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我愿化身石橋五百年，受風吹雨打
崇禎寵溺著飛鳳，問道：“怎么突然就下山了，覺得山上不好玩了？”
“還是世俗好玩，剛才那個鄭衡，武功很厲害？”
“外界傳聞他刀道天賦絕倫，并且辦事手段干脆利落，是一位能用的人才，朕現(xiàn)在手底下能辦事的實在太少了，如果都像他一樣，朕就輕松了。”
飛鳳眼珠子一轉(zhuǎn)，好奇道：“那他的刀跟皇叔的劍，孰強孰弱？”
“這個比喻不太恰當，用一個后輩跟老江湖比，沒有可比性。”
“也是，皇叔不僅長得英俊瀟灑，武功也是當世最強的幾個人之一，肯定是皇叔厲害?！?p> 崇禎笑了笑：“論英俊瀟灑，鄭大人也不逞多讓吧?！?p> “他…嗯…”
不得不承認，鄭衡的容貌的確不輸給平南王。
相當平南王皇叔的絕世之姿，飛鳳公主臉蛋微微泛紅。
皇帝見狀，笑問道：“有心上人了？”
“啊…”
“飛鳳，你要知道我們這樣的血脈是無法決定自己的婚姻的?！?p> 飛鳳低下頭，銀牙緊咬著嘴唇，默不作聲。
…
…
離開皇宮后，鄭衡沒去想飛鳳公主的事情，雖然對方長得沉魚落雁，明眸皓齒，但漂亮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
女人，會影響到他拔刀的速度。
心中無女人，拔刀自然神！
黑石，羅摩遺體的事情都還沒有處理結(jié)束，現(xiàn)在又冒出來了鬼王大盜，跑去皇宮里面偷傳國玉璽。
看不懂，
是想當皇帝嗎？
現(xiàn)在的大明，就算坐上了皇位又能怎么樣，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窟窿太多是堵不住的。
這個時候，誰想當皇帝，就是誰腦子有問題。
或許這就是他跟古人思維上的差距和區(qū)別吧，畢竟古人誰不想當皇帝啊，只是不敢。
鄭衡也沒閑工夫去揣摩皇族的事情，當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解決。
羅摩遺體，遺體上絕世功法應(yīng)該不假。
如果別人說的他肯定猜忌，但宗師陸竹都親口承認，遺體上的絕世功法需要佛法精深者才可修行。
得到遺體上的功法，完成陸竹的囑托，才是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做的事情。
不過在那之后，他的情況就有點微妙了。
無數(shù)江湖人都會盯上他，
怕？
若是怕他就不會答應(yīng)陸竹，將遺體送回少林安葬了。
江湖很簡單，欺軟怕硬。
只要手中的刀夠狠，就沒人敢招惹你。
等回到北鎮(zhèn)撫司，鄭衡就安排下去，準備晚上行動。
此時，數(shù)位百戶在校場上等待。
看到鄭衡后快速走上來：“鄭大人?！?p> “安排的怎么樣？”
“請大人放心，就算是先天高手，弟兄們也有信心讓對方鎩羽而歸。”
“很好?！?p> 鄭衡安全感十足，四百名錦衣衛(wèi)，全副武裝，堆死幾名先天綽綽有余了。
很快，天色漸暗。
京城最繁榮的街道變得燈火通明，更多的依舊是漆黑一片。
城西荒廢的小路上，雜草叢生，凌亂無比。
“陸竹大師，你們佛門可有傳功之法？”
“鄭大人的意思是？”
鄭衡認真的說道：“我覺得陸竹大師一身超凡入圣的內(nèi)功實在是浪費了，如若有傳功之法，屆時將內(nèi)功傳與我，我更有把握完成大師的囑托?！?p> “鄭大人的坦率，當真是貧僧平生所見之最。”
陸竹看著鄭衡，此子臉皮當真是厚。
鄭衡雙手合十：“大師過譽了，我與佛門有緣。”
這一番作為讓陸竹哭笑不得，索性不再理睬他，抬頭看了眼天上圓月：“快要中秋了。”
“是啊。”
不多時，兩人已經(jīng)來到城北荒廢的寺廟。
陸竹說道：“原本，這里是靜安寺，后來沒落了，唐朝年間本是一座香火興盛的寺廟…”
“大師，我們還是盡快取回遺體吧。”
