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依舊英氣
許久不見,她倒是與以往沒什么變化。
青色衣裙,只是手里的劍換了藍鞘劍,眉目依舊英氣,眉尾上揚,似是對自己要抓的賊人勢在必得。
溫岐看清他的臉,收了劍。
一時沒想到說什么。
姜柏寅聽了衙役傳達的話,就知道了溫岐的用意。
他帶著幾個衙役遠遠跟著溫岐。
在遠處看見溫岐攔住賊人,才揮揮手讓衙役都沖上去。
于是幾個衙役舉起刀圍住他們。
姜柏寅慢悠悠走過來,“寶兒做的不錯,讓本縣令瞧瞧,敢到縣令府偷……”
他走近看清謝逞的臉,一時沒反應過來。
又看看謝逞旁邊站的那個男子是剛從官府放出來的小偷沒錯。
再看看謝逞,姜柏寅皺眉,沒想通是怎么回事,“六皇子?”
幾個衙役聽見縣令的話,對視了一眼,啥玩意兒,他們拿刀指的是六皇子?
不會吧?
幾個人的手腕有些軟,不自覺把刀放下來了一些。
溫岐看向一旁,面無表情,跟姜柏寅說,“我回去了”
姜柏寅應了一聲,“回去吧,一會兒又要下雨”
溫岐沒說話,把藍鞘劍收好,轉身大步走了。
沒看謝逞一眼。
像是并不相識。
她轉身后,謝逞才偏頭看她,直到青色的衣擺消失在視野里。
姜柏寅咳嗽了一聲,“不知道六殿下大駕光臨,要在這里待幾天,是否要去下官府里住上幾日?”
陰陽怪氣的,聽不出幾分真心。
他生怕謝逞答應,補充道,“下官府里十分簡陋……”
謝逞未聞一般,“無妨”
姜柏寅:“……”
衙役們已然收起了刀。
只是心里一直不明白,偷縣令金簪的賊人怎么就成了六皇子了。
溫岐回縣令府的時候,秦家兄妹還在正堂商量事情。
不過看秦霖的表情,想必是沒有說服秦小妹的。
秦小妹看見溫岐回來,臉色不怎么好,“溫姑娘這是怎么了?”
溫岐囔了聲,“沒怎么”
秦霖也走過來,“誰欠你的了?”
溫岐悶不做聲,心里卻答,的確有人欠她了。
——
傍晚又下了一陣雨。
縣令府有些熱鬧。
姜縣令今天不知為何,晚飯時把戲班子傳喚了過去。
秦小妹見到謝逞之后,面色并不友善。
她沒忘記,匪山那天,賀淮的手腕是被誰劃傷的。
于是她早早就讓人過來說她身體不適,今天不用晚膳。
溫岐不知道姜柏寅把謝逞請進了府,她踏進屋里,見飯菜有些不尋常。
桌上還多了兩壇酒。
以往姜柏寅擔心她喝酒成癮,從不讓府里買酒。
雖說有些苦了頓頓少不了酒的秦霖。
溫岐再往里走,一抬眼,恰好對上謝逞的眼神。
下一秒,她便移開視線,轉身就想走,“我沒胃口”
被姜柏寅說了一嘴,“現(xiàn)在不吃飯大晚上把你餓醒就好了?”
溫岐不理會,卻被剛進門的秦霖攔回去,“聽聞今天的酒不錯”
秦霖看向溫岐,“溫姑娘錯過了這次機會,一時半會兒可摸不到這樣的好酒了”
也不知溫岐是不是被這個說服了。
她回過頭來看了眼桌子,又走回來坐下。
位置離謝逞最遠的那個。
姜柏寅似乎很樂意看溫岐對謝逞愛答不理,他眉眼含笑,十分得意。
為了不冷場,姜柏寅請了舞女。
他一向?qū)χx逞態(tài)度不怎么樣,“謝兄弟這回來這里,是奉陛下的旨來辦事?”
站在身后不遠處的那個‘小偷’答道,“殿下來這里的消息京城并不知”
姜柏寅哼笑了聲,“六殿下現(xiàn)在果然不同往日了”
以前便不愛說話,現(xiàn)在可好,連嘴都不必張。
姜柏寅接著道,“你說,這堂堂皇子的屬下,來縣令府偷東西,是說六殿下缺銀兩嗎?”
‘小偷’聽不下去,想要向前爭論。
謝逞偏頭看他一眼,‘小偷’知道他的意思,便不再吭聲。
溫岐不知道被什么逗笑了,一口酒到嗓子嗆到了她。
一時間,咳得面色緋紅。
拍拍胸脯緩了兩秒,又開始咳。
這時絲竹管樂的聲音就顯得有些嘈雜。
姜柏寅揮揮手讓他們下去,把茶杯倒?jié)M推到她跟前,“怎么搞的?”
溫岐擺擺手,也不答。
這一桌子人本就無話可說,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溫岐也喝了有八兩酒。
眼神倒還算清明,走路也談不上晃。
只是話多了些,“秦霖,今兒這酒的確不錯,明天再接再厲”
她說完,就往屋外走,“我先回去睡了,你們繼續(xù)”
還打了個酒嗝。
秦霖:“……”
江南一時太平,京城卻有不小風波。
謝逞稱病了幾日,一直不見人影。
貴妃的母家這幾日都誠惶誠恐。
如果說,賀淮對其他落井下石的人家選擇暗地里放箭,那么賀淮對貴妃母家的報復,無非是拉謝則鈞下水。
也不知為何,近些日子,王貴妃母家錯誤頻出,被皇帝責怪了許久。
連帶著對謝則鈞都不如從前那般器重。
有一半政務交給了謝逞處理。
王貴妃母家自然不能坐以待斃,讓所有眼線去搜刮關于賀家余孽的消息,最后指向江南一帶。
謝則鈞聽到這個消息時,視線放到桌子上的一盤蜜餞上,“江南?”
王晟點頭,“不過表兄放心,我父親已經(jīng)派了嗜夜閣的殺手去查,一旦有賀家余孽的蛛絲馬跡,定會當場處死”
謝則鈞沒說話,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
姜柏寅撤了宴席之后,讓小廝帶謝逞去客房。
縣令府本就不大,住在這里頭,難免要遇上。
路過府上的廚房,領路小廝被前面的黑影嚇了一跳,“什么人”
反過來把抱著酒的溫岐嚇到了,她扭過頭,看見小廝手里的燈籠,“喊什么”
小廝看清是誰,連忙頷首,“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