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就叫二師兄也挺好
過年，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是快快長大這個愿望得以實(shí)現(xiàn)的喜悅，還是歲月催人老的無奈？
是一騎千里歸鄉(xiāng)路的艱難團(tuán)圓，還是游子異鄉(xiāng)空對月的滿腔思念？
是過去一年諸事順?biāo)旖o自己的犒勞時間，還是一事無成，生怕親友問起的惴惴不安？
可惜的是，對二十鋃鐺歲的羅陽來說，過年沒有什么特別的附加意義，只能年復(fù)一年地感嘆春晚難看。
難看也是要看的，自83年春晚出現(xiàn)以來，它就是北方人年夜飯不變的背景音。
除了春晚外，別的節(jié)目都襯不起除夕這個夜晚歡快的氛圍。
在郭老師家里，它并非背景音這么簡單，悅悅是要上臺的！
開場歌舞中，郭老師把一道道硬菜端上桌。因?yàn)槭沁^年的原因，王蕙難得同意大林子和羅陽喝酒。
“來碰一個！”郭老師舉起酒杯。
王蕙用飲料代酒，和其余三人碰杯。
“吃吧！”郭老師沒有搞花里胡哨的致辭，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道。
“小悅悅節(jié)目什么時候開始??？”王蕙時刻注意著電視機(jī)。
“早著呢，十二點(diǎn)左右才出場?！贝罅肿诱f道。
越是到跟前兒，王蕙越是不放心：“老郭，悅悅那節(jié)目怎么樣?。俊?p> “還成，上春晚的節(jié)目，出彩不太可能，掉鏈子也不會，放心吧?！?p> “誒？爸，你還買新衣裳了？”
大林子敏銳地注意到郭老師今天這身衣服雖然也是土潮范的，但他以前從來沒見過。
“啊，怎么啦？”
“我也想買身衣服…”大林子欲言又止。
郭老師只笑瞇瞇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大林子只能繼續(xù)說道：“沒外套穿了，看好錢不趕上錢不湊手…”
“這樣??！”郭老師沉吟二三秒，說道，“堅(jiān)持堅(jiān)持，眼巴前兒就開春了，開春一暖和，就不用穿外套了?！?p> “爸~”
郭老師擺擺手：“叫爺爺也沒用，你見天兒買衣裳，還能沒衣裳穿？”
“那些衣服都過時了，我想著過完年就捐給災(zāi)區(qū)孩子們?！?p> “可不用！”郭老師道，“能吃成你這體格的，家里窮不了?！?p> “行行行！”王蕙打斷二人，“過年前問你和小陽要不要，你倆都說不要，現(xiàn)在又來這套，這兩天商場不開門兒，等開門了就讓你去，行吧？”
“我就不用了，中戲羽絨服挺好看的，我穿那個就行?！绷_陽及時表明立場。
大林子幽怨地看了羅陽一眼，埋怨他不跟自己站在同一個陣營。
……
等到十二點(diǎn)，看完小悅悅相聲，羅陽就回房睡覺了。
小悅悅的《我忍不了》效果比郭老師前年在春晚上說的《敗家子》好多了，但又不算特別好。
相聲講究三翻四抖，需要慢慢鋪墊，層層遞進(jìn)，效果主要在“底”的意想不到上。
春晚一個節(jié)目頂多十來分鐘，既沒有時間鋪墊，也不允許一個語言類節(jié)目就一個笑點(diǎn)。
當(dāng)然，春晚上也有好的相聲節(jié)目出現(xiàn)，84年馬季先生的《宇宙牌香煙》，以其辛辣的諷刺，獨(dú)特的唐山口音，切中時弊，幽默詼諧，成為春晚舞臺上不可多得的相聲作品。
……
初一，去于老師家喝酒。
初二，去悅悅家喝酒。
初三，沒成家立業(yè)的師兄弟們聚在一起喝酒。
每天都是一個狀態(tài)：早上在口干舌燥和頭疼的雙重折磨中醒來，醒來的時候就是可以吃午飯的時間，下午怏怏地靠在沙發(fā)上醒酒，覺得舒服一些后又奔赴下一個酒桌把自己灌醉。
好在，這種狀態(tài)只持續(xù)了三天。
初四這天，孟梓義回BJ了，羅陽得去機(jī)場接她。
開著郭老師的車來到機(jī)場，等了十幾分鐘，孟梓義才出來。
“二師兄！”
孟梓義口罩帽子的把自己捂的很嚴(yán)實(shí)，拉著一個大行李箱，看到羅陽后高興地朝他擺手。
羅陽和孟梓義在一起的時候，她絕大部分時間都是高興的，沒心沒肺的那種高興。
羅陽接過她手里的行李箱，拉著和她一起往停車場走。行李箱很重，也不知道里面裝了些什么東西。
“說，有沒有想我？”孟梓義挽著羅陽胳膊，故意表現(xiàn)的很嚴(yán)肅。
在羅陽看來她更像是只奶兇奶兇的小貓，便用陜西話學(xué)著張一謀導(dǎo)演在《有話好好說》里的經(jīng)典臺詞：“想了，想你想的睡不著覺！”
“哈哈哈！可惜我不是安紅！”
二人先來到酒店，開了個房間，把孟梓義的行李放下。
放行李可不是個簡單的工作，羅陽花了小一個鐘頭才完成。
放下行李后，兩人都饑腸轆轆，但又懶得動彈，于是定了個外賣。
躺在床上，羅陽思考著是不是該租個房搬出來自己住，每次都來酒店，確實(shí)挺麻煩的。
不過也不著急，拍完《匹諾曹》之后再租也不遲，接下來的兩個多月，他肯定是要在劇組度過的。
至于買房，現(xiàn)在還不用納入考慮范圍，他壓根兒沒有購房資格…
“你干嘛去??？”看著孟梓義從床上爬起來，羅陽問道。
孟梓義把羅陽的體恤套在自己身上，堪堪遮住屁股：“洗澡?！?p> “一起吧，節(jié)約水資源?！绷_陽也一骨碌爬了起來，“畢竟你剛剛已經(jīng)浪費(fèi)那么多水資源了…”
“你要是不想浪費(fèi)的話，怎么不喝了？”孟梓義見羅陽逐漸逼近她，“我不和你一起洗！”
“你真惡心！”羅陽彎腰一把把孟梓義抱起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在愈發(fā)急促的敲門聲的催促下，羅陽終于覺得他和孟梓義都洗干凈了。
裹了件浴巾，讓小哥把外賣放在門外，羅陽等小哥走后才開了個縫，伸手把外賣拽回來。
孟梓義再一次把羅陽的體恤套在了身上，皮膚紅撲撲的，大概是因?yàn)樗疁靥珶帷?p> “哼！”孟梓義白了羅陽一眼。
羅陽很想再洗一個澡，可惜，力不從心。
“劇本你看熟了吧？”羅陽邊吃邊問道。
孟梓義點(diǎn)點(diǎn)頭：“嗯，回家啥都沒干，光看劇本了。哎，二師兄，你說現(xiàn)實(shí)中真有不能說假話這種病么？”
“不知道?！绷_陽說道，“怎么又叫二師兄了，剛剛在浴室你可不是這么叫的！”
“你確定讓我叫你那個？”孟梓義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那我明天進(jìn)組也那么叫你！”
“不用了，不用了，就叫二師兄也挺好?！绷_陽果斷認(rèn)慫，她真能干出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