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丁蘭醒來的那一刻一眼瞧見了一身白袍的懷卿,可她將懷卿誤認為是洛塵了。
本想張嘴叫他,可她的身體太虛弱了,一時間發(fā)不出聲,于是她只能拖著沉重的胳膊去拉那人的衣袖。
懷卿輾轉(zhuǎn)醒來發(fā)現(xiàn)丁蘭竟然伸手拉他,驚喜萬分,一臉興奮的抬頭去瞧。
只見丁蘭睜著黑黝黝的眼睛,也在看他。
丁蘭沒想到這人竟會是懷卿,在她的印象里,他從來都是穿著一身黑衣,高高束起頭發(fā),與眼前這般打扮的懷卿相差甚大。
她還發(fā)現(xiàn)懷卿居然拿下了眼睛上的紅絲,丁蘭探究著凝望他的雙眼。
果然,他的一只眼睛只露出一半,那受賞的眼角被厚重的頭發(fā)遮眼。
丁蘭勾了勾唇,心底冷笑,放下了手中的衣服。
可懷卿這邊卻完全誤會了,當他瞧見丁蘭沖他笑時整個人都開心了起來,還握住丁蘭準備放下的手。
“蘭蘭,怎么了,你是不是冷了?!睉亚浯炅舜甓√m冰涼的手湊上前道“再忍忍,過段時間等你身體好一點了,就不用睡在冰床上了,你要慢慢適應(yīng)一段時間。”
丁蘭張開唇,呼出一口白氣沒有說話,只是看向桌前的茶水,又望了望懷卿。
懷卿頓時反應(yīng)過來,連忙去倒了杯熱茶端上來。
他將丁蘭緩緩扶起,然后順勢擁入懷中,讓丁蘭靠在他的懷里,隨后拿出水一點點的小口喂著她。
丁蘭也沒有拒絕,順著他的手喝完了半小杯水。
懷卿抱著乖順的丁蘭心中越發(fā)滿足“只喝這么一點就夠了嗎,還要嗎?”他低頭溫柔的問她。
丁蘭只是搖搖頭,沒再理會他,也自動忽視了懷卿言語間的情感。
但懷卿卻依舊興奮,絲毫沒有感覺到丁蘭對他的冷漠。
他小心翼翼的攬著丁蘭擁入懷中,見丁蘭沒有反對,他還將頭靠在丁蘭的肩上。
“我的蘭蘭終于回來了?!彼穆曇舻统粒瑠A雜著深情韻味。
可丁蘭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絕情的男人,當初,自己不就是被他深情的外表所欺騙的嗎。
不會有下一次了。
丁蘭告訴自己。
就這樣,兩人以這樣的模式相處了一段時間,總是懷卿在一邊不厭其煩地說著,而丁蘭則興趣缺缺的聽著,丁蘭的身體也在逐漸好轉(zhuǎn)可遲遲不見她開口說過話。
終于在這一天,懷卿不知在第幾次自言自語半天沒有收到丁蘭的理會忍不住開口道“蘭蘭還是不能說話嗎?”
還是蘭蘭不想說?懷卿心里想,見她面無表情依舊沒有反應(yīng)只好作罷。
“蘭蘭是還在生我的氣嗎?”懷卿上前攬住她“蘭蘭怎么樣才能不生氣呢?”
