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桃夭谷內(nèi)。
灼華宗引以為傲的桃花瘴終是被二十四位元嬰境的長老聯(lián)合破解。
然而面對此時(shí)的桃夭谷,包括白霜子和葉千重二人都傻了眼,這地方哪還有什么人影?這已然是一座徹徹底底的空谷。
眾人面面相覷,完全不清楚這三天發(fā)生了什么。
就在這時(shí),摘星樓主匆匆從谷外來到了眾人身前,無奈道:“灼華宗宗門上下兩日前全數(shù)離開了桃夭谷,諸位長老身在陣中卻是錯(cuò)過了?!?p> 白霜子道:“據(jù)我所知,灼華宗只有桃花瘴這一處出口?!?p> 摘星樓主老臉一僵,說道:“慚愧,我們也沒料到灼華宗后谷居然會有另一個(gè)出口。”
筑心湖的一位長老眉毛倒豎,暴躁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三天的工夫都白費(fèi)了?”
摘星樓主嘆了口氣,無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葉千重神色鎮(zhèn)定,問道:“那灼華宗的人如今在何處?”
摘星樓主說道:“昨日我們捉到了幾個(gè)灼華宗弟子,他們身上俱是帶著大周紫陽宗的信物?,F(xiàn)在看來,陳祿打的是化整為零,全宗投奔紫陽宗的算盤?!?p> 白霜子若有所思,說道:“灼華宗曾有恩于大周的紫陽宗,兩宗相交甚好??磥恚@紫陽宗還頗為講究道義的宗門?!?p> 言下之意,似有所指。
摘星樓主卻只當(dāng)做充耳不聞,說道:“灼華宗現(xiàn)在前往大周,陳祿等人必然會做斷后。我們還有機(jī)會追上他們。眾位道友,速速隨我離去?!?p> 各宗長老也不再逗留,便紛紛駕起遁光與摘星樓主一同離去,只剩下了一片狼藉的桃夭谷無人問津。
……
一大片厚重的云層之上,一道青色劍影若隱若現(xiàn),江越與陳語霜一前一后站在劍影之上以極快的速度破空前行。
這神魄劍影果然如鐘老所說奇快無比,只比太乙青舟慢上了一絲。此時(shí)除非斷云飛梭或是那墨螭追來,否則整座大楚都沒有人可以追上江陳二人。
江越駕馭神魄劍影遠(yuǎn)去已經(jīng)三天三夜,身后沒有見到一個(gè)追兵的蹤影,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按照這樣的速度再過一日便可到達(dá)兩國的邊境,屆時(shí)即使大楚皇庭還想追殺,也不敢輕易越界。
陳語霜這三日情緒十分低落,基本沒怎么說話。江越考慮到兩人暫時(shí)處于安全,便索性按下了云頭,在一處山間落了下來。
山野之間鳥獸蟲鳴不斷,兩人此時(shí)正沿著一處破敗的山路向下而去,路邊俱是雜亂的野花,卻有著股股清香透出,沁人心脾。
這般環(huán)境之下,江越的心情稍微好轉(zhuǎn)了一些。
于是他率先說道:“師姐,師父修為高深,一定會與我們在大周相見的?!?p> 陳語霜雙手食指扣于身后,總是低著頭走路。
她停下了腳步,低聲說道:“真的嗎?”
江越啞口無言,他不知該如何回答陳語霜的問題,他雖然嘴上這樣安慰陳語霜,但其實(shí)心中也沒底。
畢竟,那可是舉大楚全國之力圍剿灼華宗,即使師父道法再高,也怕是雙拳難敵四手。
“傻小子,你莫不是把你那命線神通給忘了?”賀先生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江越猛然一頓,暗罵自己怎么在這時(shí)犯蠢,居然把命線這個(gè)能力給忘了。
或許這便是常人所說的關(guān)心則亂吧。江越為自己找了個(gè)借口。
“師姐,稍等片刻。”
陳語霜疑惑地看著江越。
“神竅,開!”
江越在心中默念,腦海里想著師父陳祿的樣子,命線霎時(shí)便從神竅而出,向西而去不知其幾千里。
而當(dāng)命線找到了陳祿的位置之時(shí),一段畫面卻同時(shí)傳到了江越的腦海之中。
一處光線黯淡的洞窟之內(nèi),陳祿夫婦二人正在盤坐冥想之中,身旁并沒有其他人。
怎么會有師父的畫面?江越一時(shí)奇怪,以前他使用命線從未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腦中思索了片刻,江越才意識到這極有可能是達(dá)到筑基境后,覺醒了新的神竅天賦。以前他只能單純地通過命線知道他人的位置,此時(shí)卻是可以直接一窺他人所處的環(huán)境。
這新的神竅天賦宛如大旱久逢甘霖,令江越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有了!”江越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什么有了?”陳語霜看著突然興奮的師弟,有些懷疑他的神智已經(jīng)不正常了。
或許師弟也是個(gè)重情義之人,可能是受到的打擊太大了些。
“師姐,師父他老人家果真修為通天,如今還活得好好的?!苯揭荒樋隙ǖ馈?p> 陳語霜微微蹙眉,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難道我父親與你有傳訊?”
江越神秘一笑,說道:“我的神竅天賦可以感知他人存在,絕不會騙你便是?!?p> 陳語霜一臉懵逼,這等神竅天賦她根本聞所未聞,只感覺江越在扯淡。
但是江越眼神真摯,絲毫不帶虛假,陳語霜不禁信了幾分。
江越見陳語霜將信將疑,便說道:“師姐,你還記得我曾從云都一路追蹤你到郢都一事吧?”
“我彼時(shí)便是依靠神竅天賦感知到了你的位置,才最終找到了你?!?p> 陳語霜微微吃驚,說道:“難怪我如何改換行蹤,你都能追上我。原來如此?!?p> 直到此時(shí),陳語霜才徹底信了江越的話。
確定了雙親的安全,陳語霜心頭的陰霾一下子掃去不少。唯有與父母再度重逢,她心中陰霾才會完全散去。
饒是如此,陳語霜仍是嫣然一笑,路邊的野花不及她半分神采。
“江越,謝謝你。”陳語霜發(fā)自真心地說出了這句話。
江越一時(shí)被陳語霜的笑顏所吸引,竟是有些失神。
陳語霜俏臉微紅,卻也沒偏過頭去。
過了一會兒,陳語霜才輕聲說道:“師弟,看夠了沒有?”
江越聞言才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應(yīng)聲說道:“師姐,是怎么也看不夠的。”
陳語霜狠狠地瞪了一眼江越。
“你都在說些什么?!?p> 這才把頭偏到了一邊。
“我們該出發(fā)了。”
細(xì)弱蚊吟的聲音從陳語霜處傳來,而后她便快步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