男生甚至錯誤的以為自己坐的是他的凳子。
“這又不是你的——凳子。”男生說著反駁的話,越說后面看著唐嘉望可怕的眼神語氣就弱了下去,立刻起身走了,生怕下一秒就動起手來。
待男生走了之后,唐嘉望起身,走到樓頂天臺去抽煙,周書櫟不回他的消息,他就一直念著她,還發(fā)了瘋似的想要去見她,他需要冷靜一下,理智告訴他不能這么做。
……
兩天后,蕭瀚生一大早就到了謝家,謝起興見怪不怪了,天天早上下樓都能看到蕭瀚生在樓下坐著,用過早餐后謝起興就去上班了,王松美也出去打牌了。
客廳里只有周書櫟和蕭瀚生了。
“你等下去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收拾完就去醫(yī)院換藥,然后我送你回去?!?p> “賣了多少錢?”
“一萬?!?p> 周書櫟顯然沒想到謝起興送給她的項鏈這么貴,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我手機在房間里?!?p> 蕭瀚生點點頭,立刻起身上樓幫周書櫟拿手機。
方紅霞這時候也從外面買菜回來,看到周書櫟一個人在客廳里,陰陽怪氣地說道:“今天你那位蕭少爺沒來啊!”
“關(guān)你屁事!”蕭瀚生一遍下樓梯一邊回著方紅霞的話。
方紅霞是不敢對蕭瀚生不敬的,她也就撇了撇嘴,沒說話。
蕭瀚生把手機放在周書櫟手里,推著周書櫟往門口走,經(jīng)過方紅霞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
“你不過就是個保姆,認清自己的身份。”說完一刻也不停留,邁步離去。
方紅霞氣的紅了臉,轉(zhuǎn)頭憤懣地看著蕭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