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爭過去了兩個月了。
突然有一天,天益州的執(zhí)法長老率十幾名執(zhí)法弟子來到煉丹組,二話不說就把于青封印了功法,捆綁起來。然后宣讀了于青的罪狀-----于青當(dāng)前線修士戰(zhàn)斗之后,來要丹藥時,總是選擇性的對一些修士說丹藥用量巨大,已然沒有了,過幾天來看看。修士再來,如果不明白意思,那就還是繼續(xù)再來。有的修士看出這里的曲折,直接奉上晶石,丹藥便可到手。一來二去,修士們都知道了其中的蹊蹺。只要于青說沒有,下次立馬奉上晶石。于青也是,越來越大膽,要的晶石也是越來越多。這些修士大多數(shù)是凝氣期,筑基期或者金丹期,基本都不富裕。如此一來,修士們怨聲載道,漸漸傳入高層耳中。高層對此一般都是視而不見。于青由此更是肆無忌憚,忘乎所以,竟然把丹藥賣到了四州的修士手中。著實是爆賺,光是裝晶石的乾坤袋就用了近百個。高層雖是對其貪腐視而不見,可是他為了晶石,暗中把丹藥賣給敵方卻是不能容忍。
于青被抓之后,上下打點,最后住了幾年牢獄,被宗門除名,也就不了了之了。
新來了一個煉丹長老名叫劉泰,為人尖酸刻薄。剛開始也算清廉正直,可丹藥賺取晶石的速度太快了,不久也淪陷了。顧坦逃走后,這個劉泰也被執(zhí)法長老法辦。
顧坦依然是煉丹,修煉《洗髓經(jīng)》。
《洗髓經(jīng)》果然玄妙,不但心魔血咒和千魂咒在一點一點的減小,顧坦功法也相伴提升,到了筑基期第六重。丹田內(nèi)的本命真火更加旺盛而凝實,已經(jīng)可以用來斗法了,只是太弱了些。
天益州通過與四州的一戰(zhàn),基本統(tǒng)一了四州。天益州的版圖縱橫數(shù)萬里。大規(guī)模的戰(zhàn)斗基本沒有了,零星的戰(zhàn)斗從來就沒有停止過。不論是否一統(tǒng),修士之間的爭斗永遠都有。
顧坦煉丹的時間少了,修煉的時間多了,有時要在戰(zhàn)隊的監(jiān)護下,去山中或者湖海大澤之中采集藥材。
見過幾次衛(wèi)思遠,沒有戰(zhàn)爭了,衛(wèi)思遠反倒惆悵了,沒有了立功的機會。
寒來暑往,季節(jié)交替。顧坦作為雜役已經(jīng)十年了。
又是難得的寧靜期,顧坦盤坐在洞府內(nèi),洗髓經(jīng)流轉(zhuǎn)。心魔血咒和千魔咒只剩黃豆大小。
天地間一片清明,萬物祥和而溫暖。體內(nèi)元氣氤氳?;煦缡岷偷陌坠馍l(fā)而出。顧坦再次進入到明心見性的狀態(tài)?;煦缡l(fā)的白光纏繞住了心魔血咒和千魂咒。全身的元氣,精血瞬間蒸騰而起,五臟六腑劇烈蠕動,經(jīng)絡(luò)爆發(fā),腦海飛轉(zhuǎn),筋骨劈啪作響。
顧坦依然盤坐,如千年不動的石像。
不知多久,顧坦環(huán)顧體內(nèi):心魔血咒,千魂咒消失不見,筋骨再次重鑄,五臟六腑堅實如鐵,本命真火凝實旺盛。金剛般若淬體訣第三重-----凝五臟成功,筑基期第八重。
《洗髓經(jīng)》內(nèi)煉之法,功效無窮!
顧坦要逃走!