“好?！?p> 兩人前腳剛踏進古寺，一名白衣如雪，嚴肅而略顯陰沉，看上去令人難易接近的倩影身影走了出來。
看到對方陸竹雙目閃爍了一下，急忙低頭雙手合十：“細雨，我尋你多時了?！?p> “你糾纏我三個月，現(xiàn)在還不善罷甘休，不是說和尚不好女色?！?p> “貧僧犯了大忌?！?p> 細雨看向了眼鄭衡，又看向陸竹：“你是為了羅摩遺體而來？”
“是，也不是，既然你未回黑石，證明佛光仍能照映到施主的內(nèi)心之中，今日，也該讓我消了此孽，了結(jié)這段緣。”
細雨似懂非懂，不明白他的意思。
陸竹的袈裟在夜風中飄動，欺身而上。
細雨袖口中彈出一把細劍，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辟水劍。
碧水劍是一柄軟劍，可以在內(nèi)力運用下瞬間轉(zhuǎn)彎，從各個意想不到的角度攻擊敵人，使用時好像雨雪紛飛，只看到形象但聽不到聲音時已經(jīng)殺了一個人。
辟水劍法，劍招又快又密，劍路之走勢如風中的細雨飄忽不定，令人難以捉摸。
破敗古寺中，兩道身影縱橫交錯。
陸竹使用一雙鐵筷，面對軟劍沒有任何優(yōu)勢。
軟劍毫不著力，使對手無從下手，但陸竹在第一招藏拙于巧中就是把辟水劍的劍點震歪，將劍鋒的走向改變，當對手把劍點移正時已經(jīng)展開了攻勢，這就奪得了先機。
這一切都顯得輕描淡寫，而江湖一流殺手細雨的劍法在他眼中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就連鄭衡，都有許多種辦法應(yīng)對。
細雨的無論是各方面都不如他，除了靈活，鄭衡殺她只需要三招。
細雨被震退，眼中浮現(xiàn)出殺意。
陸竹則收起鐵筷：“你的劍法沒有學全。”
“那又如何！”
細雨已經(jīng)起了殺心，劍若奔雷。
“我擔心日后你若遇上真正的高手，一旦被他看出破綻，必死無疑，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濁，以屈為伸，這是最后四招。”
噗嗤！
話音落下，陸竹嘴角已經(jīng)有鮮血流淌而下。
鄭衡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陸竹一心求死點化對方，他也攔不住。
可惜了，四十年的佛門功力。
世上，又少了一名宗師。
細雨手持辟水劍，秀眉緊皺。
“為什么不躲？”
陸竹雙手合十，閉上雙目：“禪機已到，若你能放下手中這把劍，離開這條道，我愿化身石橋五百年，受風吹雨打，亦是你殺的最后一人。
鄭大人，希望你能履行與貧僧的諾言?！?p> 鄭衡嚴肅：“請大師走好。”
陸竹表情平靜安詳?shù)难氏伦詈笠豢跉?，圓寂于曾經(jīng)的靜安寺中。
足足片刻，細雨才拔出碧水劍，看向鄭衡：“他說的，禪機已到是什么意思？”
“佛祖點化世人講究機緣，禪機一過，緣即滅矣，而禪機未到，雖點亦不中?！?p> 鄭衡雖不懂佛法，卻也知道這是心理學。
“愿化身石橋五百年，受風吹雨打，又是何意？”
“佛陀弟子阿難出家前，在道上見一少女，從此愛慕難舍。佛祖問他，你有多喜歡那少女？阿難回答，我愿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從橋上走過。”
細雨內(nèi)心觸動，看著手中沾滿血的碧水劍，神情痛苦。
鄭衡說道：“人生不能重來，陸竹大師不惜赴死都要點化你，讓你脫離此道，可見他真的犯了大忌，我答應(yīng)過他放你離開。”
“你的目的是羅摩遺體？”
“是。”
鄭衡又說道：“事后，我會將遺體送回少林安葬，黑石的目光也會落在我身上，你可以安心隱退了?！?p> 原本他是沒必要答應(yīng)陸竹的，不答應(yīng)他花點心思一樣能得到羅摩遺體，只是需要費些功夫。
但是，
他最終是答應(yīng)了。
…
…