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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妖之主

第68章 偷天換日

煉妖之主 白奈 4290 2021-08-01 23:58:10

  路小漁一直想出煉妖司而不得,此次路長安索性就滿足其心愿。

  當然最主要的,是要繼續(xù)磨礪這丫頭的心境。如今埋尸對路小漁已起不到任何積極效果,便順便帶在身邊前往冀州歷練一番。

  冀州,位于京州與合州北部,是北方第一大州,也是人口、經(jīng)濟重州。

  自古以來,便有得冀州者得天下的說法。

  路小漁這身少年公子哥打扮,路長安覺得倒也不錯,至少看著就很順眼。

  于是自己也變回真身,長發(fā)束冠,穿一身錦衣玉帶,端的是英俊瀟灑。

  真身早已詐死多年,沒人會再記住他的相貌,如今讓真身再見天日,并不擔心會被人認出。

  只是這樣一來,這就讓路小漁更加覺得,他們是去喝花酒無疑了。

  此去冀州路途遙遠,當下路長安知會了周翊一聲,便帶著路小漁出煉妖司,往冀州方向而去。

  “師兄,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喝花酒?”

  兩人很快就出了洛安城,云頭上的路小漁不安分問道,恨不得趴著云朵把腦袋往下面塞,一覽這大千世界。

  心想師兄平時喝花酒,都要跑這么遠的么?

  見路小漁還心心念念著喝花酒,路長安心中又好笑又氣憤,當下并未理會,待到離開京州地界后,便撤去駕云神通,落入地面。

  “到了么?”還未落穩(wěn),路小漁就跳下云朵,興奮不已。

  活脫脫就像是掙脫了韁繩的哈士奇,落地就開始撒歡兒。

  卻見周圍是一片不見人煙的荒野,身邊大道上,豎著一塊界碑。

  冀州。

  身后路長安徐徐走來,道:“這里是冀州界,從現(xiàn)在起,你我改為步行?!?p>  朝廷發(fā)兵往冀州,自御旨下達到真正出兵,尚還需要數(shù)日籌備。

  再到出兵到達冀州,就算急行軍,也需要月余。

  雖然大江中央軍武裝精良,多為神騎兵,可謂兵貴神速,但這些騎兵也是凡人,并不能辟谷,那就得吃喝拉撒。

  此去冀州有六千里之遙,如此遠征,輜重必然要保證配套。

  而輜重受各種限制,行軍緩慢,必將拖累神騎兵行軍速度。

  此次剿滅神水教,只是朝廷單方面出兵,煉妖司并未參與。

  所以說,路長安并不著急。

  如今好不容易帶路小漁出來一趟,步行前往,也好沿途讓路小漁長長見識,多添一絲人族的煙火氣。

  遇到妖魔作亂,也可增加這丫頭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

  當然,路長安也想領(lǐng)略一番冀州的風土人情,整天茍在煉妖司里,都快茍成莫得感情的埋尸機器人了。

  他幻想中的仙俠,那是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的快意瀟灑。

  而不是茍在煉妖司里,整天和尸體打交道。

  “師兄,前面有妖氣!”

  沿著官道走了一陣,前面帶路的路小漁突然小鼻子一皺,開口道。

  路長安自然也感應(yīng)到了,煉妖司出來的人,對妖魔鬼怪之氣都有著非常敏銳的嗅覺。

  “走,去前面看看?!?p>  當即兩人化作遁光,轉(zhuǎn)瞬就到了妖氣彌漫之地。

  “里面是一座城鎮(zhèn)!”

  路小漁快步上前兩步,抬頭掃視,雙目靈光閃爍,驚訝連連道。

  在她面前,是一座有些詭異的城鎮(zhèn)。

  眼下明明是烈日當空,可城鎮(zhèn)卻一片黑暗,被一倒扣的碗狀黑色巨幕籠罩,路小漁所站立位置,正是黑夜與白晝的臨界點。

  路長安慢悠悠上前,說道:“這座城鎮(zhèn)被妖怪施了妖法,這是偷天換日之術(shù)。”

  “嚶嚶嚶,原來是這樣呀?!?p>  路小漁漲了見識,大眼睛里溢滿驚奇。

  “注意你的言辭?!甭烽L安瞥了一眼。

  路小漁頓即縮了縮腦袋,用正太音道:“是,師兄?!?p>  話畢,用鼻子朝向四周輕輕一聞,便笑吟吟道:“嘿嘿,我知道那妖怪藏在哪里了!”