劉泰要帶領(lǐng)雜役們進洪荒山采集藥材,由一支戰(zhàn)隊保護。
洪荒山群山連綿千里,高山險峻,峽谷縱橫,藥材極為豐富。作為當(dāng)初天益州與四州戰(zhàn)役的主戰(zhàn)場,無數(shù)的修士隕落于此。
飛行了兩日,眾人來到了一處大山之中。但見古樹參天,各種植被數(shù)不勝數(shù)。戰(zhàn)隊于大山的外圍布置保護與警戒,顯得非常放松。
顧坦來到一約有百丈高的懸崖峭壁處。遠處三名戰(zhàn)隊的修士悠閑的飄浮。
殺人逃跑。這是顧坦的選擇。
方式如當(dāng)初鄧祖成殺人奪寶時一樣-----突然襲擊!
顧坦沖三名修士喊道:“三位軍爺,懸崖下我見有一身影,不知何人!”
三名修士聞言,也未多想。聚攏過來,向懸崖下方飛去。
顧坦已是轉(zhuǎn)到三名修士的后面,毫不猶豫,右手掌心一團火光飛出,直奔一名修士?;鸸怙w出,巨陌在手,劈向另一修士。
火光落到修士身上,那修士哀嚎一聲,跌落懸底。卻并沒有死去,顧坦的第一次火術(shù)攻擊,并不完美。
巨陌劈到另一名修士身上,頓時身首異處。
第三名修士情知不好,轉(zhuǎn)身長槍刺向顧坦。
顧坦巨陌揮動:“厭離斬!”
刀槍相撞,那修士一條膀臂被斬落。慘叫一聲向后退去。
顧坦也不遲疑,縱身向洪荒山深處飛去。飛行中,取出那張千里順風(fēng)符,一把貼到胸前,一口精血噴到其上。
待劉泰及其他修士趕來,顧坦已不見了蹤影。
劉泰等人匆匆返回,向長老匯報。長老查出逃跑之人喚作顧坦,筑基中期雜役。催動千魂咒,卻未見有任何反應(yīng),也未過多追究。一個筑基中期的雜役跑了,根本無法引起長老的注意。
顧坦跑出了一天,便放慢了速度。他也不認為自己的逃走會讓天益州的長老們注意。
逃跑的效果顧坦還算滿意,但過程自己回味一番,卻不太滿意----那三名修士與自己修為差不多,但最后那名修士自己并未能斬殺,證明自己的厭離斬攻擊力一般?;鸸ノ茨苤苯訜赖谝蝗耍C明火術(shù)還不夠成熟。若不是偷襲,恐怕未必是三人對手
顧坦回想自己的歷程,修煉已經(jīng)三十年余。天資卓越者早已結(jié)丹,自己雖被封咒,進階減慢,似乎與天資卓越者有一點差距。好在《洗髓經(jīng)》助力自己提前達到煉體第三重。只是那混沌石,到底有什么作用呢?
顧坦有兩個打算:第一,一直向南,到達南瀛州的極南之地,那里是南瀛州與大海的交匯之地。入海之后前往冥海群島,六弟蘇承便在冥海島。脫離天益州的統(tǒng)轄。
第二,在冥海島把自己的境界提升到金丹期。然后穿越茫茫的冥海,到達遙遠的大荒州,然后再選擇路線去往天云州萬佛寺。
飛行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顧坦來到了南瀛州與大海的交匯之地-----金沙城。
金沙城雖地處偏遠,但物產(chǎn)豐饒,景色綺麗。湛藍的天空中白云散發(fā)出晶瑩的光澤。
顧坦信步走入城中。但見行人疏落,疾苦者奔忙,富貴者軒昂。正是城市有不同,人間無差別。
顧坦生于內(nèi)陸,長于內(nèi)陸,他饞了。鮮美的海物,令顧坦垂涎。
師傅慧通的遺留,令顧坦富有。
顧坦走入一間酒樓----海風(fēng)亭。
鮮美的佳肴,甘醇的美酒,顧坦竟有了些醉意?;秀遍g,柳榆村的房屋,山間的牧場,爹娘的呼喚,一一出現(xiàn)在迷醉的眼前。
這位客爺!點首曲子吧!一個蒼老略帶沙啞的聲音,打斷了顧坦的思緒。抬頭看去,一個衣衫破舊,雙目渾濁的老者,躬著腰,左手提一把斑駁的古琴,右手拉著一個小女孩,正看向顧坦。
那小女孩明眸皓齒,凌亂的發(fā)髻,土布的衣襖,怯怯的看著顧坦,十三四歲的模樣。
那躬腰的老者再次彎下腰道:“客爺!點一首曲子吧!?!?p> 顧坦定了定心神,望著眼前的二人,尤其是小女孩,不由得心生憐憫:自己若是普通的凡人,也應(yīng)該有自己的兒女了,也該有這個小女孩這般大小了吧!
