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天空剛剛破曉,暗藍的幕布被黃色撕裂,唐嘉望睜開眼從床上起來,洗漱完畢后,收拾著自己東西。他看到了擺在窗旁的花,停頓了幾秒,故意不去看那,又收拾了起來。
他把收好的東西放到客廳的沙發(fā)旁,就去廚房準(zhǔn)備早餐。
周書櫟出奇的起了個大早,她走到客廳,看到了唐嘉望準(zhǔn)備的早餐,一人份,也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雙肘撐著兩腿的他,腳邊放著那天從他家?guī)н^來的行囊。
唐嘉望也看到了周書櫟,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周書櫟錯開唐嘉望的眼,那雙眼里有猶豫與難以啟齒,她不敢看了。
“你要走了。”周書櫟平淡的說著,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她替他說,總比他通知自己好點。
“嗯,我……”
“路上注意安全?!敝軙鴻荡驍嗨凑f完的話。
“好?!碧萍瓮弥鹕恚?jīng)過周書櫟身邊時,停下腳步。周書櫟等著他說話,但他什么也沒說,一絲涼風(fēng)掠過。
周書櫟聽到關(guān)門聲后,雙腿顫抖,她努力壓住情緒,卻克制不住情緒所產(chǎn)生的生理反應(yīng)。她慢慢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吃了起來,眼淚無聲地砸在桌上。
哭什么呢,周書櫟,有什么好哭的,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周書櫟掉著淚給自己心里暗示。
為什么,為什么所有給了我溫暖,讓我依賴的人最后都一個個離開,那如果結(jié)局是這樣,就別對我好了,一次次,我真的……受不住。
這個房子又是周書櫟一個人了,那人就好像從未來過一樣,一切又回到原點,只是周書櫟的心更冰冷了。
兩人之間的秘密太多了,都相互隱瞞著,很多事周書櫟甚至不知道原因,比如這次唐嘉望離開,她只知道和蕭瀚生有關(guān),其余一概不知。
她也想知道,但她問了,他就會說么,答案是否定的。
自己都藏著事,憑什么要求對方坦誠相待。
……
唐嘉望從周書櫟家出來后,打車到了自己恒大名都的住所,進門看到劉舒也在家,有些詫異。過年這段時間,以往劉舒都是要出去一個月,如今半個月就回來了。
“媽?!?p> 劉舒坐在客廳里,整個人收拾的干凈整潔,一改平常的邋遢,她聽到后轉(zhuǎn)頭看向唐嘉望,原本無神濕潤的眼睛,頓時變得兇狠異常,面目猙獰。
“你去哪了!”又是一聲吼。
“我——”
“滾!”劉舒似乎并不想知道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看見唐嘉望就來氣了。
唐嘉望習(xí)以為常,什么也沒說就進了房間。
他坐在椅子上,打開抽屜,拿出一粒周書櫟送的榴蓮糖,含了進去。
他回來了,回到了他的黑暗之地,內(nèi)心毫無波瀾。
……
就這樣過了幾天,這天周書櫟在寫寒假作業(yè)的時候,發(fā)現(xiàn)唐嘉望的作業(yè)落在了她家,周書櫟當(dāng)做沒看到,眼睛直接略過。
關(guān)我什么事。
過了一會兒,又翻開他的寒假作業(yè)幫他寫。
……
晚上,周書櫟正無聊著,想著給吳卉發(fā)個信息問問近況。
“你在干嘛?”