  “師兄稍等,我現(xiàn)在就去把那妖怪打死!”

  路小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

  路長安嘴角一陣抽搐。

  這丫頭完全就沒把自己當妖,對同族那是一點兒也不心慈手軟。

  不過這倒是好事一件,看來這些天的埋尸并沒有白費。

  伸手拿過少年脖子后插著的折扇,“啪”一聲打在路小漁腦袋上,路長安嗔怪道:

  “先別急,隨我進去一探究竟?!?p>  路小漁摸著挨打的頭,鼓了鼓小嘴,但見師兄已跨步進入了黑暗結(jié)界中,趕緊也跟了上去。

  “師兄等等我!”

  ……

  進入黑暗中,頭頂是一片無盡夜幕,不見任何星月。

  “畫,眉,鎮(zhèn)?!?p>  路小漁站在鎮(zhèn)門牌坊前,仰頭念出了上面的三個鎏金大字。

  “進去吧,別亂說話?!?p>  路長安交代了聲,便率先走入。

  夜幕籠罩下,街道上荒寂無人,但兩側(cè)房屋盡皆亮著燈火,神識探查之下,氣息駁雜。

  “跟我來?!?p>  擇了個氣息最為繁雜之地,路長安帶著路小漁快步走去。

  不消片刻,到了目的地,是鎮(zhèn)子里的唯一一家客棧。

  客棧里燈火通明,火光晃蕩的紙窗上,映照著許多道漆黑身影。

  路長安示意了路小漁一眼,路小漁明白,上前將客棧房門敲的邦邦響。

  “開門,快開門!”

  “誰???”

  紙窗上漆黑人影一陣晃蕩,驚喝聲里,很快房門就被人打開。

  “二位公子是?”

  開門的是客?;镉嫞抗饪焖俅蛄苛藘扇艘环?,見他倆衣著華貴,貴氣逼人,到口的喝罵立即就變成了恭敬之詞。

  同時,客棧內(nèi)圍坐了一圈的眾多身影紛紛探目而來。

  見兩人面生,絕非畫眉鎮(zhèn)本地人,隨交頭接耳低低說了些什么。

  客棧房門前,路小漁傲嬌著少年臉龐,雙手抱胸,對伙計的問話充耳不聞。

  原因無他,只因師兄不許她說話爾。

  面對伙計的詢問,路長安一手打開折扇,玉扇輕搖,含笑道:“在下與舍弟路過投宿,不知客棧內(nèi)可還有上房?”

  伙計面露詫異之色。

  正要開口,就見客棧內(nèi)圍坐一圈的其中一壯漢站起身冷聲道:“我說兩位公子可真有雅興,難道沒見本鎮(zhèn)已被妖怪施法?還敢這般前來,莫非是嫌命太長?”

  “大個子,你怎么說話呢!”路小漁大怒,杏眼怒睜。

  路長安卻是不急不怒,淡然道:“我二人正是因此而來?!?p>  另一白發(fā)老者聞言,臉色微變,急忙起身道:“還愣著作甚?還不快請兩位公子進來!”

  “是,鎮(zhèn)長。”

  伙計將兩人恭敬請進。

  客棧內(nèi)眾人給路長安與路小漁讓出座位,那老者再度打量路長安一番,心中感嘆好一個風度翩翩的俊俏后生。

  遂直接忽略了路小漁,拱手道:“老朽畫眉鎮(zhèn)鎮(zhèn)長,公子剛才意思是,您此來是為了幫助我等除妖?”

  鎮(zhèn)長慈眉善目,又語氣恭敬,這令路小漁看著順眼了許多。

  路長安笑道:“確切說,這除妖之人應(yīng)是舍弟?!?p>  說著看了路小漁一眼,路小漁立即領(lǐng)會師兄之意,師兄這是要拿本次除妖來考驗她。

  不由挺了挺胸脯,驕傲之色盡顯。

  “就他?”