丁蘭仍舊閉著眼睛半臥著,可懷卿知道她醒著,這幾日丁蘭醒著的時間越來越長,白日里懷卿總是與她聊一些有的沒的,到了晚上,等到丁蘭睡著了,他才會去連理樹院工作,牽紅線,整理姻緣冊,直到天微微亮才結(jié)束一天的工作回到丁蘭身邊,往往此時丁蘭還在昏睡,他會乘此為她換上干凈的衣服,然后給她上藥。
做完這些,他才會去廚房做一些吃的,但每當丁蘭醒來總能發(fā)現(xiàn)懷卿在吃蛋炒飯,他好像永遠也吃不膩蛋炒飯是的。
有一天丁蘭瞧著正在吃炒飯的懷卿,突然間想起了曾經(jīng)與他的一個約定。
“卿卿,以后我要是生氣了,你就給我做蛋炒飯,我吃了準不在氣你了”
那時丁蘭陪著他吃了許久的甜食,見到蛋炒飯簡直兩眼放光,于是對他說了這樣的話,可是后來丁蘭卻屢屢拿這招來哄他,兩人在一塊兩年之久,懷卿從未與她發(fā)過大脾氣,每當兩人出現(xiàn)矛盾,最后敗下陣來低頭哄人的總是她。
從前自己竟認為兩人的關(guān)系穩(wěn)定是因為懷卿的好脾氣,原來一直是自己在卑微的維持。
自己一直看不清,原來懷卿不是沒有脾氣,而是因為他不在乎,所以沒有必要發(fā)脾氣。
現(xiàn)如今看著他每日不停的吃著炒飯,自己卻看不懂了。
“蘭蘭也想吃嗎?等蘭蘭,身體好了,我給蘭蘭做好嗎?”他用的是疑問句,丁蘭瞧著他那熱切的紅眼移開了視線。
他竟想用她從前哄他的那套法子,他居然還記著自己說過的那句話嗎?
丁蘭不知道是說他幼稚還是過于單純,他果然真的認為自己會與他回到從前。
又過了幾日,丁蘭確定自己可以下床了,她乘懷卿不在時慢慢扶著墻走下來,將屋內(nèi)巡視一遍,發(fā)現(xiàn)與自己記憶中的模樣相差無幾。
只多了一墻的綠藤,丁蘭走上前捏起一片綠葉,這才發(fā)現(xiàn)這綠植長的非常奇特,綠油油的葉片后卻有著血紅的根莖。
那莖仿佛有生命的血管一樣,看著十分詭異。
丁蘭翻過來想要看清楚,忽然那綠莖居然主動動了起來,緩緩地纏住丁蘭的手腕,丁蘭連忙后退想要甩開它,可沒想到不知何時那綠莖居然爬上了自己的腳,死死纏住自己讓丁蘭無法動彈。
身體中的血液開始快速的流動,丁蘭不可置信的盯著手腕上緊緊纏住的綠藤。
它在吸血!怎么會有喝血的植物呢?
丁蘭身手想要拉開綠藤,可隨即又放下那只胳膊。
這樣也好,如若自己被吸干了,那就能離開了吧。
不一會兒,丁蘭便開始頭暈?zāi)垦?,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瞧見了一臉慌張向她跑來的懷卿?p> 懷卿抱著丁蘭,瘋狂的拉扯她身上的綠藤,整個過程,丁蘭都冷眼旁觀。
最后懷卿抖著身子環(huán)著虛脫的丁蘭時,她卻笑了。
懷卿意外的看向丁蘭,這是她回來后第一次笑,可懷卿卻不覺得開心,因為他聽見丁蘭問他“你這么在意我嗎?”
“當然了,蘭蘭,我自然是...自然是在意蘭蘭的,我很害怕...害怕蘭蘭又離開我了。”懷卿著急的匆忙解釋。
聽到這個回答,丁蘭沒再多說,只是又笑了。
懷卿將她送回床上,丁蘭躺在冰床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過度失血讓她感到格外的冷,沒一會就暈了過去。
懷卿走向綠藤,將它的一條藤蔓拉扯出來重新纏上丁蘭的手腕,隨后纏上自己的手。
睡夢中,丁蘭忽然覺得很暖和,慢慢的放松了下來,不再發(fā)抖。
懷卿走上前撫平她的眉頭,輕輕的爬上床環(huán)著她。
這是丁蘭回來后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往日懷卿從不敢貿(mào)然上床,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守在床邊的,可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讓他太害怕了,懷卿看見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的眼里毫無生氣,沒有一絲生的情緒。
懷卿總覺得她好像離自己越來越遠,明明她就在就在自己面前,可他依然抓不住。
還不夠,這樣還不夠,要叫她離不開我,將她緊緊的鎖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