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燊的助理耳朵上戴著藍牙耳機,他一邊追價,一邊和顧云燊匯報場內(nèi)的情況。
他出價六千三百萬之后,全場再沒有人舉牌,他松了一口氣。
“顧總,藥方已經(jīng)拍下。”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助理在場內(nèi)環(huán)視一圈,低聲說道,“我看到霍聞謹和秦秋白,他們拍了一塊羊脂白玉,和大夫人的那套首飾?!?p> 頓了一下,助理繼續(xù)道,“霍聞謹也要拍藥方,可不知道為什么,他放棄了?!?p> 這時,拍賣師讓助理上去交接,拍賣場正式結(jié)束。
——
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二點整,魏卿檀拒絕了喬錫康送她回去的好意,獨自消失在夜幕中。
她一離開,喬錫康和寧有唯對視一眼,也開車離開了。
等他們的車子開遠,魏卿檀從對面的拐角處現(xiàn)身,她不急著走,而是靠在墻上,看著燈火輝煌的會所,和門前絡繹不絕的車輛。
差不多十分鐘以后,后門的位置,幾輛豪車相繼離開,魏卿檀瞇了瞇眼睛,等到車子的影子都看不見,她收回目光,準備打道回府。
只是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不遠處被三個男人圍在中間的路衡。
“長得還真是好看啊,細皮嫩肉,我還以為是個女人呢,原來是個娘炮?!?p> “哈哈哈哈,我就說別急著走吧,不過不檢查一下,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男人呢。”
站在路衡對面的三個男人,在拍賣場的時候,就盯上了他。
路衡確實好看,皮膚白得能看清細小的絨毛。
他厭惡地看著面前的三人,準備離開,可是又一次被攔住。
“小子,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那種猥瑣又惡心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著。
路衡身側(cè)的拳頭握起,看他憤怒又隱忍,三人肆無忌憚大笑起來。
“嘖嘖,可以去當明星了,電視上那些小鮮肉,不都長這個樣子嘛,哈哈,看著挺純,說不定……”
三人再次大笑起來。
“娘們唧唧的,我平時就看不慣這些娘炮,今天晚上你倒霉,哥三個就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男人。”
他們靠近,身上的煙味汗味席卷而來,路衡胃里一陣惡心。
他從下午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東西,又餓又累,他肯定打不過這三個猥瑣男,如果跑,應該還有勝算。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跑,前面的三個猥瑣男突然捂頭哀嚎起來。
路衡看過去,對面七八米不遠處,一個男人站在那里,冷冷地看著這邊。
“誰拿石頭砸我?”
一號猥瑣男大叫起來,撿起旁邊一塊石頭,隱隱燈光下,石頭上面還帶著血。
“血,大哥,你頭上流血了?!?p> 二號一手捂頭,一手指著一號的頭說道,看向三號,他又驚呼一聲,“老三,你的頭也流血了?!?p> “誰打的?”
“大哥,你看你后面,是今晚拍賣了一塊羊脂白玉的那個人,五千五百萬,要不咱們……”
三人眼里迅速劃過一絲算計,一號轉(zhuǎn)身看著魏卿檀,上下打量著她。
“你打的我們?”
魏卿檀走了過來,來到三人面前。
“第一次見趕上來送死的,小子,那五千五百萬在你手上嗎?”
魏卿檀出手極快,她只打臉,左右開弓,在寂靜的夜里,巴掌聲尤為清脆響亮。
不過一會,三個男人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已經(jīng)面無全非。
她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暴行被路衡看到,反而看著他,幽幽說道,“不報仇嗎?”
路衡從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過,如同溺水苦苦掙扎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一雙手,把他救了出來。
他聽到她說,“愣著干嘛,打啊,往死里打?!?p> 他活了十九歲,出生那年父親遭遇車禍,雙腿截肢。
五歲那年,母親得了重病,本來健康的人,智力一下子退到五歲。
后來,爺爺奶奶相繼離世,他逐漸成為別人嘴里的掃把星,克星,無論多大的惡意,他都習以為常,他已經(jīng)麻木,甚至懶得反抗。
直到這一刻,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陌生男人對他說。
“打死了,我給你善后?!?p> 路衡突然就清醒了過來,他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三個人,睫毛微微顫動,那張漂亮的臉,在微弱的月光下,更顯脆弱和可憐。
“你為什么幫我?”
魏卿檀見他不動手,直接從旁邊的拐角處拿出來一根鐵棍。
干脆利落地敲碎三人的手腕后,目光沉沉地看著路衡,仿佛不滿意他的優(yōu)柔寡斷和膽怯。
“你……這里到處都是監(jiān)控,你打了人,他們報警你就完了?!?p> 魏卿檀“哦”了一聲,撿起地上的石頭,直接砸向旁邊的攝像頭。
這個完美的拋物線,比籃球隊的三分球,還要漂亮。
“沒有人會知道這一切是我做的,除了你?!?p> 路衡眼皮一跳。
不過魏卿檀說完這句話,就轉(zhuǎn)身走了,看著她的身影消失不見,路衡看著地面上殷紅的鮮血,突然就笑了。
——
回到魏家的時候,魏卿檀順勢去了廚房,順了不少吃食,回到閣樓,她將身上的衣服換下,進入狹窄的洗漱間,用冷水快速洗了澡。
出來的時候,手機屏幕亮了一下,魏卿檀用毛巾把頭發(fā)包起來,拿起一根黃瓜就吃。
食物對于她而言,能充饑就行,好不好吃無所謂。
點開溫暢給她發(fā)的信息,魏卿檀眉頭一挑。
“央央,最新情報,路衡回宿舍了,只是他好像又受了傷,衣服上面沾了血?!?p> “你怎么知道?”魏卿檀有些好奇溫暢的信息網(wǎng)。
“他舍友已經(jīng)被我收買,放心,不會出賣我們,不過他舍友問了,路衡說太累,流了鼻血而已?!?p> 已經(jīng)凌晨一點了,魏卿檀沒有再回復。
她拿起桌子上的銀行卡,沉思了一下,點開頁面,找到別墅的信息,私信了對方,等了兩分鐘沒有回復,關閉手機,直接睡覺。
她有些累,濕漉漉的頭發(fā)也忘了絞干。
手機時不時亮起,睡著的魏卿檀眉頭緊皺,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噩夢。
夢里,她被萬箭穿心,尸首被鑄成雕塑,受世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