  可此話一出,圍坐人群頓時發(fā)出一聲嗤笑,先前那壯漢更是毫不掩飾臉上的不屑。

  “看不起誰呢?”

  路小漁氣極,拍案而起,恨不得一口水箭噴死這些人。

  鎮(zhèn)長臉色有些尷尬,詫異疑惑道:“老朽見令弟年幼,而那雞妖兇猛無比,公子當真否?”

  路長安卻也不惱,笑道:“自然當真,還請鎮(zhèn)長說一說,這雞妖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

  而就在這時,人群中一身穿僧袍的年輕和尚起身,面色不善道:“既然鎮(zhèn)長欲請這位公子除妖,那貧僧還留在這里作甚,這就告辭去了罷!”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可徑直走到了客棧門口,見也無人來拉拽,年輕和尚頓時濃眉一皺,尷尬停下腳步。

  路小漁托著下巴,笑吟吟道:“小和尚,怎么不走了?”

  年輕和尚轉(zhuǎn)回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我佛門子弟即當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也罷,就當是貧僧積善行德了?!?p>  旋即臉色決然道:“鎮(zhèn)長,剛才的除妖賞金貧僧給你打個八折,只需八千兩雞妖之禍可立解,您看如何?”

  “好,大師夠爽快!”

  鎮(zhèn)長早就在等這句話,聞之老臉一喜,立即命客棧掌柜拿來筆墨紙硯,當場簽字畫押。

  原來自從畫眉鎮(zhèn)遭雞妖施法后,鎮(zhèn)長已請了許多除妖者,但無一例外都除妖失敗,反而賠進去許多銀子。

  今日,這位自稱是天門寺除妖圣僧的年輕和尚不請自來,開口就要一萬兩。

  他們這些普通百姓又哪里知其身份真假,可近來已無人敢來除妖,也只能選擇一試。

  然而巧就巧在,路長安與路小漁這時卻上了門,鎮(zhèn)長聽路長安所說也是來除妖,潛意識里當然不信,之所以會畢恭畢敬請進客棧,只是為了與年輕和尚討價罷了。

  在路小漁與年輕和尚之間,鎮(zhèn)長無疑更相信后者更有實力可以除此雞妖。

  果不其然,年輕和尚心性一般,見有同行搶生意,這就自降身份,當即就免去了兩千兩。

  ……

  客棧內(nèi),在眾多鎮(zhèn)民見證下,鎮(zhèn)長與年輕和尚達成除妖契約。

  取出一千兩定金交付于年輕和尚,鎮(zhèn)長拱手道:“不知大師何時前往除妖?”

  年輕和尚略微斟酌,道:“事不宜遲,恐雞妖再害人,貧僧這就前往。”

  “大師仁德!”

  “送大師!”

  眾人紛紛起身,俱是帶著尊崇敬佩之色,為年輕和尚送行。

  年輕和尚嘴角含著笑意,路過路長安與路小漁時,眼光微微一瞥,發(fā)出極細微的冷哼。

  哼,這兩人好生不地道,竟然搶生意?

  害的貧僧平白無故少了兩千兩!

  此刻,眾人心思俱皆逃不過路長安耳目,他也沒成想會搶了年輕和尚的生意。

  他一直沉默不言,當然也并非有意要裝逼,而主要是為了教路小漁一個做人道理。

  什么,路小漁并不是人?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

  這不,在年輕和尚即將出客棧門時,路長安忽然出聲道:“大師,請聽在下一聲勸,那雞妖水太深,并非大師之力所能把握。”

  在他眼里,這年輕和尚不過只是個剛?cè)肓返臒挌饩?,去了大概率可能回不來?p>  年輕和尚聞言卻是腳步頓停,轉(zhuǎn)身微怒道:“公子這是在質(zhì)疑貧僧實力?”

