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聽見謝逞喊她名字
果然,下一秒,有人把他的家眷押到了院子里來。
縣令眼睛一瞪,“夫人!”
李行閔提起自己的刀,架在肩膀上,轉身往屋里走,滿不在乎,“都殺了吧”
溫岐瞧著那些土匪要靠近縣令的家眷,右手摸上劍柄。
謝逞攔住她右手的動作,“寡不敵眾”
溫岐:“那能怎么辦,再躲下去,刀都快架人脖子上了”
她剛要掙開謝逞的手,院子里傳來刀劍聲。
少年不過及冠,長相清秀,身著粗布衣,手中持刀,直直擋在縣令一家前面。
李行閔扭過來看見來人,臉色不明,“你怎么會在城里?”
秦霖用刀柄打了那些手下的肚子,有兩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刀尖超前,擋住其他來人,“老子想在哪就在哪,狗東西也配管”
長得清秀,說話倒是粗俗。
李行閔手下有人厲聲,“閉嘴,在將軍的地盤上你也敢放肆”
秦霖不屑,“喲,李行閔,離了匪山就自稱將軍了?狗還不侍兩主,說你是狗還真是抬舉你了”
李行閔攔住手下的人,盯著擋在縣令一家人前面的秦霖,“你潛進呂城做什么?”
秦霖哼笑,“來殺你”
下一秒,他提刀到李行閔身前,直刺門面。
李行閔也不是善茬,舉刀擋住,“我從未傷及過匪山一人,你何必與我為敵”
他提到匪山,秦霖刀下用了些力氣,“敢用我匪山的名諱起義造反,明擺了要害匪山眾人”
李行閔只擋不攻,就已是平局,能看出來若是真動起手,秦霖不是他的對手。
溫岐蹙眉,“李行閔本來不就是匪山的人嗎,那人說的是什么意思?”
李行閔的手下見此,反過來提刀要殺縣令一家婦孺老小,秦霖正與李行閔交手,一時脫不開身,瞪大眼睛也無濟于事。
溫岐站不住了,飛身站到院子里,拔出紅綃劍傷了那些人的手腳。
謝逞見沒攔住溫岐,自己也下去,落在溫岐身旁,用劍撇開來人,解了溫岐之困。
溫岐沒想到謝逞會跟著下來,看見他,嘴角輕翹,調笑道,“逞逞,護好你自己就行”
謝逞蹙眉,嘴唇動了動,最后什么也沒說。
秦霖看見飛身而下的溫岐,大喊,“喂,那幾個雜碎你打倒就行了,最難打的是這個”
溫岐扭頭對謝逞說,“逞逞,這幾個交給你”
說完,她就去了秦霖旁邊,想趁李行閔沒反應過來刺他。
誰知李行閔立刻擺脫了秦霖的糾纏,往后退了幾米。
溫岐拿穩(wěn)紅綃劍,和秦霖一同對準李行閔,李行閔跳起來,腳尖輕點了下秦霖的刀背,越過兩人,舉刀直沖著縣令那邊過去。
溫岐反應快,手腕一轉,立刻收回劍。
她沖到縣令前面,“讓開”
謝逞踹倒一人,轉過身的時候,正好看見李行閔的刀落到溫岐的肩膀上。
李行閔的力氣太大,刀也沉的厲害,溫岐沒擋住,只能生生受下。
縣令在她身后已經瞪大了眼睛。
溫岐穿著深色的衣裳,但還是能看見肩上滲出的血,那周圍的顏色與衣裳顏色有些區(qū)別,隱隱能看出來是暗紅。
謝逞攥緊了劍,伸手挑開李行閔壓在溫岐肩上的大刀,在溫岐倒下的前一刻攬住她。
秦霖反應過來,擋在溫岐和謝逞前面,以防李行閔再動手傷人,“你喪心病狂”
李行閔笑了,“你打不過人,也就只能這樣罵了吧?”
秦霖嘴角抽了抽,“狗東西,老子跟你拼了”
院子里點了燈,可謝逞還是看不清溫岐肩上的傷口。
他皺著眉頭,“你可還好?”
溫岐疼過一輪,站穩(wěn),“還好”
她扭頭對縣令府的人說,“你們快逃吧”
縣令夫人抹了抹淚,“姑娘,我們逃不了啊,整個呂城都被他們封的密不透風,根本無處可逃”
秦霖的刀與李行閔的刀擦在一處,一瞬間讓人看見了火花,秦霖沖溫岐喊,“你們都去城南等我,我有辦法”
縣令和縣令夫人讓家里的丫鬟小廝都跟著,這個時候,誰留在縣令府都是沒命。
謝逞攬著溫岐往外走,溫岐頭上隱隱沁出冷汗,腳步也飄浮。
她不知怎得,看了看天上的月牙,對身旁的謝逞說,“你受傷了沒?”
謝逞:“沒”
溫岐:“那你剛才扯到之前的傷口了沒?”
謝逞:“沒”
溫岐點點頭,“那就好,可別讓我連累了你”
謝逞低頭看了看她,她的睫毛忽閃,想必是肩膀疼的心慌。
一群人走到城南,除了一堆攤販扔在那里的爛攤子什么也沒看見。
有個小廝心里著急,“那位英雄是不是搞錯了,城南能有什么出去的辦法?”
其他人也都急得團團轉。
縣令思慮片刻,拍了拍夫人的手以示安慰,“夫人,若是老夫回去,或許他們愿意饒了咱們府里的無辜之人”
縣令夫人推了他一下,“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縣令:“是老夫執(zhí)意畫城防圖,他們想殺人滅口,這才因為我連累府里”
“跟你沒關系”
眾人看向來人,是秦霖。
他不知什么時候擺脫了李行閔,追了上來,跑到那堆攤子旁移開這些攤子。
秦霖一邊搬,一邊沖他們喊,“來幫忙啊”
“哦,好”
大家應了一聲,都過來移重物。
移開之后才發(fā)現,這些靠墻放置的雜物之下隱藏的是一個半人高的洞。
縣令一見,“怎會?”
秦霖:“愣著干什么,再不走,他們就追上來了”
他們反應過來,連忙依次往外鉆,鉆出去,就是出了呂城,逃出去就有活路。
秦霖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問溫岐,“你怎么樣了?”
溫岐擺擺手,“死不了”
秦霖見她嘴唇有些發(fā)白,還故作輕松地跟他說話,秦霖不合時宜地輕笑,“你一個姑娘,倒是不怕疼”
大部分人都鉆出去的時候,溫岐忍著痛彎腰出去,一用力肩上就是一疼。
她這一彎腰,就再也沒直起來。
“哎,女俠”
“她暈了”
“溫岐”
她聽見他們喊她,也聽見謝逞叫她的名字,但是她沒能睜開眼睛,太疼了,渾身都疼,想睡覺。
也不知道這是去哪,中途迷迷糊糊的,她醒了幾次。
她說,“師兄......你什么時候能背著我走得這樣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