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清理出了三間房卻還讓那三白占去了一間不過連葉到無所謂,睡過大牢,睡過柴房,死人堆也不是沒睡過反正她百無禁忌。
月光透過縫隙照進了房間里林遠此刻睡得安穩(wěn),預想的龍卷風并沒有來到連葉知道若此刻不走就沒有機會了,林遠一定會將她看得牢牢的可是云霞的命她不能不救。
林遠似睡非睡的看著連葉迷糊道:“怎么還沒睡。”
“我守夜”。連葉真不知道林遠是裝憨還是真憨有時候看起來聰明伶俐有時候看起來就像個二傻子似的。
林遠索性也坐了起來:“我不管過程我只要結(jié)果,既然皇命是你我二人同行那自然是一起來一起回?!?p> 透過縫隙連葉看到了窗外高掛的明月,腦海里浮現(xiàn)了那些久遠的過往久到記憶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連葉自記事起就跟著風眠,記憶里是個很大的院子后來才知道那里有個很搓心窩的名字叫:“冷宮?!崩鋵m里其實一點也不冷因為天冷的時候風眠總會將連葉裹得嚴嚴實實。日子一天天的過連葉終于在冷宮從幼兒變成了孩童,連葉記事起婉妃就死了死在那個大大的院子里原本三個人的生活就只剩下風眠和連葉了還有偶爾翻墻進來的衛(wèi)王。
后來風眠告訴連葉她不過是婉妃出門時路邊撿來的孩子,那時候連葉雖小但也明白了,原來他是皇子而自己只是一個卑微到塵埃里的人或者什么也不是。
九歲那年冷宮里來了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風眠讓連葉叫他師父可連葉卻是怕及了,那漆黑的雙眸似乎沒有一點溫度可言。連葉不肯風眠便餓了她三天三夜就在連葉奄奄一息的時候被帶出了皇宮,那個地方叫天璣閣那才是噩夢開始的地方冷宮里那看似悲涼的地方卻成了連葉生命里唯一的光。
“你想去哪里?”原來林遠一直沒睡。
去哪?連葉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無論去哪里只要離開了那里就好了?!澳阌袥]有想過離開?”
林遠索性也坐到了窗旁:“我的命是主上的能去哪里?只要主上沒走我的命就在那里?!?p> 連葉淡淡一笑沒有在出聲,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quán)利生或死或去或留。林遠和她不同林遠是風眠的心腹而她只是他棋子可棄可丟。
夜半傳來了一陣一陣的笛聲凄厲而悠揚那是撫慰亡靈的曲子,連葉尋著笛聲出去只見是今日那藍袍公子。這些人不像西北人到同他們一樣像是中原人。
聽著腳步聲笛聲戛然而止連葉方想轉(zhuǎn)身就被叫道:“這繁星璀璨的夜晚不如一起來小酌幾杯?”
連葉左右看了看并確定與他人才道:“你叫我?”
男子收起笛子縱身一躍從窗臺上跳了下來走到連葉面前,他個頭較連葉高出了半個差不多一個腦袋。他搖了搖扇子頗為惋惜的道:“瞧著這么嬌小的身軀何苦要在這大漠之中受這莫須有的苦了?!?p> 連葉只覺得滑稽轉(zhuǎn)身離開可沒走兩步對方出手極快就將她腰間的酒壺順走了,人活著總得有點樂趣那酒壺就是她的樂趣若沒有樂趣那還不像那王八一般了。
遼闊黃沙上那一藍一黑像極了深夜的貓頭鷹嬉戲追打著,不知道兩人追逐了多久最后還是藍袍公子繳械投降了這是個狠人為了一壺酒能將他追成這般!“夠狠!”
連葉也追得累了就搶過藍袍手中的酒做了下來自顧自的喝了起來,說實話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大漠的夜空看著那么近那么明亮好像觸手可及一般。
男子甩開頭發(fā)也學著連葉坐了下來:“相識一場在下裴煜?!?p> “世上過客千千萬同我打過架的人不計其數(shù)我殺的人也不計其數(shù)可就是沒有人問過我名字,裴公子若想知道可下黃泉去問問?!?p> 裴煜卻絲毫不受危險厚著臉皮道:“這世人有千千萬萬可我偏偏于這千千萬萬人群中遇到了你,這千千萬萬的世人中我未曾問過誰的名字巧了我就想知道你是誰。”
連葉忍不住打了個抖,只覺得不可理喻。她像看傻子似的瞧了一眼裴煜起身就走了。
“人間合一笑,酒里度生平?!迸犰峡粗淦嵌拥倪B葉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地笑,世人千千萬可我卻偏生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