“天池,來不?”吳卉也就這么隨口一問,她知道周書櫟不喜歡這種喧鬧的地方,因為之前問周書櫟的時候,周書櫟都拒絕了。
周書櫟想了想,回復(fù)了個“好”。
發(fā)完信息后,周書櫟就去房間挑衣服和化妝了,她想著既然決定去了“入鄉(xiāng)隨俗”,別“格格不入”的被人評頭論足。
酒吧里,吳卉看到信息后略帶詫異地笑了笑。
“怎么了?”譚言濤湊近吳卉,在她耳旁問。
他最近在追求吳卉,但吳卉并不喜歡譚言濤。
“我有個朋友要來。”
“好啊,人多熱鬧?!?p> 說完倆人就去舞池跳舞了。
周書櫟到酒吧門口后,給吳卉發(fā)了個信息。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吳卉人影,周書櫟深吸了一口氣,推開大門。
一進去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充斥著周書櫟的神經(jīng),周書櫟適應(yīng)了一會兒,平復(fù)心情,努力無視四周傳來的眼神,邁步往里走。
酒吧的光線很暗,五顏六色的燈照在人們的臉上,伴隨著音樂,意亂情迷。
周書櫟找了個高地,目光向下找尋著吳卉。
“美女,一起玩嗎?”一個畫著煙熏濃妝的女生拍了拍周書櫟的背。
“不了?!敝軙鴻祿u了搖頭拒絕。
女生也沒強求,轉(zhuǎn)身走了。
周書櫟看到了在舞池跳舞的吳卉,她下去穿過擁擠的人群,拉住吳卉的手。
吳卉看著周書櫟眼前一亮,平時的周書櫟穿著清爽,規(guī)矩;素面朝天。
今晚周書櫟穿了一雙黑色及膝的馬丁皮靴,黑色短皮裙,露出細長雪白的雙腿,上身穿著黑色露臍的背心,那不盈一握的細腰暴露了出來,外加紅色牛仔外套,天生的自然微卷長發(fā)被綁成了高馬尾,化了個與今晚穿著不符的清純淡妝。
“你今天好漂亮!”吳卉對著周書櫟說,由衷贊嘆。
“謝謝?!?p> 譚言濤也看到了周書櫟,同樣驚訝,第一次在路邊攤見周書櫟,她穿得很暖和,披著頭,素著臉,沒仔細看過,只覺得外觀不錯,但這樣的女生太多了,而今晚看著,視覺沖擊強烈。
“周書櫟,我朋友!”吳卉對譚言濤說。
譚言濤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譚言濤!”吳卉指了指身旁的人,對周書櫟說。
“我跟他見過!”
“在哪?”吳卉疑惑。
周書櫟沒說,吳卉也沒打算細問,帶著周書櫟向他們訂的臺子走去,譚言濤也跟在后面。
坐在沙發(fā)上的蕭瀚生看到了周書櫟向這邊走來,將舉起來的杯子停在嘴邊,眼里滿是驚艷和炙熱,欲望赤裸,這一眼看進了蕭瀚生的心里,他抬頭將杯中酒悶下去,壓下心頭火。
“介紹一下,我閨蜜周書櫟。”吳卉用“閨蜜”一詞是想告訴眾人,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很重,別打不干凈的主意。
“喲,美女??!”有男生說道。
沙發(fā)上的人循聲朝周書櫟看來,周書櫟有些拘謹無措,壓下心中的膽怯回看著他們,她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中央的蕭瀚生,兩人視線交錯,周書櫟跟不認識他一樣,坐在了沙發(fā)邊緣。
吳卉看到了蕭瀚生看周書櫟的眼神,眉頭微皺,坐在周書櫟身旁。
“美女,喝一杯?”周書櫟一坐下,就有男生拿著酒杯過來。
周書櫟看著杯中暗黃的液體,沒有說話,周圍的人都看著這邊。
“我來替她?!眳腔芤詾橹軙鴻挡缓取?p> 結(jié)果周書櫟接過男生手里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蕭瀚生看見嗤笑了一聲,眼里冒著火,但酒吧聲音大,沒人注意,也沒人聽見。
“爽快!”男生也一口把酒喝了。
“這就后勁大!”吳卉有點擔(dān)心。
“沒事!”
眾人見周書櫟如此爽快,場子很快就熱了起來,有人提議玩游戲。
“真心話大冒險吧?!庇腥颂嶙h道。
眾人都沒什么意見。
“算我一個?!笔掑f。
大家都有點意外,因為蕭瀚生是一般不參與酒桌游戲的。
“好,那就從左往右搖骰子,最大的決定最小的,開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