  “并非質(zhì)疑,只是見大師修行不易,不忍大師去送死罷了?!甭烽L安語氣誠懇。

  先前那壯漢頓時譏諷道:“照你的意思,大師去不行,那只有你們?nèi)ゲ判辛???p>  路小漁搶話道:“大個子你硬要這么理解的話,也不是不可?!?p>  鎮(zhèn)長眉頭微皺,站出來就欲打圓場。

  卻見年輕和尚將僧袍一甩,怒道:“既如此,貧僧還請領(lǐng)教公子高招!”

  說罷,雙手猛然一合十,周身迸發(fā)道道金光。

  是佛門的金光護身法。

  金光沐浴萬物,轉(zhuǎn)瞬落在眾鎮(zhèn)民身上,眾鎮(zhèn)民頓時感覺身體輕盈,災病全消。

  鎮(zhèn)長臉露崇敬,這下是真的信年輕和尚是圣僧了,急忙跪地道:“大師真乃神人也!”

  “大師大恩大德,我等沒齒難忘!”

  客棧門口跪了一地,路小漁卻是不屑道:“什么啊,就這點小伎倆,就尊為神人了?”

  跪在地上的壯漢抬頭譏誚道:“難道你也會?”

  路小漁不答話,用行動表明了一切,手作劍指豎于胸前,口念法訣。

  眾鎮(zhèn)民環(huán)顧四周,個個驚詫。

  心想這好像…

  也沒什么變化啊?

  可忽然!

  就見客棧內(nèi)陣陣黑氣彌漫,又突有狂風呼嘯,吹的眾鎮(zhèn)民睜不開眼睛。

  “這是…”

  眾鎮(zhèn)民大駭。

  黑氣轉(zhuǎn)瞬吞噬了年輕和尚周身的護體金光,同時侵入眾鎮(zhèn)民身體,眾鎮(zhèn)民立即就只覺頭重眼花,災病又回來了!

  “夠了夠了,還請小公子收了仙法吧!”

  鎮(zhèn)長早已嚇得驚駭不已,急忙叫停。

  “大膽!”

  年輕和尚見此,怒喝一聲,金光轟擊向路小漁。

  “雕蟲小技!”

  路小漁別的沒學會,路長安的霸氣她倒是學了個精髓。

  當即不躲不避,亭亭玉立,唇角微微上揚,帶著戲謔之色。

  同時運轉(zhuǎn)法力化作一把利劍,劍氣縱橫,橫掃而過,轉(zhuǎn)瞬就將那道金光斬得消散無形。

  年輕和尚大駭,蹬蹬蹬后退數(shù)步。

  路小漁周身氣息不斷在攀升,清秀臉龐顯得傲嬌極了,雙目忽地靈光一閃。

  那年輕和尚見了,登時嚇得屁股尿流,驚駭?shù)溃骸澳闶恰 ?p>  霎時間,客棧內(nèi)妖氣沖天!

  氣息一直攀升到三品巔峰這才停了下來。

  年輕和尚雙腿一軟,顫巍巍跪倒在地,渾身發(fā)抖道:“是小僧眼拙,冒犯了大駕!還望仙長恕罪!”

  話畢,趕緊將一千兩定金奉還于鎮(zhèn)長,另外想到這很可能就是對方設(shè)下的仙人跳,一咬牙就倒貼一千兩作為違約金,三跪九叩,這才躬身退出客棧,拔腿就逃。

  眾鎮(zhèn)民全都看傻了。

  路小漁滿意收了妖氣,一雙靈動狡黠眸子笑嘿嘿看向路長安,已準備好接受師兄的夸獎。

  端坐一旁手搖玉扇的路長安,卻是搖了搖頭。

  “直接亮出自身實力的確是制敵最快手段,但我早就與你說過,這方世界兇險詭譎,出門在外需心思謹慎,實力不可盡露于人前,如此方可立于不敗之地?!?p>  路小漁撇了撇嘴,道:“是,兄長教訓的是。”

  路長安點頭,轉(zhuǎn)而面向一臉呆滯的鎮(zhèn)長,和善微笑道:“鎮(zhèn)長,現(xiàn)在可否說說這雞妖的事了?”

  鎮(zhèn)長這才清醒過來,趕緊相請道:“兩位公子,請上座!”

 ?。ㄗ罱际?000字單章,為了故事連貫性,所以沒有拆成兩章,望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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