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卻并不是他人,又是之前那個小童。
“你跟我來吧?!毙⊥瘺]好氣地說道。
江越有些奇怪,此前小童可是說他的師父會來此處,但此時卻并沒有出現(xiàn)。
難道與之前的爆炸有關(guān)?江越不免將兩者聯(lián)系了起來。將這些想法按在心底,江越便起身跟著小童走了出去。
兩人行至屋外,便見小童捏起了一個法訣,他身側(cè)的蒲扇便迎風(fēng)而漲化為一丈長。
小童輕輕躍上了蒲扇,江越緊隨其后。而后蒲扇法器便載著兩人直上云霄而去。
兩人在云層之間不斷穿行。江越低眼看去,總算看清了這是什么地方。
此處原來是一座巨大的湖心島,島的周圍布滿了高大的紅杉,似乎是有意將島內(nèi)的景象遮蔽。
而在整座島的外圍更是有一層淡黃色的巨型禁制包圍,阻絕了島內(nèi)外。
這湖心島的面積極廣,而整片湖泊更是一眼望不到邊際。若是此處在郢都附近的話,如此巨大的湖泊便只有傳聞中的云夢澤。云夢澤乃是瀾江一條支流所匯成,更是九州陸地之上最大的水域之一。
蒲扇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也是沒用多久便到達了目的地。
小童帶著江越走到了此處唯一的建筑——一座三層的黑色樓閣之前。這黑色樓閣之前本是一處平坦之處,此時卻是坑坑洼洼。
江越眼神隨意瞄了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其中最大的坑內(nèi)赫然有著一絲血跡。
之前爆炸之聲便是自這個方向傳來,江越的右眼角不住地跳了一下。
小童清了清嗓,大聲道:“師父,人已經(jīng)帶來了?!?p> 黑樓之中久久沒有回復(fù),小童倒也不著急,只是頗為耐心地等著。
過了良久,黑樓之中才傳來了萎靡的聲音:“進來吧?!?p> 話音落下,黑樓門戶大開,宛如一只噬人的巨獸在等待著下一個獵物。
江越隨小童踏入了黑樓之中,卻一下子被眼前的強光照耀得睜不開眼。這明亮的光來自于刻在墻上的照明符文,樓內(nèi)的每個角落在這強光的照耀之下盡收眼底。
只見這層樓中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八個大缸,每個缸中灌滿了紅色半透明的液體,這液體幾乎要溢出邊沿。每口缸中都只露出了一個人頭,顯得十分詭異。
“這些便是我研制中的戰(zhàn)紋傀儡?!弊詷翘菘谧呦乱蝗?,此人面容憔悴,明明看起來只是個中年人,頭發(fā)卻七零八落,皆數(shù)花白,頗有未老先衰之態(tài)。
當(dāng)他看向江越濃密的黑發(fā)之時,眼中閃過了一絲嫉妒的眼神,但很快就被掩蓋了過去。
“咳咳,你可以喊我李教習(xí)?!?p> 此人便是之前那胖道人所說的“老李”。
老李靠近了江越,左手食指猝不及防地點在了江越的額前,緩緩道:“先讓我瞧瞧你的資質(zhì)?!?p> 而后他臉上的神色卻漸漸變得震驚。
“你!你!你!居然是先天神竅?!”老李神情中飽含了不可思議。
“先天神竅……那群蠢貨居然沒發(fā)現(xiàn)!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哈哈!”
老李此時已經(jīng)不足以用狂喜來形容,簡直是貌若癲狂,歇斯底里。讓人看得有些驚悚。
過了良久,他才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態(tài)了,這才收拾了一下儀容。
“看來,我的計劃可以提前進行了?!崩侠顫M意地看著江越,“雖然有些風(fēng)險,但只要屆時成功,那師父便一定會明白我之途徑才是未來,只有我才能將傀儡之道發(fā)揚光大!”
說到最后,老李甚至激動地有些顫抖。
江越眉頭緊皺,只感覺此人宛若一個瘋子,而他的實驗對象好死不死地便是自己。
“松兒,將他帶到三樓的天字房,我要好好地照顧這一號實驗體?!?p> 小童聽到“天字房”三個字時,看向江越的眼神中不禁多了一分可憐,就像是看必死之人一般。
江越心感不妙,勉強笑道:“李教習(xí),你是不是看錯了,我并沒什么特殊的。天字房還是免了吧?!?p> 老李眉頭一皺,只是說道:“聒噪!到時候?qū)嶒灣晒?,你便是我最驕傲的作品,這乃是他人求之不得的機會!”
轉(zhuǎn)而老李又陰惻惻地笑道:“這段時間我會好好打磨你的神魂與肉體,你千萬要熬得住。”
江越此時已是閉上眼睛,不想再搭理這半瘋的禿子,便跟著松兒走上了第三層。
天字房之中陳設(shè)寥寥,只是中間的一口木桶極為顯眼,木桶內(nèi)盡是墨綠色的粘稠液體,濃重的藥味從中飄散出來,極為刺鼻。
“進去吧,這淬體液可是外人求之不得的?!毙⊥叽俚?。
“我可以拒絕嗎?”江越苦笑道。
小童冷笑了一聲,沒有應(yīng)答。江越無奈地嘆了口氣,便脫下上衣步入了藥桶之中。
嘶——
痛!痛!痛!
進入藥液的瞬間,江越渾身上下便感受到了一股燒蝕的劇痛。這感覺仿佛有螞蟻在他身上咬。
此時江越的肌肉無意識地開始抽搐,任誰都能看出他正在忍受非人的折磨。若是換成意志不堅定之輩,恐怕就會被這樣活活疼死過去。
江越只感覺自己在無際的深海中掙扎,只有靈臺的一絲清明讓他不至于昏死過去。
一股腥臭之味從藥桶中傳來,俱是從江越身軀上褪下來的雜質(zhì)。此時若是有人仔細觀察江越的皮膚,便能發(fā)現(xiàn)一層層死皮在不斷地脫落,同時又有新生的皮膚迅速生長。
在這潮水般的陣陣劇痛中,江越情不自禁地發(fā)出了野獸般的嘶吼。
此時唯有一個信念令他不至于昏迷過去:如果在這里死了,就再也沒有為家人復(fù)仇的機會了!
江越渾然忘記了時間的概念,只是感覺身上的疼痛忽然在同一時刻褪去。
這次藥浴終于結(jié)束了。
在經(jīng)過長時間的掙扎后,江越再也支撐不住,便就在這藥桶中睡了過去。
……
“小子,該醒了。”
昏沉之中,江越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他此時已經(jīng)躺在了一處軟塌之上,渾身上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這身軀宛若新生的嬰兒一般。
江越用力地握了握拳頭,明顯地感覺到了力量的提升。這藥浴雖然痛苦,但給他帶來的好處可不是一星半點。
呼喚江越的不是他人,正是老李。
西山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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