呆愣了一下,顧坦道:“老伯,可有感念家鄉(xiāng)的曲子么?”
那躬腰老者趕忙道:有?。∮邪?!轉(zhuǎn)頭對小女孩道:翠兒,快給客爺唱一曲《思鄉(xiāng)曲》!
躬腰老者拉響了古琴,小女孩的嗓音甜美而清脆。
“枝巢棲,雀兒離。久徘徊,何依依。獨飛雀兒去千里,母雀淚沾羽。
夜闌珊,星兒稀。望秋水,身孑立。明月鉤心無可斷,夢里喚兒顏若昔。
萬里魂歸遠,百里魄歸急。
世間萬種繞腸緒,只許風(fēng)兒寄!”
一曲《思鄉(xiāng)曲》罷,海風(fēng)亭上鴉雀無聲。
小女孩呆呆的望著顧坦。躬腰老者也有些緊張起來。
顧坦眼角竟無聲的溢出一滴淚珠兒!
黯然神傷者,何止顧坦一人。
顧坦取出一個口袋,里面放入一百塊晶石。喚過小女孩,輕輕的撫了撫她的稚嫩的小臉。柔聲道:“孩子,走吧!”
又有幾個口袋,塞到小女孩的手中。
冥海,全稱蒼冥海。海水呈墨黑色,浩渺無邊。海冥群島距南瀛州千里,由大大小小數(shù)十個島嶼組成。蘇承所在的島嶼喚作大嶼島。方圓百里,修士二百余名,凡人數(shù)萬。蘇承宗門喚作萬象殿。
顧坦來到大嶼島。尋得宗門的方位。著人前去通告蘇承。蘇承正在吐納打坐,聽得是五哥前來,飛也是的來到宗門門前??吹秸亲约旱慕Y(jié)拜五哥,直撲過來。兄弟倆緊緊相擁。
進到了蘇承的洞府,顧坦說明了來意。蘇承聽五哥欲在此進階金丹期,自是歡喜不禁。再聽得五哥修煉了本命真火,略一思考,道:“五哥,我們冥海群島有一處島嶼喚作離火島。很多的火系修士都選擇在離火島修煉進階。不如我陪你去離火島,對你進階與培育本命真火都極有好處?!?p> 當(dāng)下二人也不廢話,由蘇承帶路,直奔離火島。路上顧坦問蘇承是否是修煉火系功法,蘇承言道是金系功法。顧坦便讓蘇承不必陪自己。蘇承不愿,幾經(jīng)勸說,蘇承答應(yīng)先讓顧坦安置妥當(dāng)后自己再行離去。
離火島上有個宗門-----離火門。門主赤精子,元嬰初期。赤精子道法不算精深,賺取晶石的道法倒是十分高超。離火島島心處有三處離火池,距離離火池越遠,火元氣越弱。
赤精子便把離火島分出等級,收取晶石。距離火池越遠,收取的晶石便越少。若在離火池修煉,每人每年需十萬晶石。普通金丹期修士也沒幾人有此實力
顧坦與蘇承找到赤精子,說明來意。赤精子把收取晶石的等階說明,看顧坦也不像是大富大貴之人,便有些輕視。
顧坦并不在意,問赤精子道:“可還有離火池?”
赤精子:“正有一處,你可是想要?”
顧坦道:“賣與我三年至五年,每年八萬晶石可行否?”
赤精子聞言大喜,卻是不露聲色的道:“十萬,一分都不能少?!?p> 顧坦已不再是懵懂少年,查顏觀色間看出赤精子些許破綻。便說道:“赤精子門主,如果離火池空閑,一年你便少收取十萬晶石。我若修煉三年,便給你三十萬晶石。若修煉五年,便給你四十萬晶石,你看如何?”
赤精子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小道友果然精明,如此我也沒有賠太多,便依你了吧!”
赤精子拿到三十萬晶石,樂得眼睛都咪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